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拽着于冬梅的手腕就往人堆里冲,人群里七嘴八舌的议论声、贾张氏尖利的叫骂声,把四合院搅得像锅沸腾的杂烩汤。
“让让!都让让!”何雨柱扯着嗓子往前挤,胳膊肘子灵活地开路。
他心急火燎地往于莉站的方向张望,只见自家媳妇正和雨水踮着脚看热闹,马尾辫随着身体晃动,半点没察觉到潜在的危险。
他急得额头直冒冷汗——万一推搡间谁撞着于莉的肚子可咋办?
于冬梅被拽得跌跌撞撞,绯红的脸颊几乎要贴到何雨柱后背。
她又羞又急,压低声音嗔道:“哎呀,你慢些!这么多人看着呢!”
可何雨柱哪顾得上这些,反而攥得更紧了,后背的衣裳早被汗水浸透,贴着脊梁骨勾勒出结实的轮廓。
好不容易挤到前排,何雨柱一把将发愣的于莉拽到身后,张开手臂像老母鸡护崽似的把她圈住:“都别挤了!小心伤着我媳妇!”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正在对骂的两拨人都愣了神。
赵大妈凑过来,笑得脸上的褶子都挤成了团:“哟,傻柱,你媳妇是金娃娃啊,碰都碰不得?”
“您可别打趣我!”何雨柱涨红着脸,扯开嗓子喊道,“我媳妇这个月没来月事儿!多半是有了!撞坏了你们谁赔得起?”
这话一出口,现场瞬间鸦雀无声。
贾张氏的叫骂声戛然而止,新来的小夫妻也忘了吵架,满院子街坊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这几人身上。
于莉先是一愣,紧接着脸蛋“腾”地红透了,又羞又喜地捶了何雨柱一拳:“你个没脸没皮的!这种事也能大庭广众说!”
于冬梅快步挤到跟前,纤长的手指点在于莉脑门上:“你个糊涂蛋!月事推迟这么久都不注意?今儿在电影院还猛灌冰汽水、啃冰棍,也不怕凉着!”
“啊?姐,我、我真的有了?”于莉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又惊又喜地抓着姐姐的手,声音都发颤了,“可、可我啥感觉都没有啊!”
“有没有还得瞧大夫!”于冬梅嘴上数落着,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她偷偷瞥了眼何雨柱,只见这人正昂首挺胸地站在一旁,胸脯挺得老高,活像只开屏的孔雀,仿佛恨不得让全胡同的人都知道他要当爹了。
赵大妈笑得直拍大腿:“哎哟,这可是大喜事!傻柱,明儿得请大伙儿吃糖啊!”
这话一出,围观的街坊们纷纷跟着起哄,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化作一片喜气洋洋的喧闹。
她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街坊们的恭喜声给淹没了。
何雨柱得意地扫了她一眼,伸手揽住于莉的肩膀:“那必须的!等确定了,我买十斤水果糖,挨家挨户送!”
“都让让!小心肚子里的金疙瘩!”何雨柱扯着嗓子一吆喝,围观的街坊立马让出条道,像摩西分海似的。
几个热心的婶子还直往于莉手里塞蒲扇:“大热天的可别闷着!”
于莉被众人的架势逗得直乐,叉着腰直翻白眼:“我又不是纸糊的,至于吗?”
于冬梅急得直跺脚,拽着妹妹的胳膊就往回拉:“你这性子,怀着身子还瞎凑热闹!快跟姐回去躺着!”
于莉却像棵生了根的柳树,纹丝不动,马尾辫一甩:“偏不!难得见贾张氏这泼妇吃瘪,我还没看够呢!”
说着还踮起脚尖,脖子伸得老长。
何雨柱快步凑到于冬梅身旁,贴着她耳朵轻声说:“莉莉现在需要哄着,不管什么事都得依着她的想法来。
转头又换上副讨好的笑脸,冲于莉点头哈腰:“媳妇说得对!不过……您这金贵身子,站着哪成?雨水!”
他猛地一扭头,吓得蹲在地上的雨水一激灵,“还愣着干啥?麻溜搬个藤椅来,要带软垫的!再拿杯凉白开过来。”
雨水“嚯”地蹦起来,撒丫子就往屋里跑,边跑边喊:“得嘞!嫂子您就等着当太后老佛爷吧!”
这话说得街坊们笑作一团,赵大妈笑得直拍大腿:“傻柱这狗腿子样,全胡同找不出第二个!”
于莉被哄得眉开眼笑,伸手戳了戳何雨柱的脑门:“算你识相。”
何雨柱立马双手合十,满脸讨好:“必须的!您肚里揣着我的小祖宗,别说搬椅子,就是把月亮摘下来当摇篮,我也给您办!”
这话逗得众人笑出眼泪,连吵架的小夫妻都憋不住抿嘴乐。
那边贾张氏气得脸比猪肝还红,举着扫帚跳脚:“都别笑了!严肃点!我们正吵架呢!”
她这一嗓子反而像点了笑穴,人群里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
李大爷拄着拐杖直摇头:“老张婆子,你这架吵得还没傻柱家热闹!”
何雨柱冲贾张氏挑眉,故意搂紧于莉的肩膀:“听见没?我媳妇要看戏,您老麻利儿接着吵!演得好待会儿赏您二两白糖!”
这话彻底把贾张氏气歪了鼻子,她双眼瞪得像铜铃,整个人活似被踩了尾巴的炸毛老猫。
众人见状,又是一阵哄笑。月光下,四合院的喧闹声混着蝉鸣,飘得老远老远。
贾张氏气得当场“呸”地啐了口唾沫,绿豆眼瞪得溜圆。
转头又将矛头对准那小媳妇:“小丫头片子,我住这院子的时候你妈还没生你呢!也不打听打听,这院里谁见了我不得喊声张婶!”
“哟,这有啥好显摆的?”年轻媳妇柳眉一挑,往丈夫佟志身后躲了半步,却还不忘回嘴,“不就是显得你老了么?”
这话像把火扔进了干柴堆,围观街坊笑得东倒西歪,赵大妈笑得直揉肚子:“这话可太损了!”
二大妈叉着腰,指着贾张氏,眼角笑出的褶子里藏满揶揄:“平日里就你最会撒泼,今个儿也知道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滋味了?这报应来得可真快!”
二大妈是个直脾气,自从那天和贾张氏大打出手以后,不管是谁和贾张氏过不去,她都要帮帮场子。
贾张氏被戳到痛处,脖颈青筋暴起,奈何与二大妈打架时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至今伤痛未愈、行动不便。
只能扯着嗓子冲儿子吼:“东旭!给我上!揍这牙尖嘴利的玩意儿!”
贾东旭搓了搓手,打量着眼前文质彬彬的佟志和娇弱的小媳妇,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他天天在厂里出苦力,自认收拾这对“弱不禁风”的夫妻不在话下——
平日里在院里认怂,那是何雨柱、许大茂这些刺儿头不好惹,这会儿好不容易逮着个软柿子,还不赶紧捏?
他闷头往前一扑,伸手就抓佟志衣领。
谁料佟志脚尖轻点,身形往后一撤,手腕顺势一带,贾东旭扑了个空,踉跄着差点摔个狗啃泥。
围观人群“哗”地炸开了锅,雨水笑得直拍大腿:“哟呵!贾东旭要表演恶狗扑屎啊!”
贾东旭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砸。
佟志不慌不忙,沉肩侧身躲过,掌心翻出一记虎爪手,看似轻飘飘的招式却暗含劲力,在贾东旭肩头轻轻一按。
贾东旭“哎哟”一声,整个人踉跄着退了三步,后背撞上墙根的水缸,疼得龇牙咧嘴。
“好!”何雨柱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喝彩。
他一眼就瞧出佟志使的是峨嵋派洪门拳的架势,尤其是之前那招铁线拳,刚猛中透着巧劲,一看就是行家。
再看贾东旭,除了胳膊擦破点皮,骨头怕是半根都没伤到——这人看着出手看似刚猛,实则留着分寸呢!
贾张氏急得跳脚,抄起扫帚就要冲上去,却被几个街坊死死拦住。
赵大妈直摇头:“老张婆子,你可别犯浑!人家小伙子会功夫,你上去不是找揍吗?”
贾张氏涨红着脸还想骂,却被佟志轻飘飘一句话堵了回去:“婶子,再闹下去,我可要去派出所评理了。”
这话一出,贾张氏瞬间蔫了,扫帚掉在地上。
她黑着脸弯腰去捡,对着贾东旭嘴里骂骂咧咧:“窝囊废!连个酸秀才都收拾不了,养你还不如养条咬人的狗!”
骂着骂着,又踹了贾东旭一脚,拖着步子往家走,一路上还不忘嘟囔:“没出息的东西,以后别出门丢人现眼!”
贾东旭本就因打输了架窝火,此刻被老娘一通数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心里暗自盘算:“回家非得好好揍儿子棒梗一顿,出出这口恶气!”
贾张氏和贾东旭一前一后甩着膀子进了里屋,见秦淮茹半跪在地,正轻轻摇晃着襁褓里啼哭的小当。
贾张氏双手叉腰,扯着公鸭嗓骂:“好哇!外面闹翻天了,你倒躲这儿哄奶娃!养你这么个儿媳妇有什么用?连个架都不会帮着吵!”
贾东旭本就窝着一肚子火,见媳妇没出去给自己撑场面,更是怒从心头起。
狠狠踹翻一旁的小板凳:“就知道守着个吃奶的!家里出了事屁用没有,要你这婆娘干什么!”
秦淮茹被骂得手脚直哆嗦,怀里小当哭得撕心裂肺。
她红着眼圈猛地抬头,盯着贾张氏和贾东旭,声音又抖又狠:“我受够你们娘俩了!天天在外面闹事,回来就冲我撒火!这日子还想不想过?不想过就去离婚!”
贾张氏一下子说不出话,嘴巴开合几次,脸涨得通红。
贾东旭慌了神,双手在裤腿上不停搓动,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疯”,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不敢和秦淮茹对上。
就在这时,棒梗从屋外蹦蹦跳跳跑了进来,脑门儿上还冒着汗。
贾东旭眼睛瞬间亮了,出气筒来了,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把揪住棒梗衣领:“这么晚还在外面野,不知道回家?!”
话音刚落,巴掌就劈头盖脸地往棒梗身上招呼,棒梗吓得直哭喊,拼命挣扎却怎么也躲不开。
贾家屋内,棒梗哭喊、贾东旭叫骂、秦淮茹抽泣混作一团,贾张氏跳脚骂个不停。
院外,没走的邻居交头接耳、偷笑指点,这场闹剧随着夏夜的风,成了全院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