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申舒月忍不住回头,“都闹到这地步了,两人难道还要过一辈子?”
易司朗神色微顿,“你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们,是不是有人在你身边嘀咕什么?”
申舒月无奈道:“是啊,还不少呢?”
她重新坐回去,跟镜子里撑起身子的丈夫对上眸子,“二弟一家的事现在没一个人不知道的,事情都还没出结果呢他们就笃定二弟肯定会离婚,生怕有人抢先占了师长夫人的位置,都来拜托我当一回媒人。”
“就连婆婆那也有不少人找她说项。”
“所以二弟才不会离婚。”易司朗懒懒道。
“是怕委屈小涵跟少宇吗?”申舒月这么猜测。
“不错。”
眼见话题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易司朗干脆直起身子,靠在床靠背上,看着妻子道:“在别人眼里,二弟还年轻,再婚的可能性很大。”
“以他现在的职位,如果找个家世普通的女人,跟不上二弟的节奏,又是一个离的结果。可要是找个门当户对的,把人娶进门不好好对待人家,女方家里也不是吃素的。可要是待她好吧,就怕委屈了小涵跟少宇,万一再生出个孩子,届时好不容易修复的父子关系又陷入冰点。”
申舒月叹气,“我也想到这点,所以跟婆婆说千万别随便应承别人的事。”
实在是庄心兰有过前例,申舒月不得不特意叮嘱几句。
妻子聪明的做法让易司朗投去一枚干得好的赞赏眼神,又接着说:“二弟不打算离婚,不仅仅是为了孩子们,也是为了易家。”
“嗯?”申舒月放下梳子,上床卧进丈夫怀里,“跟我讲讲,这里头又有什么门道?”
易司朗顺势搂住她的腰肢,不答反问:“依你看,咱家在别人眼里是什么?”
申舒月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嘴里回道:“还能是什么,一块人人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
老爷子避开政治波动,安全退隐,还能时不时被老领导邀请到家里喝茶,易家兄弟俩感情深厚,在各自的领域里又都是佼佼者。
小一辈中又个个出类拔萃。
易少宇投身军旅,将会成为一个像他父亲一样保家卫国的英雄。
易少涵又培育出药鸡,听丈夫跟公公的意思,似乎老领导对她有另外的安排。
至于周景深这个侄女婿,别看平时不显眼,却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一个乡下小子,初来乍到就被推荐进工厂的技术科,小学学历的他混在一群科班出身的工程师里面都能聊得热火朝天,这样努力的小伙子,不管做什么将来必定会有一番成就。
易司朗听她絮絮叨叨说了每个人,就连两个小的在学校次次考第一的事都让她觉得骄傲,忍不住笑起来,笑完后想起什么,又叹了口气。
“是啊,你说得没错,所以别人对易家未来的前景十分看好。光是药鸡药蛋就能叫他们想尽办法跟咱们家搭上关系。”
“二弟的婚变就是他们最好的突破口。”
“或许对别人来说是重新寻一门助力的好机会,但二弟没有再婚的打算,拒绝的次数一多,别人怕是要说易家眼高于顶,瞧不起人了。”
听到这的申舒月恍然大悟,“怪不得二弟要文秀继续占着他妻子的位置,原来是要堵住别人寻由头生事的机会。”
“只是这样一来,不就委屈小涵了?”
易司朗眯了眯眼眸,“小涵比你我想得更聪慧,自她回来的那天起,有说过半句文秀不好的话吗?”
申舒月细细回想,还真没有,对林文秀,她不报复,一直保持冷淡,忽视的态度,不过倒是把送来的东西都照单全收。
这种做法,给人一种她既厌恶这个害了自己的亲妈,但如果原谅就对不起自己的矛盾感。
“我还以为她真对文秀又爱又恨,没想到是故意引导我们去这么想。”终于想明白其中蹊跷的申舒月蹙起眉头。
易司朗听出她语气不对,以为她对易少涵心生意见,“你别多想,小涵的做法并没有不对的地方,如果不懂得自保,她活不到今天。”
申舒月起来狠狠拍一掌他的胸口,骂道:“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呀,只喜欢乖巧厌恶有心机的小姑娘吗?”
带着怒意的一掌力度不轻,易司朗捂着胸口咳嗽几声,眼瞅妻子还要再来一下,连忙认错:“媳妇,媳妇,我错了,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才不。
申舒月这次非常生气,“你根本就是在羞辱我的人格。”
她才没有不喜易少涵,只是有些失落。
这段时间她们伯侄相处愉快,却得知对方并没有对他们敞开心扉
只是这点惆怅情绪很快被她抛开。
人与人之间即便再亲近,也不会无话不谈。
她跟易司朗这么多年的夫妻,彼此都有点小秘密。
况且,易少涵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家里人的事,与其在一些不重要的小事上计较,倒不如想想该去哪搜集一些有着特殊意义的像章。
这是最近她发现易少涵的一个爱好。
......
另一边,同样熬夜的小夫妻把小清禾哄睡后,坐在床上分享情报。
“这些天我的人打听到了,在你生产前几天,蒋书林白天在招待所被麻雀袭击,受伤住进医院,麻雀被一个小孩子带回家给吃了。”
“被吃了!”
易少涵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答案,她想过各种意外,唯独这个出乎意料。
她眼里的忧虑一闪而过,再三确认:“那只麻雀长什么样子,吃了它的小孩之后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出现幻听幻觉?”
周景深摇头,“行为都跟以往一样。”
易少涵泄气,这么看来,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见易少涵双目无神,周景深默了默,犹豫接下来的话要不要说,这时他又听易少涵问:“蒋书林住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更久的沉默后,周景深才缓缓说出,“你被书灵袭击的那晚,他在医院莫名头疼,医生甚至下了病危通知书。”
“可不知为什么,蒋建民突然离开医院,再回去时,蒋书林的病情就有所好转。”
易少涵眉尖紧蹙着,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