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秋站在院子中央，掌心蓝光未散，黑袍人尚未动手，她已感知到对方体内气机紊乱，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夜风掠过，她眯起眼，心中却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陈昭怎么还没回来？
自从上次系统进化之后，他便说要去追查“天机阁”的幕后，如今数日未归，连一丝消息都没有。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一道身影如惊鸿般掠入院中，落在沈清秋身前。那一瞬，她几乎以为是错觉——那熟悉的背影，挺拔如松，军装未换，腰间佩剑微微晃动，仿佛只是出征归来。
“娘。”陈骁低声唤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敬意与紧张，“爹回来了。”
沈清秋心头一震，看着那个转身而来的男人，眼神复杂。他比记忆中更瘦了些，眉宇间多了一丝疲惫，但目光依旧坚定。
“你没事？”她下意识开口。
“我没事。”陈昭回她一句，声音低沉，目光却扫向对面的黑袍人，“你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黑袍人冷笑：“我们等的是你们夫妻团圆，顺便一起带走。”
沈清秋冷哼一声，正要踏步上前，却被陈昭轻轻按住肩膀。
“让我来。”他说。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沈清秋迟疑了一下，最终退后一步。
战斗很快爆发，陈昭出手凌厉，招式之间透露出一种久经沙场的狠辣与果断。黑袍人显然没料到他的实力飙升，几个回合下来便节节败退，最终被陈昭一剑挑飞兵刃，跪倒在地。
黑袍人咳出一口血，狞笑道：“你以为你保护的人是谁？你能护她一辈子？”
陈昭站在他面前，没有再动手，只淡淡道：“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陈昭了。”
黑袍人一愣：“什么意思？”
陈昭不再理会他，回头看向沈清秋，眼神深邃如潭。
“我想和你说说话。”
那是战役结束后的深夜，院子里战斗的痕迹还未清理干净，孩子们都睡了，阿月守在门边，赵铁柱则在村口设防。沈清秋坐在厨房矮凳上，手里握着一杯温热的姜茶。
陈昭推门进来，带进一股夜气。
他坐到她对面，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参军时，是什么时候吗？”
沈清秋想了想，点头：“三年前。”
“其实更早。”他苦笑，“我本不该走的。可为了守住一个秘密，我不得不离开。”
沈清秋抬起头：“什么秘密？”
“皇陵。”陈昭的声音低沉下去，“我奉命守护皇陵，却发现它并不只是一个墓葬之地，而是藏着一样东西——可以控制人心、改写记忆的‘龙息香’。”
沈清秋瞳孔微缩。
“你说的……就是那种能让人失去自我意识的东西？”
“对。”陈昭点头，“当时有贼人想要盗取此物，我带队死守。结果……他们之中有人精通秘术，强行将我体内的记忆抽离，并替换成虚假的记忆，让我以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士兵。”
沈清秋听得心惊：“你是说……你这几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
“差不多。”陈昭苦笑，“直到那次你在系统进化时释放的能量波及到我，我才恢复了一些记忆碎片。后来，我又设法进入皇陵地宫，在那里找到了残留的核心封印石，这才彻底恢复了所有记忆。”
沈清秋怔然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所以你这次去……也是为了这个？”
“嗯。”他点头，“我要确认那批‘龙息香’是否已经落入敌手。可惜，晚了一步。”
“楚云深背后的人……也在找这个？”
“不止他。”陈昭神情凝重，“还有更多势力。沈清秋，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只是个武夫，是个冷血的丈夫。可我从没放弃过你，也没放弃过这个家。”
沈清秋垂眸，指尖摩挲着杯壁。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决定退役。”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想再卷入这些纷争。我只想陪在你身边，照顾孩子，重建一个真正的家。”
沈清秋一怔：“你要放下权势？”
“权势对我而言，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他摇头，“我曾经为了大义舍弃家庭，如今看清了官场的黑暗，反而更珍惜眼前这份安稳。你愿意吗？”
沈清秋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望着窗外那轮明月。
片刻后，她轻声问：“你真的能做到吗？放下这一切，去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愿意试。”陈昭握住她的手，“只要你愿意。”
沈清秋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柔软。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抬头。
“娘！”是陈骁的声音，带着隐隐的慌乱，“外面又来了人！”
沈清秋猛然起身，手中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