蒋丞之神色阴阴的,推开一道厚重的木门,一股浓郁的铁绣味道扑面而来,他吸了吸鼻子,让自己习惯这股味道,犹豫了一会儿,往屏风内走去。
“怎么样”
一道病态且厚重的老年嗓音穿过屏风飘到蒋丞之的耳中。
蒋丞之绕到屏风里,里面灯光暗亮,一个挺正的影子被灯光打到了墙面,忽明忽暗,散发着诡秘的气息。
“已经散播出去了,估计压不了多久”蒋丞之如实的说,顺着倒影找了张空置的木椅坐下。
“太好了,太好了”
蒋丞之听着他父亲激动上下喘气的嗓音,略为担忧,关心道:“父亲,慢一点,您身体抱恙,不要太激动了”
蒋天启用手抚着胸口,嘴角扯出微笑:“我觉得体内恢复了些精神气,过不了几天,我就能行走了”
蒋丞之抬头看了眼只剩下一半的液体,顺着条管打入蒋天启的体内,说:“那就好”
蒋天启满意看着蒋丞之,不愧是他培养的人,又听话,又能干。
“后天就是你妹的生日,场面大点,我和你都要出席”蒋天启眼神浑浊,闪过一丝狡黠说:“记得邀请宋家”
蒋丞之点头,思索了一下说:“如果没人应席呢”
“拒席,就是默认传闻”
“出席,就是粉饰传闻”
蒋丞之眼底沉色,意味不明勾起一丝阴笑。
“没了宋君泓这个主心骨,那还不好办,打蛇要打七寸,让他们内乱”
“我们好收个渔翁之利”
“是”蒋丞之应声,看蒋天启摆了摆手,他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蒋天启隐隐传来说:“开灯”
蒋丞之按下墙面按键,离开屋内,转身关门,不经意余光一晃,看了眼蒋天启,脸色一愣,若无其事关上门。
他面无表情走到外面走廊,摸了摸口袋拿出一根烟吸了起来,倚靠在圆柱子边,眼神冷漠隔岸观雨。
恶劣的天气,急躁的雨水,黑沉沉的天色,仿佛世界万物都处在毫无人气的末日里,人的感官,知觉,体感,在这一刻里,都好像被潜移默化削弱了存在,沦为畏首畏尾的动物。
世界掀起轩然大波的狂浪。
蒋丞之毫无波澜吐出一道道浓雾,他的内心无比荒凉又亢奋,一点点牵扯着他的思绪,顺着挥之而散的烟雾飘到雨里。
他脑海逐渐浮现一张画面挥之不去,浑身上下随机激起一股无名冲动感,他不再波澜不惊,而是潮涨潮落,无法再保持平静,身体的生理异样感,让他瞬间冒火,狠狠掐掉烟,随雨而灭。
他内心深处的躁火,好像越发滚烫,久久不能平复。
蒋丞之摆着脸,垂眸扫视下身,还好,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大衣。
那张相拥背影的画面,至今存在在他的脑海深处,成了加剧他失眠的噩象,让他久久眷念那道归属感的温情,那件披肩,那道香味,那些触感,随着雨落,深深印在他的心里,哗啦啦的敲击着他,让他无处躲藏,直面震颤他的心。
蒋丞之的眼眸瞬间浮起那道身影朝着他张开双手,他的嘴角顺着轻笑,一点一点往前走,他的欲望得到排解,他欣喜若狂,天空一阵响雷,他眼眸一闪,他们成双成对站在他面前,他恼怒,停止脚步,狠狠一脚把放在边缘的伞架踢出雨外。
他的眼色冰冷如霜,梦中场景戛然而止。
蒋丞之甩了甩头,闷声走入雨里,欲望被强硬浇灭,他打开车门,闹哄哄的声浪顺势而起,随之消失在暗色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