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乾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炉中魔兽的血肉在剧烈蠕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黏腻声响。就在那团血肉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时，他猛地合上卷轴，停止了凝合。
\"又失败了...\"他低语道，声音却平静如常，似乎在意料之中，炉火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凡人之性，终究难以承载异兽之力么？\"
“你说什么？！”灵屿怒不可遏，也就是说，短短不过数个时辰，一条鲜活到生命就这样变成嗜血成性的异兽？
一只独角魔兽窜出火炉，眼中尽是杀戮，很显然，苑苑失败了，连同性命一并停留在了几个时辰前，独角魔兽眼眸惊悚，盯向眼前几人，有两个化意境的气息
灵屿和莫乾都没有动手，独角魔兽则迅速朝着族群的方向跑去，再不见踪影
莫乾：“事已至此，这也是她自己选的。”
“你若早告诉她不可能成功，她怎么可能会去选？”
“世人生来之命，本就不是后天可弥补，寻命者尚需百年才知其天命，妄走捷径，势必付出代价，人总有好赌之心，历史上其实真有成功的例子，但那是千万失败品叠加而来，为何有如此之多失败品？
怀揣侥幸而非决心，失败是必然的，我说的对吗，小羽。”
莫乾望向羽生的目光陡然间犀利了起来，灵屿顿感疑惑，也看向羽生，“什么意思？”
羽生颤抖着双手，蹲在一旁陷入无尽的自责，“是我，我听说她喜欢小灵，想成为修炼者，就想起师傅说的例子，所以我就……我以为成功过，是可以的。”
“你，对苑苑说过什么？”
一滴滴清泪从脸颊滑落，“在来之前，我怕苑苑会退缩，对苑苑说了师傅成功的例子，没有对她说失败的例子……苑苑明明很爱你，她说很爱你，想和你一起修炼之类的话，可是我……”
灵屿心中叹息，没想到五百多岁了，羽生貌似心智比他还小，“你不该把风险规避，试图以偏概全的，还有，那根本不是爱，只是她崇拜罢了。算了，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
“我知道，是我的错！我这就去找回她来”羽生攥紧拳头，猛然间冲出炼炉房，不料被灵屿一把抓了回来
灵屿只是不理解莫乾就为了讲一个道理而平白无故损失一条生命，但联想净心阵的前辈所言，或许在部分修炼者眼中，凡人和异兽只有一念之差吧，“我们一起商量，不要盲目行事给我添麻烦了。”
羽生心中一颤，这好像是小灵第一次这么强硬，与此同时她也回过神来，擦了擦两行清泪
“小灵，我明白了，不过，我讨厌师傅这种行为……”
莫乾满不在乎，呵呵一笑准备离开了炼炉房，师徒间的关系似乎一直都很紧张，灵屿想不通莫乾这个人，喜怒无常，实力未知，计谋还都用在他身上。就在这时，灵屿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莫乾
“莫先生”
“何事？若你要谴责我我可没兴趣”
“你可知曹昂是谁？”
莫乾眼眸瞪大，停住了离开的脚步，回首满是惊愕，“你，你怎么会知道，你去过望川楼？不对，你没资格去。”
“没什么，随口一说罢了，羽生，我们走。”
“你！”
羽生有些疑惑，不过莫乾一副吃了屎的模样倒是让她内心有些爽快，只是师徒多年情分，她也不想这样，但这次实在让她心中膈应。
灵屿踏空带着羽生离开了翠仙湖，苑苑的事，他得先回茧城与她父母交代清楚，无论如何，羽生是他的朋友，朋友犯了错，他自然要担待一下，只要那只独角魔兽还存活于世，只要苑苑意识尚在，就有救回的机会。
“小灵，谢谢你……”
“没事，还有，这段时间，先叫我傲白吧”
羽生乖巧地点点头，“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