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不知道那半块玉佩是她的,被谢景御带出门,不小心掉地上了,还是云氏让她找的另外半块。
可一眼看上去,质地大小都一模一样。
沈挽来不及细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玉佩被你踢过来,他踢过去,街上人实在是多。
沈挽往前去追,好不容易玉佩停在了路中间,那边有人骑马过来,这要不小心被马蹄踏到,玉佩必粉碎。
沈挽要跑过去,却被谢景御抓住胳膊,眼看着玉佩就要毁于马蹄下,沈挽急的直叫。
谢景御倒没注意到玉佩,只见沈挽吃糖葫芦好好的,突然就要往路中间闯,怕她被马撞到才抓住她的。
顺着沈挽的手,看到地上的玉佩,谢景御眸光一凝。
看到马蹄扬的高高的,要朝玉佩踏下去,沈挽心提到嗓子眼,只感觉到身旁有一阵风刮过去,紧接着一阵马嘶鸣声传来,马背上的人被掀翻下来。
宋国公世子摔地上,疼的额头直打颤,眼神更是气的要杀人。
“谢景御!”
宋国公世子恨不得把谢景御五马分尸才好。
他好端端的骑马,他突然形如鬼魅的闪过来,他惊慌之下勒紧缰绳,却被自己的马掀翻在地。
让他堂堂宋国公世子颜面尽失!
宋国公世子咬牙,“有你这么找死的吗?”
方才谢景御那举动确实和找死无异了,就是陈平也吓的不轻,爷差点就因为那半块玉佩,把自己送到宋国公世子的马蹄之下了。
沈挽走过去,“相公你没事吧?”
谢景御看了下自己的手,急着捡玉佩,手从地面上划过,磨破了皮,有血珠冒出来。
宋国公世子倒是好奇了,“是什么东西,让你堂堂靖北王世子不要命也要从马蹄下捡起来的?”
谢景御没理会他,宋国公世子可不是好脾气的人,直接就动手抢了。
他既然下了马背,就不能白下。
但谢景御手里的东西,岂是他宋国公世子能抢走的。
十几个回合,宋国公世子连他的边都挨不住。
倒是那边两个六七岁大的孩子跑过来,其中一个急道,“你们别抢!玉佩是我的……”
谢景御罢手。
宋国公世子也没再抢。
谢景御摊开掌心,那孩子拿过玉佩就走了。
见是半块碎玉佩——
宋国公世子从来没这么无语了。
刚刚怎么没踩死他谢景御呢,为了半块玉佩,把自己送到他马蹄下,因此丧命,一定会笑掉一群人大牙的。
谢景御看向宋国公世子,“给宋国公世子请太医。”
宋国公世子道,“不必!”
“本世子还没这么弱,倒是你靖北王世子,出门在外,惜命着些!”
宋国公世子翻身上马,一脸无语的走了。
宋国公世子走后,沈挽走到谢景御身边,“你的手……”
谢景御方才让那孩子把半块玉佩拿走,沈挽看到他手受伤了。
谢景御看了下自己的手,“一点皮外伤,没事。”
他抓过沈挽的手,往那俩孩子跑走的方向走去。
那玉佩是皇上要找的另外半块。
不知为何会在那个孩子手里。
方才宋国公世子在,谢景御不想横生枝节,就让那两孩子把玉佩带走了。
往前走了十几步,陈平一手拎着一孩子的衣领子就过来了。
两孩子脚离地,但又没完全离地,一个劲的扑腾,“你放开我!你快放开我!”
等近前,陈平把手松开,两孩子抬脚就要跑,然而抬个脚,就又被抓住了。
开玩笑,让人在眼跟前跑了,陈平还混不混了?
陈平问道,“那半块玉佩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那孩子挣扎道,“你们想要我的玉佩?没门儿!”
沈挽道,“还是找他们家大人问吧。”
玉佩即便只剩半块,但质地剔透,少说也值十几两银子,看两孩子的穿戴,只是寻常人家,应该就住附近。
说着呢,那边一年约二十五六的妇人就过来了,见沈挽和谢景御穿戴不俗,通身贵气,上前道,“两孩子不懂事,冲撞两位贵人了,两位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
“娘,我没惹他们,是他们想要我的东西!”
半大小子气不过道。
妇人道,“你闭嘴!”
沈挽道,“他确实没惹我们,找他是想问问他手里那半块玉佩是从何处得来的?”
妇人有点懵,“什么半块玉佩?”
她问自己儿子,那孩子被骂了,气不过,不理会她。
妇人一巴掌就拍他后脑勺上了,“娘问你话呢!”
那孩子气鼓了腮帮子,把半块玉佩给他娘看,“就这个……”
妇人道,“哪来的?”
“前几天舅舅给我的。”
沈挽道,“还请劳烦带我们去见他舅舅。”
妇人看了眼沈挽头上的首饰,声音颤抖,“这玉佩很……很要紧吗?”
沈挽身上每一件首饰都价值不菲,而这块玉佩只有半块,妇人有些担心,怕玉佩来历不小,给自己弟弟惹祸上身。
沈挽随手从头上拔下一支金簪,递过去,“还请帮忙。”
妇人没想到自己只是看一眼,沈挽就把金簪给她,连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
妇人声音很小,见沈挽不像坏人,才道,“只是孩子舅舅在刑部当差,这时辰还没放班,他不让家里人去打扰他……”
刑部……
这两个字成功让谢景御皱紧了眉头。
陈平道,“爷和世子妃逛街,属下带他们去刑部。”
陈平带着妇人和两孩子走了。
但沈挽和谢景御都没有了逛街的心情。
沈挽不知道那半块玉佩意味着什么,她看重玉佩,只是因为云氏让她找寻,陈平去查,她放心,她更在乎谢景御为玉佩受伤的手,要回去上药。
谢景御知道玉佩代表什么,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兀出现,再加上之前沈挽后背淡淡鞭痕……
谢景御脑海中蓦然闪过趴在草席上,后背上鞭痕累累的裴怀瑾。
一个打了他,他还不还手的人。
猜测呼之欲出,谢景御眼角狠狠跳了下。
马车里,沈挽在拿绣帕给谢景御擦手上的灰土,谢景御问道,“你肩膀是什么时候像是被东西砸过一般?”
沈挽被问的有点懵,“怎么问我这事?”
谢景御道,“不记得了?”
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她长这么大,就没受过什么伤,每一次都记得清楚。
沈挽话匣子打开,“那年我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