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鸢入宫后没多久,就来到年了,谢妙仪也出了小月子。
裴长安把裴南鸢送入宫之后,搬到了书房去住。
他并不是真的想住书房,是他没有地方可去。
谢妙仪虽出了小月子,但是大夫叮嘱,谢妙仪现在身子还需调养,现在仍不能同房。卫国公老夫人就命他这段时间不许宿在谢妙仪的屋子里。
幻姨娘搬出了梧桐院,回到了自己住的余韵阁,但是却病倒了。她这次倒不是装病,她是搬回余韵阁时,受了凉,真的病了。
云姨娘现在大着肚子住在松鹤堂,清姨娘在那陪着,裴长安到松鹤堂给老夫人请安,天色一暗,老夫人就只撵他。
金姨娘还住在谢妙仪的院子里,可是每日料理家事,也见不着人,可就算她清闲,裴长安也不喜她。
媚姨娘现在还在禁足之中,裴长安让谢妙仪到老夫人那里给媚姨娘求个情,可是谢妙仪去过之后,告诉他,老夫人只答应过了年再解了对媚姨娘的禁足。
裴长安觉得自己虽妻妾成群,可现在却只能自己个郁闷的睡书房。
裴长安此时又想起裴长斛的好来了。裴长斛虽重生以来,净干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事,但要说玩乐解闷,比起假装正经扫人兴的裴长行,他是最在行的。
裴长安在年前祭祖时,还是向卫国公老夫人求了情,放了裴长斛出来。
裴长斛虽放了出来,可是在祠堂里面冻了这些时日,裴长斛一出来也病倒了,别说陪裴长安出去花天酒地了,就是连床也起不来了。
裴长安郁闷的事还不止这些。每年除夕守岁,都是裴长安、裴长行、裴长均三个嫡子和谢妙仪、裴南鸢陪着卫国公老夫人,裴长斛都沾不上边。
今年裴南鸢入宫不在身边,谢妙仪身体不好,卫国公老夫人早早打发她回去休息。
理应陪在卫国公老夫人身边的三个嫡子,卫国公老夫人只留下了裴长均,另外又留下了裴长晏,而裴长安这个卫国公,和裴长行这个嫡子却被打发过去了。
这一变故让裴长安郁闷之外,又惴惴不安。连第二日的朝贺,都是心事重重,无精打采。
裴长安本想回去后找裴长行商议,可是刚出宫门就遇上东海王,被他拉到府上参加宴饮。
因为裴南鸢的入宫,裴长安今年比起往年的备受冷落不同,许多勋贵人家争先抢后的宴请裴长安。
一连几日,裴长安都是在觥筹交错当中度过的,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被人捧着、举着、夸赞着、奉承着的日子,而心底里的那点子不安又被他抛之脑后了。
年初三,谢家族长宴请,谢妙仪也要回谢家省亲。
谢妙仪前一晚到苍鹜斋找裴长安,问他是否明日陪她回谢家祖宅。
裴长安除了谢妙仪嫁到卫国公府的第一年陪着谢妙仪回谢家祖宅省了一趟亲外,其余都没有陪同过。
他还听说上一世,谢妙仪今年回去后被罚跪了祠堂。虽然今年没有谢妙仪气病婆母的传言,但谁能料到会有什么别的,万一再被罚,他可不想再到祠堂那种地方了,谁家的祠堂他都不想去。
裴长安又记起昨日殷太傅给他递了帖子,明日邀他赴宴,他就跟谢妙仪推说他要去殷太傅家赴宴。
谢妙仪早有所料,她过来只是走一个过场,本就没指望什么,所以听裴长安说完,她还是端着贤妻的样子,表示了认同和理解。
谢妙仪的贤惠大度,反而让裴长安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起来。
第二日,谢妙仪只身一人回了谢家的祖宅省亲。
裴南鸢入宫一事让谢妙仪发了一笔财,而且谢妙仪也打定主意这一世不再紧紧巴巴的过日子,所以今日谢妙仪也是特意打扮了一番,让人看着清雅华贵。
谢妙仪出门时,卫国公老夫人命人给谢妙仪备了四匹马拉的马车。以往谢妙仪除了入宫,坐过四匹马拉的马车外,其余无论是回娘家省亲,还是出门拜访,都只被允许坐一匹马拉的小车。
那时卫国公老夫人说是为避免过于招摇,可是现在卫国公老夫人却对谢妙仪说,这是她卫国公夫人该有的排场。
既然是她该有的,谢妙仪就没有推辞,她坦然的上了马车,去了谢家祖宅。
当马车停在谢家祖宅的门口时,着实被人瞩目了好半天。
谢妙仪扶着栀青的手下了马车,被迎进谢家祖宅,一进门就对上了自家嫂嫂柳氏嫉妒的目光,而自己的母亲杨氏站在柳氏身旁,也是面露不满。
谢妙仪上前给母亲和杨氏行礼,然后问道,“母亲,嫂嫂,父亲和兄长呢?”
杨氏指了指花厅的方向,道,“你父亲和兄长在同你大伯和家里的长辈在花厅说话。”
“母亲,嫂嫂见过大伯母了吗?”谢妙仪又问。
杨氏摇摇头,“我们也是刚到,还未见到呢。”
谢妙仪点了点头,道,“那我过去给大伯、父亲和各位长辈行礼后,再同你们一起去大伯母的屋子。”
杨氏刚要点头答应,就听柳氏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妹,那屋子都是男人家在说话,你个女人家总是凑上去干什么,也不怕人说闲话。”
谢妙仪听柳氏说完,敛住了笑容,正色道,“嫂嫂慎言。那屋中都是妙仪的长辈,今日妙仪归家省亲,理应先去行礼,才不会让人笑话。”
柳氏撇了撇嘴,酸溜溜的又道,
“小妹如今真是不一般了,我就说了那一句话,小妹就用大道理来压我。
谁不知小妹的小姑如今入了宫,以后得了圣宠,卫国公府就要飞黄腾达了,你看你今日坐的那马车,如果谢家外面的道稍窄一些,都要进不来了,你今日这般做派,是不是太张扬了些。”
杨氏也在一旁埋怨谢妙仪道,“妙仪,你嫂嫂说的对,你今日的确太张扬了,你婆婆知道你今天坐那马车出来吗?”
“这马车就是我婆婆让备的,如今南鸢入宫得封贵人,而我作为她的嫂嫂,堂堂的卫国公夫人,该有的排场也要有,否则被人小觑了去,南鸢在宫中也会被轻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