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西边那里。”
周景深带叶易涵到申请下来的宅基地看看。
叶易涵到了那,先是观察一下环境地形。
新家是在西山的山脚下,三面环山,地方比较偏僻,周围就两三户人家。
隔壁不知道在煮些什么,传来一阵阵肉香。
叶易涵闻了闻,疑问道:“这是谁家?”一大早就在炖肉。
周景深解释说:“隔壁家男人叫苗平,原本不是住在这儿,不过因为他是名杀猪匠,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在屠宰场工作,一个在国营饭店当大厨,小儿子更是在肉联厂工作,自然不缺油水,所以天天吃肉,惹得周围邻居怨声满道,这才搬到这里。”
叶易涵咂舌,难怪呢,乡下的房子本就建的比较近,谁家煮了什么,一闻就知道。
自家吃糠咽菜饿肚子的时候,别人却吃得油光满面,这心里怎么会平衡呢。
难怪苗家会搬到这。
“跟这样的人家做邻居,怪不得你说我以后每天煮什么都可以。”
叶易涵感慨的时候,隔壁大门被打开,走出来一个端着木盆的女人。
女人瞧见站在隔壁空地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了笑:“这不是小周吗?听说你结婚啦,那这位就是叶知青啦。你们这是......打算要搬到这?”
叶易涵打量眼前这人,长相且不说,第一印象就是这人很胖。
这个胖并不是贬义的意思。
其实,在这年代,大多数人还处于营养不足的状态。
如果有一个人胖,说明这人有福气,家里条件好,吃穿不愁,很多人找对象最受欢迎的就是这类人了。
“是啊,婶子。”叶易涵友好的笑了笑,“我是叫叶易涵,以后就跟婶子你做邻居了。”
“那可太好了。”女人笑道,“我叫何春花,你叫我春花婶就行。”
“春花婶,”叶易涵看了眼她手里的盆,里面是堆衣服,就说:“你这是要去洗衣服吗?那我就不好耽误你了,等以后房子建好了,我们请你来做客。”
何春花也没想多唠嗑几句,厨房里还炖着肉,家里又没人帮忙,她是趁着焖炖的这点时间出来洗衣服。
“行,那改天再聊哈。”何春花说着就赶紧往溪边去。
看着她急冲冲的背影,叶易涵说:“看样子不是个很难相处的人。”
周景深嗯了一声,挑地方的时候他在很多方面都考虑过了。
周景深拉着叶易涵在空地四处走走,规划两人未来的家。
他指着一个小坑就说:“这里就是前院了,我打算在这里挖一口井。”
“挖井啊?”叶易涵目光瞄向坑内,见里面泥土湿润,问:“这地下是有水吗?”
周景深点头,“我检查过了,这地下有水,有一口井,以后用水也方便,就不用每日挑着担子去打水。”
“那确实方便。”叶易涵记得这里距离村子溪流还挺远的,一来一回就要走伤感十几分钟。
周景深又说了厕所建在哪里,除了厕所,还打算建个沐浴间。
这里的人都习惯去城里澡堂泡澡,可两人都是南方人,接受不了在大庭广众下袒露身体。
当叶易涵听见除了厨房柴房外,还要盖四五间房时,忍不住说:“就我们两个人住,这样会不会太张扬了?而且钱够用吗?”
两人是打算盖间砖瓦房,这样的面积规模,起码就要上百块了。
周景深几乎是被净身出户,赚的钱也都交给她了。
盖完这房子,两人身上可以说是空空如也了。
周景深让叶易涵别担心,“我已经联络上萧承了,就是价格方面还要再谈谈。”
默契十足的叶易涵凭这句话就明白他的意思。
对方长期在村里收购鸡蛋,可鸡不是时时都会下蛋,长期下来,数量只会越来越少。
可空间就不一样了,今早她又抽到三十斤鸡蛋,虽然数量比昨天少,但都是无本买卖。
捏着这条货源,五毛一斤的鸡蛋价就还有提升的空间。
叶易涵又提醒几句,“你小心些,万一有人想查你的货源怎么办?”
“你别担心,”周景深低声道,“我打算在这后山上养一些鸡仔。”
“能行吗?”叶易涵怀疑地看向他,“这要是简单,人人都成养鸡大户了。”
“凡事得去试试看。”周景深心里也没把握,不过得弄出个幌子来迷惑人才行。
“行吧,有什么事就叫我。”
叶易涵心想:也不知道能不能跟空间提一提,看看可不可转出一些书籍来。
叶易涵思索着这个可能。
便在新的一天来临后,她去周景深养殖场的那个屋里,闪身进了空间。
在转动转盘之前,她在心里不断默念要养鸡的饲养手册,然后再用意念去转动。
第一次出现的还是鸡蛋,五十斤。
叶易涵有些小失望,但还是提起精神再转第二次。
第二次出现的是一袋不知名东西。
袋子是那种白色的防水编织袋,上面什么标志都没有。
叶易涵打开看看,里面是一堆黄色小颗粒。
起初她以为是麦麸,因为闻着有一股麦香,但下一秒就否决了。
麦麸可比这玩意要细多了。
叶易涵捧起一些凑到鼻子前闻了闻,除了麦香之外,还有一股豆香。
这该不会是饲料吧?
虽然不肯定,但在她强烈要求下,突然出现这袋东西,十有八九就是了。
叶易涵出了空间,将那袋饲料给周景深看看。
周景深闻了闻,他在现世对农业方面都不了解,也不确定究竟是不是。
“我拿些去喂喂看吧。”周景深道。
“行,不过就带一些去吧,这么一大袋,搬到山上就太明显了。”
叶易涵估量袋子重量,差不多有七八十斤,就算搬进背篓里,人的腰也会被压弯
周景深闻言,找来一个用空的小面袋,拿个碗舀一些进去。
在周景深去山上喂鸡后,叶易涵也去地里干活了。
今天她的任务依旧是拔草,除了她,于白秋跟张文丽也在同一组。
小队长见三人都是知青,便把她们被分配到一起。
这一天下来,叶易涵已经熟能生巧,于白秋虽然人不舒服,但并不娇气,没喊一声累,坚持完成任务。
倒是张文丽,干活磨蹭不说,叶易涵发现她拔过的地方并不干净。
她挑了挑眉头,没说什么,反正提醒对方,对方也不会听。
下工喇叭一响,小队长过来检查,瞧见那一片绿后,蹙眉问道:“这块地方是谁负责的?”
张文丽不明所以,站出来说:“是我,有什么问题吗?”
小队长瞧见是她,便对身旁的记分员说道:“那两名知青记七分,这位张知青记五分。”
张文丽一听,立马不乐意。
“凭什么?我昨天这样也是记七分。”
“你还好意思说。”
见她还有脸大嗓门,小队长白眼一翻,直接怒怼她,“昨天你在别的组里就拔得不干净,看在你是第一天干活的份上,别的小队长没跟你计较,但我可不一样,干成什么样我就记多少分。”
“不服气的话你明天就努力干,别再磨洋工了!”
三个人就她一个被批评,张文丽自觉丢脸,一股子委屈就涌上来。
小队长见她这副模样,还是软了口气,劝道:“你别觉得我严格,全队的人,就你拔的不干净,我要是当做没看见,别人该对你有意见了。”
张文丽听到这话,非但没有反省自己,反而觉得,要不是叶易涵和于白秋故意好好干活表现,现在就不会只有她挨批了。
叶易涵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定会觉得她无药可救了。
傍晚六点多,叶易涵疲惫的回到知青院,尽管累到手不想动弹,但还是忍着倦意去打水洗漱。
就在这时,蒋书林过来对她说:“叶知青,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
正要回屋的秦玉茹跟张文丽停下脚步,目光紧盯着那边。
“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叶易涵将毛巾放进脸盆,头也不抬,连个眼神都欠奉。
蒋书林察觉其他人隐约投过来的目光,面露为难,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道:“是跟周二狗妹妹有关的事。”
听到这话,叶易涵擦脸的动作一顿。
周芳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毕竟是周景深现在的妹妹,她不好不管,于是下巴朝门口一点。
“出去谈吧。”
眼见两人一前一后的出去,张文丽立马气冲冲地跟上去。
秦玉茹也一样,只是她目光担忧的看着张文丽,似是怕她闹出什么事才跟着。
周杨见状,很同情的说:“唉,秦同志未免太好心了吧。”
他的声音落进唐红玉跟于白秋耳里,两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什么好心,不过是个会装模作样的白莲花。
张文丽怕再惹蒋书林生气,所以只躲在门口那里偷听。
叶易涵发现她的身影,不过目测一下距离,知道对方不会听到两人的谈话,就不再理她。
“说吧,关于周芳什么事?”
蒋书林听她冷淡的语气,不知怎么的,心里觉得不舒服。
好像对方不应该是这样,而是应该用一种谦卑讨好的态度才对。
就像那个张文丽似的。
见他迟迟不开口,叶易涵不耐烦地再问一遍,“蒋同志,如果你叫我出来,只是为了让我看你发呆这种无聊的事,那我就回去了。”
“别......”蒋书林回过神来,低声道:“周二狗的妹......”
“请叫他周景深,”叶易涵打断他
蒋书林一愣,“是么。”
“对,他已经改名了。”
“我知道了,”蒋书林道,“其实是这样的,我昨天不小心撞到周同志的妹妹,回去后发现我身上的钢笔不见了,后来怎么找都找不到,可能落在她身上了,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钢笔?
叶易涵:“我知道了,明天我会去问问她。”
“谢谢,”蒋书林笑了笑,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其实我买了两支,听说于同志想要支钢笔,能不能拜托你帮我转交给她?”
“不能。”叶易涵斩钉截铁地拒绝。
于白秋确实有说过想要买支钢笔来写字,已经决定两天后跟大家去镇上澡堂的时候买,用不着跟蒋书林要。
再说了,蒋书林想给,干嘛找她。
明知于白秋对他远而避之,找她转交,这是存心想让她俩有嫌隙吗?
而且叶易涵心中还有个疑惑,钢笔这事于白秋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在屋里说的,蒋书林是怎么知道这件事?
有人告诉他?
看来,她得回去跟于白秋提个醒。
“蒋同志,钢笔你想给于白秋,麻烦你亲自交给她,我帮不了你。”叶易涵冷冷说完,便转身回去。
被拒绝的蒋书林脸上并没有恼怒,只是眼神暗沉了几分。
进院子的时候,叶易涵已经没看见张文丽和秦玉茹。
她本来想去做饭,但没胃口,只吃了个水煮蛋就进屋了。
躲在后院的张文丽气呼呼的跟秦玉茹埋怨。
“玉茹姐,你看她,已经结婚了,竟然还去勾搭蒋同志,我实在受不了她了,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秦玉茹面露无奈,“你再忍忍,等她搬出去就好了。”
“可她搬出去了,蒋同志还是会在村子里看到她啊!”张文丽跺跺脚,“只要她在我眼前晃,我这心里头就直冒火,简直一刻都不想见到她那张脸。”
秦玉茹闻言,回想刚才蒋书林送礼物给叶易涵,却被拒绝的那一幕,心中非常不快。
本来她已经打算放过叶易涵了,可对方不死心,还想勾搭蒋书林,她绝对不允许。
蒋书林原配妻子这个位置,只能是她的。
“其实,你要是不想看到她也可以,”秦玉茹目光落在张文丽脖子上,轻声说道,“你奶奶以前,不是给了你一件东西吗?”
听到这话,张文丽的手不由握紧脖子上的项链,面带犹豫。
奶奶说过,这项链可以保佑她的平安。
如果有谁欺负她,就对项链许愿,对方一定会受到惩罚。
虽然她觉得迷信不好,可这毕竟是奶奶千辛万苦为她寻来的。
而且在这些年里,一旦有谁欺负她,对方在第二天就真的受到了惩罚,这让她不得不信这条项链,有些怪异。
也不知道奶奶是从哪里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