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丞之面无表情仰靠在迈巴赫后座内,他抬起手揉了揉鼻梁处,紧闭双眼,整个人在休憩状态中。
“蒋先生”主驾驶司机犹豫了一下,看向后视镜里不在状态的蒋丞之说:“夫人打了很多次电话给您….”
过了许久后,司机听到蒋丞之发出一阵鼻音,他继续说道:“问您什么时候和老爷回去香港”
“归期未定”蒋丞之睁开双眼,余光望向车窗外,车辆经过光明大道,温暖如春。
“还有多久到疗养院”蒋丞之不苟言笑低头扣上松落的袖扣,闷闷发声。
“还有15分钟”
“到了,再叫我”说完蒋丞之再次合上双眼,眼皮轻微在颤动,他心神不宁,无法缓解,只能暂时先放空思索。
司机平稳行驶着,跟紧前方那辆车。
直到蒋丞之感觉车速在减慢,他缓缓看向前方,一条只能容纳一辆车距的小路两排站满了保镖。
蒋丞之坐直身姿,目光远望前面一座被浓密柏树包围着的建筑,门口站着两人驻守着。
周围荒无人烟,暗室屋漏。
蒋丞之下车缓慢行走着,无数道细小的红光照在他脸上,直到他走到疗养院门口,他抬头对着墙上的监控,驻守在门前的两人同时拉开大门,入目是一片黑暗。
他习惯性走进屋内,身体渐渐与暗色相融。
蒋丞之快步走上一道弯曲的台阶,脸色也跟着一步一步寡重。
当他来到一处房间前,眸里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推开了门。
被空中浮动的血腥味刺激到皱了一下眉头。
他眼神定格在微弱的灯光处,放慢脚步迈向病床上正在输液的人,那人奄奄一息般带着呼吸管。
蒋丞之对着病床上的人轻声喊道:“父亲”
那人听到动静,抬起沉重的眼皮,双眼无神的看着蒋丞之。
“嗯”那人嗓音洪亮,艰难扬起嘴皮,唇周犹如一棵百年风烛老树,满目疮痍。
“您再给我多一些时间,我会把药引送到您面前”蒋丞之尽量避开输液管给他带来的震目,在病床旁蹲下耐心的说。
床上的人眼周像是缠满了茎藤,皮肤周围都是密密麻麻的凸起。
他眼皮渐渐垂下。
蒋丞之扬起手,黑暗里走出一位白衣男子,他一手拿着针管一手拿着一大包液体。
只见白衣男子自顾拆开液包,用针管吸入,对着空中试射,然后朝着病床上的人脸上注射,在蒋丞之诧异的目光中完成这套流利的动作。
那人脸上凸起的痕迹慢慢凹下,但是肌肤还未平整。
“这个不多了,您得快点准备新鲜的才行”
蒋丞之微微点头,睫毛低下,一团阴影盖住了他的眼珠,看不清情绪,他只觉得袖口处沾上的一抹红无比碍眼。
他再次看向病床上的人,呼吸已经平缓了许多,蒋丞之心中压着的沉石一点也没有浮起让他轻松。
他扫视四周,密不透风的空间让他感到不舒服。
蒋丞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头也不回。
心如死灰坐回车内,解开衬衫领扣,双手展伸开,放到背椅上。
“送我回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