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君攥着糯米的手指微微发颤,那触感好似糯米都被他攥得变了形。
芦苇荡里,三簇昏黄的灯焰随着水波有节奏地晃动,在他的视线里,将白影撑船那朦胧的轮廓扭曲成一条条诡异的折线,那光影的变化如同一幅扭曲的画作。
掌心的阴德钱突然发烫,那热度好似要灼伤他的皮肤,那些蠕动的符文如触须般缠在方孔边缘,形态怪异。
他迅速将钱币塞进冲锋衣内袋,布料下立刻凸起蛛网状的纹路,手轻轻一摸,便能清晰感知到纹路的起伏。
米香混着腐臭味在鼻腔里拉扯,那味道刺鼻又令人作呕。
他循着来时做的磷光标记往回走,那淡淡的磷光在黑暗中闪烁,好似在为他指引着方向。
却在第三个标记处撞见半截泡发的竹竿,竹竿湿漉漉的,摸上去滑腻腻的。
暗绿色水藻缠绕的竹节上,那张被剥下来的人皮正鼓胀成船夫模样,空洞的眼窝里淌着泥浆,那泥浆的颜色暗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这次可没贡品给你。\"林树君将摄像机镜头对准人皮,后退时踢到块棱角分明的石头,石头的坚硬质感让他的脚生疼。
他摸出颗泡胀的糯米弹向竹竿,米粒穿过人皮打在芦苇杆上,爆开小团青烟,那青烟带着一股淡淡的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符咒失效了。
白雾里突然炸开铁链拖地的声响,那声音沉闷又刺耳,蓑衣翻飞的黑影撞破雾墙,黑影在雾中一闪而过,让人看不清模样。
背尸匠佝偻的脊背上隆起七个鼓包,粗麻绳在腰间勒出深沟,沾着青苔的棺材板当啷作响,那声音在寂静的芦苇荡里格外清晰。
人皮船夫瞬间干瘪成片飘落,背尸匠的草鞋碾过竹竿,青黑色脚趾甲缝里还嵌着碎骨渣,那画面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林树君贴着芦苇丛移动,芦苇叶划过他的手臂,带来一丝刺痛。
军用匕首割开掌纹渗出血珠,那血珠的温热感在他的掌心蔓延。
背尸匠的脚步声每隔七步就会出现短暂重叠,像是有人踩着同样的节奏跟在三米之后,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当他绕到滩涂西侧时,腐臭味突然被浓烈的松脂味切断,那松脂味带着一股刺鼻的气息。
三十步外的乱石堆里斜插着口柏木棺材,棺材的颜色暗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棺材盖内侧的新鲜抓痕泛着血丝,衬布上的人形压痕还在缓慢回弹,那压痕好似在诉说着曾经发生的恐怖故事。
林树君用刀尖挑起几根银白色纤维,它们在手电光下呈现出半透明的鳞片状结构,那纤维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当他俯身查看棺底时,后颈突然掠过丝凉气,那凉气好似冰针一般,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冲锋衣帽兜被风吹得罩住了战术手电,黑暗瞬间将他笼罩。
黑暗中传来指甲刮擦柏木的细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要划破他的耳膜,那声音从棺材底板渐渐转移到他的靴跟后方。
林树君保持半跪姿势摸向腰间,却发现装着阴德钱的内袋正在发烫,那些爬出钱币的符文在布料下凸起蚯蚓状的轨迹,他能感觉到符文在布料下的蠕动。
当他准备翻滚躲避时,背后五米处的芦苇丛发出茎秆折断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响亮。
林树君想起自己在武当山修行时,曾在一本古老的典籍中看到过燃木刀法的只言片语,当时他虽努力钻研,却始终不得要领。
如今在这生死一线之际,那些模糊的口诀和技巧突然在脑海中清晰起来。
林树君在进入芦苇荡之前,就听闻此地常有尸类邪物出没,他特意准备了朱砂弹,并且还参加过一些使用朱砂弹对付邪物的训练,向有经验的前辈请教过使用时机和方法。
军用匕首脱手扎进三米外的淤泥,林树君后仰时右肩传来撕裂般的钝痛,那疼痛让他的身体一阵抽搐。
铁甲行尸的骨爪在冲锋衣上擦出火星,十六层金钟罩虚影如同破碎的钢化玻璃,裂纹沿着他后背经络瞬间蔓延至尾椎骨,那感觉好似无数根针在扎他的后背。
\"咳——\"
鲜血喷在芦苇叶上凝结成冰珠,那冰珠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林树君蹬着棺材板借力滑出两米,棺材板的表面粗糙不平,给他的脚带来一种摩擦力。
铁甲行尸的青铜护额渗出暗红色锈迹,那些锈斑在月光下组成人脸哭嚎的图腾,那图腾的模样狰狞恐怖。
他摸到内袋里滚烫的阴德钱,符文已经爬满整个胸腔,在心脏位置聚成燃烧的八卦图案,那图案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伏魔金刚印从指缝间迸射金光,林树君掌纹里渗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卍字符,那金光和血珠组成的字符在黑暗中格外耀眼。
当行尸第三次扑咬时,他猛然将法印按在对方胸甲凹陷处。
柏木棺材被气浪掀翻五米高,方圆十丈内的芦苇齐根断裂,雾气被清出个半球形真空地带,那气浪扑面而来,让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冲击力。
铁甲行尸倒退着犁出三道沟壑,青铜护心镜熔成赤红色铁水,那铁水的温度极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林树君甩着发麻的右手后退半步,战术手电筒滚到脚边,光束正好照见行尸爪尖剥落的青灰色骨片——那些腐肉里嵌着半截刻有\"镇北营\"字样的腰牌,那腰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芦苇荡深处传来铜铃闷响,背尸匠的蓑衣在雾中若隐若现,林树君在与铁甲行尸战斗的过程中,虽然主要精力在应对行尸的攻击,但他的余光始终留意着背尸匠的动向,心中隐隐担忧背尸匠会在他最虚弱的时候出手。
铁甲行尸突然弓身蓄力,腐烂的腮帮鼓成蛤蟆状,暗绿色毒雾从七窍喷涌而出,那毒雾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让人闻了就想吐。
林树君屏息翻滚到棺材后方,发现棺底抓痕里嵌着半片道袍残料,银线绣的太极鱼正随着毒雾翻卷而游动,那太极鱼的图案在毒雾中若隐若现。
\"原来如此......\"
他扯下冲锋衣绑住口鼻,袖管里滑出备用的朱砂弹,那朱砂弹的表面光滑,手感沉甸甸的。
当行尸撞碎棺材的瞬间,三颗暗红色弹丸精准射入其张开的喉管。
朱砂与尸毒接触爆发的紫色火焰,将芦苇荡映照得如同幽冥鬼域,那紫色火焰的光芒耀眼夺目,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铁甲行尸发出汽笛般的嘶鸣,腐烂的右手突然膨胀三倍,那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听了心烦意乱。
林树君格挡时被震飞撞在滩涂巨石上,后腰的阴德钱烫得几乎要烙进皮肉,那热度让他的皮肤传来一阵剧痛。
他强忍眩晕抓起两把淤泥,指缝间暗藏的雷击木碎屑在湿泥中发出噼啪爆响,那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背尸匠的脚步声突然出现在西北方。
林树君假意踉跄奔向浅水区,靴底暗扣弹出的桃木钉在淤泥里留下特殊排列的孔洞,那孔洞的形状奇特,好似某种神秘的符号。
当行尸踏进陷阱范围时,他猛然扯动藏在袖中的墨斗线,浸泡过黑狗血的丝线瞬间绷直成降魔网,那丝线的触感粗糙,带着一股腥味。
腐肉灼烧的焦臭弥漫开来,铁甲行尸的青铜胫甲在网中熔成铜汁,那铜汁的颜色鲜艳,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林树君趁机跃上右侧礁石,却发现背尸匠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十步——对方腰间麻绳正渗出血珠,那些血滴落地后竟化作扭曲的篆体\"囚\"字,那血字的形状怪异,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掌心残留的金刚印开始发烫,林树君感觉丹田处有团炽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那炽气的热度好似要将他的身体燃烧起来。
他望着雾中逐渐显形的第二具铁甲行尸,突然意识到棺木抓痕里的道袍残片,与三日前城隍庙失窃的镇魔幡布料完全吻合。
冲锋衣内袋突然传出布帛撕裂声,阴德钱的方孔边缘开始熔解,那声音清脆而响亮,让人听了心中一惊。
林树君盯着自己泛起淡金色光泽的掌缘,恍惚间看到幼时在武当山见过的紫铜丹炉——那炉壁雕刻的经脉运行图,此刻竟与体内乱窜的炽气走向完全重合。
林树君指尖突然爆出赤金色火焰,丹田处那团暴走的炽气竟沿着任督二脉自行运转。
他右掌横劈带起灼热气浪,左手指节在冲锋衣袖口擦出火星——这分明是武当山失传的燃木刀法。
铁甲行尸腐烂的喉管里发出闷雷般的吼叫,青铜护甲在高温下熔成液态,那声音沉闷而响亮,让人听了心生畏惧。
林树君旋身避开喷溅的铜汁,靴底在滩涂上犁出焦黑的痕迹,那痕迹的颜色深沉,好似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激烈战斗。
当他第三次劈中行尸左肩时,掌缘金光突然暴涨三尺,将腐肉包裹的脊椎骨斩出碗口大的缺口。
\"破!\"
九阳真气顺着经脉灌注双臂,林树君凌空跃起时扯断冲锋衣拉链,那拉链的声音清脆而响亮。
阴德钱表面的八卦图案已完全熔进皮肤,那些游走的符文此刻化作三十六道金线缠绕指尖,那金线的光芒耀眼夺目,让人看了心生敬畏。
铁甲行尸膨胀的右臂还未来得及收回,就被带着烈焰的手刀斜劈成两截。
腐臭的腔体里滚出半截镇魔幡残片,银线绣的太极鱼正被尸毒侵蚀成灰黑色,那太极鱼的颜色暗沉,让人看了心生惋惜。
林树君用匕首挑起布料,发现断裂处残留着暗红色咒文——与三日前城隍庙监控拍到的盗贼手背刺青如出一辙。
芦苇荡里的铜铃声突然变得急促,背尸匠佝偻的身影在雾中扭曲变形,那身影的形状怪异,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林树君正要追击,却发现对方腰间渗出的血珠在地面组成\"囚\"字符文。
这些血字仿佛有生命般爬向柏木棺材,在棺盖上烙出深紫色的敕令,那敕令的颜色深沉,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林树君默念金光咒稳住心神,掌心的八卦图案突然传来刺痛,那刺痛让他的身体一阵颤抖。
他低头看见自己泛金的掌纹正与棺盖上的敕令产生共鸣,那些扭曲的篆体字竟顺着地面血痕爬向他的靴底。
当第一个\"囚\"字触到战术靴橡胶底时,冲锋衣内袋突然传出布帛撕裂声。
阴德钱彻底熔化成液态金属,沿着他胸腹的八卦纹路渗透进皮肤,那金属的温度极高,让他的皮肤传来一阵剧痛。
林树君眼前闪过十三岁在武当山撞见的禁地壁画——那些被铁链锁住的飞天夜叉,腰间也缠着渗血的麻绳。
\"等等!\"他猛然抬头看向背尸匠消失的方向,\"这些符文是......\"
西北方突然传来重物落水声,三十米外的芦苇丛惊起十几只白骨夜枭,那声音沉闷而响亮,让人听了心生畏惧。
林树君追到岸边时,只看到水面漂着半片浸血的蓑衣,那蓑衣的颜色暗沉,散发着一股血腥味。
他蹲身用匕首挑起布料,发现麻纤维里夹杂着暗绿色鳞片——与棺材里发现的银白色纤维质地完全相同。
战术手机在裤袋里震动起来,林树君擦掉屏幕上的淤泥,发现刚刚录制的战斗视频竟自动生成十七个加密文件。
当他试图上传云端备份时,信号格突然变成血红色的\"x\"符号,状态栏弹出乱码组成的警告框:
【源文件校验失败】
林树君盯着自动关机的手机屏幕,后背突然泛起寒意,那寒意从他的后背蔓延开来,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掌心的八卦纹路还在发烫,那些熔进体内的阴德钱此刻化作暖流涌向丹田,那暖流的温度适中,让他的身体感觉到一丝温暖。
他摸着冲锋衣内袋的破洞,突然意识到这场遭遇战的每个细节,都像是被人精心编排过的提线木偶戏。
滩涂上的青铜残甲开始冒泡融化,月光穿过稀薄的雾气,在柏木棺材表面照出深浅不一的抓痕,那抓痕的形状怪异,好似在诉说着曾经发生的恐怖故事。
林树君用匕首尖端挑起半凝固的铜汁,在巨石表面画下背尸匠腰间血珠的\"囚\"字符文,那铜汁的颜色鲜艳,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当最后一笔完成时,远处的江面上突然传来汽笛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