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再一次划破粘稠的空气,暝的粒子刃精准刺入侍从官后颈甲片缝隙。“嚓”的一声轻响,绿色血液如泼墨般溅在肉壁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
宴星辰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反应过来,一个箭步上前,军用匕首寒光一闪,包裹住我的肉膜以及连接我的生物导管应声而断。“抓紧!”他手臂肌肉绷紧到极限,将我下坠的身体死死扣在怀里。隔着防护服,他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像擂鼓般撞击着我的耳膜。
感受到外界的入侵的虫卵突然开始剧烈抽搐,尖锐的疼痛让我咬破嘴唇。铁锈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某种更甜腻的味道随之涌现。我惊恐地发现自己在贪婪吞咽自己的血液,虫化的舌尖能尝出每一丝蛋白质的芬芳。
“别碰我!”我发狠推开宴星辰,指甲已早变成锋利的虫爪,在他颈侧划出一道血痕。
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凝固。
暝如鬼魅般闪现过来,迅速将某个金属芯片按在我锁骨处:“低温可以暂时抑制虫卵活性,”他那冰冷的手指轻轻抚过我虫化的半边脸庞,瞳孔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情绪,“十二小时……足够了。”
陆铭迅速调出一份全息投影——那是刚刚记录下来的基地地下巢穴的立体图,最底层标着一个闪烁的红点,他冷静得可怕的声音响起:“这里是母巢核心。”顿了顿,又说,“要么在这里彻底清除寄生,要么......”
“杀了我。”我打断他,此时感觉虫卵又开始发热,身体仿佛被熊熊烈火灼烧一般,“我不要变成那种可怕的怪物,你们必须......”
暝突然猛地吻住我。那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既粗暴又温柔,他抵着我的额头,声音沙哑而坚定:“想都别想。还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吗?你说要永远忠诚于我……”他抿了抿唇,继续说道:“那我命令你,跟我走,我让你活!”
突然,肉壁剧烈痉挛起来,周围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压缩,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一道暗黑色的裂口凭空出现,如黑洞一般逐渐扩大,仿佛直接将空间生生撕裂。一瞬间,无数虫族守卫从裂口里蜂拥而出。
“不好,是虫洞!”宴星辰迅速点燃手里拿着的燃烧弹,火光映亮他决绝的侧脸,他看向陆铭,大声喊道:\"我们快走!\"
陆铭手里的全息地图突然投射出一道蓝光,照亮了肉壁深处的一条通道,他喊道:\"跟我来。\"顿了顿,又看向宴星辰,问,\"你确定不管他们了?\"
宴星辰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那笑容带着意味不明的神色,他低声呢喃,似乎在说服自己:\"我们是人类士兵啊!”眼神瞥向我已经虫化了的手臂,“他们一个是伪人,一个是即将变成虫族的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感受到无数虫族的召唤,脑袋瞬间像要炸开一样,眼前阵阵发黑。“你快走吧……不用担心我,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在坠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我抬头看见暝瞳孔里映出我异变的金色双眼,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带着金属气息的冷香……还有侍从官临死前的低语,此刻突然清晰地在脑海中回响:“苏醒……回归……”
在眼前无尽的黑暗中,我感到自己被一股无形却强大的力量吸引着,仿佛有一只巨大而邪恶的眼睛在暗处死死凝视着我。突然,一股强烈到刺目的光芒穿透了黑暗,我只觉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进了一个充满光芒的空间。
当我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由光构成的巨大宫殿之中这个宫殿无比宏伟壮观,巨大的光之柱如巨人般支撑着高耸的穹顶,穹顶上布满了复杂而神秘的纹路和符号,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光之柱流淌着液态黄金般的光芒,照出我身上新生的虫甲——它们像活物般随着呼吸开合。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心中充满疑惑:这是哪?一看就不是现实世界,难不成是谁的精神世界?
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异常沉重,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着。
突然,一个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在宫殿中回荡开来,“欢迎你,我的新娘。”声音从前方传来,我艰难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从光芒中缓缓显现。
虽然从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内心深处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就是王,虫族的统治者。
他拥有着人类的身形,全身覆盖着闪耀的金色甲壳,那甲壳与身体融合得极为完美,没有一丝突兀诡异的感觉,身体线条流畅而充满了力的美感,整个人如同造物主最得意的恩宠一般。
我看不清他的脸,但能感受到他的双眼如同炽热的熔岩般,散发着无尽的力量与威严。他的出现,让整个空间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几乎无法呼吸。
王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我,每一步都伴随着地面的轻微震动,仿佛是大地在为他的到来而颤抖。他伸出手,轻轻抚摸我的脸庞,那冰冷的触感让我不禁浑身颤抖。“你害怕我吗?”他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味与好奇。
我试图反抗,拼命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控制,但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分毫。王的力量太过强大,我在他面前仿佛一只渺小的蚂蚁,随时都可能被他轻易碾碎。
“别害怕,我的新娘。”王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你是我的伴侣,我将与你共享虫族的荣耀。”
我感到一股强烈的,想要献祭给他的心理在心中升起,这明显很不对劲。心中一阵慌乱,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挣扎中虫翅刺破后背,剧痛却伴随着诡异的快感。
王的思维触须温柔包裹我的意识,治愈着我被划伤的后背,如同蛛网包裹坠入的飞蛾:“你现在还很脆弱,需要好好保护,待在我的身边吧……”
不知不觉间,一种莫名的冲动让我越来越想靠近他,就像新生儿对母亲的那种本能依赖。抗拒的念头正在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对虫群意识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