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初刻,洛河堤坝的裂缝中渗出金色光点,那是林清梧用《女诫》残页折的莲花灯,每盏灯芯都缠着李长庚的甜意剑意。阿福蹲在灯阵中央,狗爪子踩出的香灰竟在地面拼出“往生”二字,尾巴扫过的怨灵金粉,纷纷钻进灯里化作少女虚影。
“系统提示:言灵超度进行中。”竹简界面在识海闪烁,【奖励:《洛神赋·安魂曲》 惩罚:宿主需陪怨灵跳《采莲舞》】李长庚看着脚下突然出现的舞池光圈,欲哭无泪:“系统!我穿女装道袍已经够惨了!”小满立刻拍手起哄:“哥!舞池里有糖霜!”
月杀的剑穗突然抽在他后背:“聒噪。”却在怨灵虚影伸手时,罕见地退后半步——那些少女的裙角染着未褪的血渍,发间还别着被河水泡烂的纸花,正是百年前“河神娶亲”时的装扮。林清梧的《女诫》自动翻开,书页间掉出的不是文字,而是她们未写完的婚书。
“‘聘礼三牲,父命难违’……”林清梧含泪念出残页上的字迹,江面上突然浮现出少女们的记忆碎片:媒婆笑着递来《女诫》,父亲板着脸给她们系上“贞洁带”,河岸边的喜轿里,藏着的不是红盖头,而是冰冷的镇水铜铃。
阿福突然冲进记忆碎片,狗爪子拍碎“父命”二字,竟在碎片里发现半块桂花糕——那是某个少女藏在袖口的嫁妆。李长庚的斩龙刃轻轻点地,刃口的甜意剑意将碎片熔成糖霜桥,桥的尽头,是开满莲花的往生门。
“系统提示:怨灵执念强度下降至30%。”竹简界面红光减弱,【需用《女诫》核心章节反念 奖励:《逆经·破邪章》 惩罚:宿主需背诵《女诫》最离谱条文】李长庚感觉舌尖发苦,被迫开口:“‘女子无才便是德’——”却被月杀用剑穗塞了块糖霜:“倒着念。”
“德是才无子女。”林清梧举一反三,手持竹简快速倒诵,堤坝下的女尸突然集体坐起,她们胸口的银簪竟自动脱落,掉进莲花灯里化作“解”字。最年长的骨架突然抬手,掌心映出的不是伤痕,而是生前给妹妹梳发的场景——她用柳枝编的头绳,竟和小满的发带一模一样。
知府突然从废墟中爬出,官服上的《女诫》刺绣已被甜意剑意烤成“诫女”,他抱着青铜鼎尖叫:“河神会发怒的!你们敢动镇水新娘,洛河会决堤的!”阿福立刻冲过去叼走他的官靴,狗毛上的金鳞竟在靴底映出“河神索命”四字。
“河神?不过是你心里的鬼。”李长庚甩动道袍上的莲花流苏,符纸趁机贴在鼎上,“清梧,念‘夫为妻纲’——用哭腔念。”林清梧会意,声音突然哽咽,《女诫》纸页竟被泪水浸透,“纲”字裂成“绑”,鼎中突然喷出金光,将知府的官印冲成齑粉。
系统惩罚适时生效,李长庚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地跳起《采莲舞》,却在旋转时带动甜意剑意,竟将怨灵虚影都卷入舞池。少女们先是惊恐,随后竟跟着节奏摆动裙角——她们生前从未跳过舞,此刻却在糖霜光影中,跳出了被《女诫》剥夺的青春。
“系统奖励:言灵共鸣达成,怨灵露出笑颜。”竹简界面金光炸裂,李长庚发现道袍上的莲花纹竟变成了舞女剪影,月杀的剑穗则缠着几缕金粉,像极了不小心沾上的糖霜。最年幼的虚影突然跑到小满身边,用透明的手指捏了捏她的糖罐:“甜……”
洛河的水突然变得清澈,莲花灯顺着水流漂向远方,每个灯上的少女虚影都在挥手。知府瘫坐在地,看着自己的官服褪成女尸寿衣的青白,突然发出悲鸣——那声音,竟与堤坝下怨灵的呜咽如出一辙。
“系统提示:洛河水患根源破除。”竹简界面弹出最终奖励,【奖励:「贞洁牌坊·碎裂术」 惩罚:宿主需为每个怨灵写墓志铭】李长庚看着满地的莲花灯,突然笑出声:“这惩罚,倒是比《女诫》有人情味。”月杀的剑穗轻轻扫过他手背,在地面刻出“速战速决”四字。
阿福突然叼着块堤岸石跑过来,石头上的“河神显灵”已被磨成“河神扯谎”。李长庚摸着道袍上的舞女剪影,望着怨灵们渐渐透明的身影,突然明白,真正的镇水之道,从来不是用少女的“贞洁”去堵堤坝,而是用人间的正义与温情,去填平山呼海啸般的愚昧。
而那些被《女诫》困住的灵魂,终将顺着这莲花灯的甜意,走向没有“三从四德”的来生——就像洛河的水,洗净了百年的血污,终将倒映出更清朗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