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树君手中紧握着那卷神秘的人皮经文,它来历不明,却自他得到后就怪事不断。
“探望朋友的!”他猛地按住发烫的锁骨,那滚烫的触感仿佛要灼伤他的手掌,汗珠顺着喉结滚落,带着温热与湿意,滑进领口。
保安小哥从监控屏幕后探出半个身子,那屏幕散发的蓝光如鬼魅般在他制服的金属扣上折射出蛇鳞般的纹路,泛着幽冷的光。
剔牙的牙签在逐渐暗沉的暮色里划出一道闪亮的银弧,保安眯着眼,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打量着这个衬衫后背全被汗水湿透、紧紧抓着帆布包的青年:“哪个病房的?”对讲机在保安腰侧滋滋作响,那嘈杂的电流声混着人皮经文在帆布包里规律的震颤,林树君恍惚间仿佛听见有人敲击青铜器的回音,那声音沉闷而悠远,在他脑海中回荡。
昨夜急诊室的经历如噩梦般突然在记忆里浮现,那惨白的白炽灯瞬间亮起,刺得他眼睛生疼。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中似乎夹杂着铁锈的腥气,那是血的味道,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担架床轮子碾过地砖发出骨裂般的脆响,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上。
“肝胆外科!”他脱口而出时自己也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慌乱。
保安突然抓起对讲机,那迅速的动作让林树君浑身肌肉骤然绷紧,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却见对方只是对着麦喊:“老刘,你点的炸鸡到了没?”蓝白制服重新陷进转椅时发出漏气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保安亭里格外刺耳。
“这鬼地方值夜班最邪性,上礼拜监控拍到...”
林树君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他稍微镇定了一些,但锁骨处的灼烧感却突然窜上太阳穴,疼得他眼前一阵发黑。
他想起之前在某个奇异梦境中,那弥漫的灰雾带来的恐惧与不祥,鬼使神差地凑近保安亭的玻璃窗,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有没有看见灰雾?那种像死人指甲盖颜色的...”话未说完就被自己的荒唐惊醒了,心中暗自责怪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保安举着啃到一半的鸭脖僵在原地,那油腻腻的油渍顺着下巴滴落在值班表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
监控屏幕里某个画面突然雪花闪动,那闪烁的雪花如同鬼魅的影子。
“我朋友该换药了!”林树君转身冲进暮色,他感觉自己的脚步都有些虚浮。
离开医院时,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与迷茫,周围的天色也从医院门口的昏黄逐渐变得暗沉,街道上的霓虹灯光开始闪烁,仿佛在迎接一场未知的危险。
背后传来保安困惑的嘟囔:“肝胆外科在装修啊...”
霓虹初上的街道忽然扭曲成万花筒,五彩斑斓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林树君慌不择路地奔跑着,撞翻三个垃圾桶后才发现,自己正死死攥着那卷用红绳捆扎的人皮经文,帆布包不知何时破了个焦黑的洞,那洞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小伙子买秘籍不?”一只油乎乎的手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肩头,那油腻的触感让他一阵恶心,林树君差点把经文甩出去。
穿褪色唐装的小贩叼着烟,露出镶金门牙冲他笑,那金牙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看你这印堂发黑,来本《罗汉真身》驱驱邪?”
泛黄的线装书拍在掌心时,林树君闻到浓烈的樟脑丸味,那味道呛得他鼻子发酸。
小贩突然踩了他一脚,四本秘籍哗啦掉进怀里。
“城管!”不知谁喊了声,夜市顿时炸开了锅,那嘈杂的声音如同炸开的油锅。
五颜六色的帐篷如惊鸟四散,各种吆喝声、奔跑声交织在一起。
林树君抱着书愣在原地,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混乱的世界。
十米外城管车顶的蓝光映亮手中书封——《茅山符咒详解》的“咒”字还是手写补上的。
他苦笑着把书塞进破洞的帆布包,没注意最底下那本《罗汉真身》的书脊正渗出暗红血丝,那血丝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防盗门反锁到第三道时,窗帘缝隙漏进的月光突然暗了,那黑暗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慢慢笼罩了整个房间。
林树君抖开人皮经文的刹那,老式日光灯管发出熔断前的悲鸣,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暗红斑块已蔓延成完整的甲骨文,第一个字符泛着尸油般的暗金色泽,那色泽让人毛骨悚然。
“祭...”他刚念出声就捂住嘴,仿佛害怕这声音会引来什么可怕的东西。
字符突然活过来似的在皮层下蠕动,那恶心的蠕动让他头皮发麻。
檀香味混着腐肉气息在房间炸开,那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呕吐。
帆布包里的假秘籍哗啦啦自动翻页,那翻页的声音如同鬼魅的低语。
某页插图上的罗汉像眼珠转了半圈,那诡异的眼神仿佛在注视着他。
冰箱门突然弹开的巨响吓得他撞翻茶几,那巨大的声响在房间里回荡。
林树君瞪着滚到脚边的可乐罐,突然意识到整晚都没吃东西。
泡面端到电脑前时,那本《罗汉真身》正巧压着键盘,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3:59。
“气沉丹田,观想梵天?”他嗤笑着用筷子戳了戳插图,“这肌肉和尚画的比春宫图还...”滚烫的面汤突然泼在书页上,蒸汽腾起的瞬间,人皮经文上的血线突然游向假秘籍。
林树君眼睁睁看着《罗汉真身》的墨迹如蝌蚪般重组,泛黄纸页蜕变成靛青色贝叶。
当“金身不坏阿罗汉”七个鎏金篆字浮现时,锁骨处的“月”字突然寒如玄冰,那刺骨的寒冷让他打了个哆嗦,先前灼烧的甲骨文“祭”字正在皮下渗出蓝血。
电脑屏幕忽明忽暗,映出他惨白的脸,那忽明忽暗的光让他的脸显得更加恐怖。
林树君颤抖着翻开贝叶经,首页十八尊罗汉像或嗔或笑,第三尊的降魔杵尖正滴落墨汁,在书页晕开成两行小字:
“子时焚香,取无根水七钱,合心头血...”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染上淡红,那诡异的红色如同鲜血。
远处传来救护车凄厉的鸣笛,那声音仿佛是死亡的召唤。
林树君猛地合上经书,冷汗浸透的后背贴着墙慢慢滑坐在地。
茶几上的泡面早已凝出油膜,倒映着天花板的裂纹宛如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