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苏家祠堂差点被烧后,沈氏母女再也没有来找苏烟的麻烦了。
今日苏烟身着一袭天蓝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五彩祥云图案,她惬意地半躺在软榻之上,悠闲的嗑着瓜子,看着从窗户透过的阳光,觉得人生简直不要太悠闲,真想做一个无害的小米虫,吃了就睡,睡醒就吃。
苏烟刚磕完手里最后一粒瓜子,就听见屋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本慵懒的身子瞬间坐直,苏烟眉头微微蹙起,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只见奶娘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地快步走过来,奶娘刚走到门口就叫嚷着:“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刚听府内洒扫的仆人闲聊,说辰王府来人啦,说是来咱们丞相府下聘礼呢。”
苏烟听闻此言,原本坐直的身子瞬间又半躺回去了,漠不关心回答:“哦,跟我有什么关系。”
奶娘急切的道:“哎呦,我的小祖宗呀,怎么和您没关系,丞相为什么接您回来,难道您忘记了?”
苏烟敷衍回答:“知道,知道,不就是让我嫁给那个病鬼吗?”
“小姐,您怎么不着急呀?传闻辰王活不过25岁,老奴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嫁过去不就等于是守了活寡了吗?”
苏烟自信满满的道:“放心吧奶娘,我可是敢和阎王抢活的人,鬼医这个名号可不是白叫的,只要我愿意,只要那人还剩半口气,我照样能救回来。”
奶娘“噗呲”用手帕半遮面的一笑:“嗯,这个我信,我家小姐可厉害着呢。”
苏烟合上双眼继续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惬意光。
丞相苏正宏早已接到辰王今日会亲自来府下聘的消息,此时正站在正厅门前,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慌张的望向大门方向。
管家苏成快速走到丞相身边,低声禀报:“老爷,辰王殿下的快到了,此时已经到街口。”
苏正宏点点头,身边的丞相夫人帮忙整理了一下衣冠,侧身对沈氏道:“记住我说的话,今日绝不能让婉儿和烟儿露面。”
沈氏轻抚鬓角,心跳莫名的加快,担忧道:“老爷,这事若被辰王闹到了皇上那里……”
\"住口。\"苏政宏压低声音呵斥:“此事已定,无需多言。烟儿虽痴傻,但终究是我苏家嫡长女,皇上下旨赐婚的是我苏家嫡女,长幼有序,理应是烟儿,如果皇上问及此事,我也是如实禀报,这也算不得欺君。”
沈氏不再多言,她相信她的宝贝女儿值得最好的。
相府门外停着一辆贵气十足木质大轿,轿子四角高高翘起, 轿帘上绣着精致的云龙纹样,轿子两侧放着大大小小木质盒子,引来周围的百姓前来观看,大家都在不停地讨论着里面究竟装了什么宝贝。
王伯掀起轿帘,一双玄色锦靴踏出,辰王身着墨蓝色亲王常服,腰间系着一条银白色玉带,整体看起来精神了许多,可面容还是有些泛白,眼神难掩疲惫之态。
“辰王殿下驾到。”
话音刚落,苏政宏率领府中众人迎至大门处,深深一揖:“臣苏政宏,恭迎辰王殿下。”
辰王虚扶了一下:“丞相大人不必多礼,今日是本王前来下聘,按理说,该是本王向丞相行礼才是。”
苏政宏惶恐道:“殿下说笑了,请殿下入内用茶。”
一行人来到正厅,厅内早已备好香案,案上摆放着各色聘礼清单。辰王落座主位,目光在厅内扫视一圈,似乎在探视什么。
“听闻丞相嫡女才貌双全,今日不知可否一见呐?”辰王端起茶盏,看似随意地问道。
苏政宏面色不改,拱手道:“回殿下,小女这几日偶感风寒,自觉仪态未整,若面见殿下,怕有损殿下观瞻,是以不便此时相见,还望殿下见谅。”
辰王眉毛轻挑,茶盏在唇边停顿了一下,才缓缓浅饮了一口:“哦?那真不巧,还望丞相爱女早日康复。”
“殿下厚爱,臣代小女谢过成王殿下。”恭敬的答道。
后院绣楼中,苏婉正倚坐在窗边,想透过窗棂的缝隙窥探前院的动静。
“小姐,该回去了,若被老爷发现……”贴身丫鬟柳儿焦急地小声劝道。
苏婉她撇撇嘴:“哼,怕什么?我可不想嫁给一个病魔缠身的王爷,我只是想看看辰王的聘礼有多少而已。”
“可是小姐,要是丞相知道了,奴婢……”
苏婉转身瞪了柳儿一眼,“闭嘴。”
柳儿低下头,不敢再多言,生怕惹恼了小姐。
前厅中,丞相和辰王谈话已经接近了尾声,同时礼单也交接完毕。
辰王起身:“苏相,聘礼已顺利交接,时间也不早了,本王还要回府喝药,不然我那府医又该在本王耳边叨叨个不停了。”
丞相深深一揖:“辰王殿下保重身体。”
送走辰王后,苏政宏回到书房,刚坐在太师椅上,沈氏就跟了进来,担忧的问:“老爷,辰王殿下没察觉什么吧?”
苏政宏摇摇头:“应该不会,烟儿从小养在庄子上,知道烟儿之事的人不多。夫人,着手准备烟儿的彩礼吧,按照嫡女出嫁的标准来。”
“可是……”沈氏欲言又止。
苏政宏严厉道:“没有可是,此事不能节外生枝,明白吗?”
苏政宏看了一眼沈氏,“婉儿是我精心培养的掌上明珠,将来是要入主中宫的,怎可嫁给一个没有实权又多病的王爷?至于烟儿,她能为家族做此贡献,也算是她的福分了。”
沈氏不再多言,回答道: “是,老爷,妾身明白了,您放心,妾身一定会办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