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挽和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溜达着去给老夫人请安。
她一进去,齐刷刷一屋子人眸光都落在她身上。
沈挽脚步从容上前,福身给老夫人行礼,谢芷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大嫂,你是定国公亲生的吗?”
满满的恶意。
沈挽也不是软柿子,笑回了一句,“大姑娘跪伤的膝盖好了?”
来啊,互相伤害啊。
只是谢芷欢只伤到沈挽一人,沈挽是一杆子把谢芷欢、宋南烟她们一船人都打翻。
虽然养了两天,但膝盖多走一会儿还隐隐作疼。
谢芷欢咬牙道,“果然空穴不来风。”
沈挽轻笑一声,“怎么?我要不是我爹娘亲生的,靖北王府要把我这个世子妃休了撵出府吗?”
一句没差点把谢芷欢她们给活活噎死。
还以为能往沈挽伤口上撒盐,给她们出口恶气,就沈挽这嚣张态度,不是亲生的才怪了。
王妃今儿来的比较迟,她走进来,顿时没人敢再提这事,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沈挽小坐了会儿,就回照澜轩了。
回去喝了盏茶,春儿就进来道,“世子妃,国公夫人来了。”
沈挽就知道今天云氏会来看她,当即将茶盏放下,起身迎出去。
见沈挽笑容满面,走的飞快,云氏心都突突跳,“双身子的人,稳重些……”
沈挽道,“娘怎么来了?”
问的云氏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昨天那一对夫妇,闹的她和沈暨一整晚都没睡好,唯恐沈挽受影响,这不,一大早就来靖北王府,准备安抚沈挽。
但看沈挽这神情,不像是受影响的样子,倒显得她这个做娘的不沉稳了。
云氏道,“没事……”
沈挽道,“娘可是怕我信了街上那些流言蜚语?”
云氏不好否认,“娘和你爹确实有些担心。”
沈挽抱着云氏的胳膊道,“老夫人被处决前,故意挑拨说女儿不是爹娘亲生的,女儿就没当回事……”
云氏心头一惊,眼神冰冷。
即便老夫人已经身首异处了,云氏也恨不得将她挖出来鞭尸才好。
还好女儿没信。
云氏摸着沈挽的脸,“挽儿聪慧,不会受人挑唆,是娘和你爹多虑了。”
云氏来靖北王府,肯定要去见王妃,今日她不只是来安抚沈挽,更怕靖北王府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信了沈挽不是她和沈暨亲生的流言,伤害沈挽。
母女俩有说有笑的往前走,走过路过的下人就没有不侧目的。
怎么会有人说世子妃不是定国公定国公夫人亲生的呢,虽然长的是不怎么像,可这关系一看就是亲母女啊。
知道云氏来,王妃迎出来,笑道,“亲家母和挽儿的母女感情,实在叫人羡慕。”
云氏笑道,“我疼挽儿,国公爷比我还要疼她。”
“国公爷一向冷静,挽儿怀着身孕,国公爷生怕街上流言蜚语传开,影响挽儿心情,当场就要查个清楚明白。”
对于沈挽不是沈暨和云氏亲生的事,王爷王妃不信,也不在乎。
沈挽是谢景御自己挑选的世子妃,王爷王妃要在乎靖北王府世子妃的身份,在乎她是谁的女儿,就不会给谢景御自由选择的权利了。
以靖北王府的权势地位,不需要与人联姻,谢景御要不能娶一个中意的人携手一生,这权势地位也没什么意思。
当然了,也不是什么姑娘都能娶的。
驸马不掌兵权,而兵权是靖北王府的根基。
娶公主,意味着放弃世子之位,断然不行。
王妃请云氏进屋喝了盏茶,又去花园赏了会儿花,知道云氏和沈挽母女要说体己话,王妃就忙自己的去了。
云氏是来安抚沈挽的,沈挽没事,云氏也就放心了,没有多留,沈挽要送她出府,云氏怕她累着不让,沈挽执意要送,“女儿现在都还没显怀呢,哪里就不能走了,不是说身子重了,还要多走走,利于生产吗?”
云氏嗔笑,“行,娘让你送。”
沈挽是挽着云氏胳膊,送她出府的。
只是刚出大门,正要送云氏上马车呢,那边一阵马蹄声传来,沈挽瞥头就见沈历的跟班小厮顺安骑马过来。
顺安勒紧缰绳,翻身下马道,“国公夫人,不好了,世子爷和武城侯世子在得月楼打架,把武城侯世子鼻梁给打断了……”
云氏脑壳疼。
对于沈历和武城侯世子打架,云氏不诧异,沈挽也不诧异。
就冲武城侯世子好男风,江陵郡主差点跳了他这个火坑,沈历看到武城侯世子就想揍他。
沈暨和云氏都了解儿子,一再耳提面命,沈历也答应他们,不和武城侯世子起矛盾,结果江陵郡主还没进门,就把武城侯世子给打了。
但沈挽觉得这回应该不是江陵郡主。
大哥要揍武城侯世子早揍了,不会等到今天。
沈挽问道,“大哥为何和武城侯世子打架?”
顺安回道,“武城侯世子故意挑衅世子爷,说世子妃您不是国公爷国公夫人亲生,不是世子爷的亲妹妹,世子爷没忍住,就把他给揍了……”
“讨打!”
这两个字就是沈挽的态度。
顺安连连点头。
可不就是讨打,世子爷忍武城侯世子许久了,只是国公爷国公夫人不许他和武城侯世子动手,世子爷是一忍再忍。
武城侯世子竟然敢说二姑奶奶不是世子爷的亲妹妹,国公爷都忍不住的事,世子爷就更不可能忍得了了。
要不是豫章郡王他们拦着,世子爷绝对会把武城侯世子打的趴地上爬不起来。
只是打断鼻梁,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云氏叹气。
好不容易府里清净了,以为能过几天舒心日子,没想到府外又不安生了起来,事情一出接一出。
那一对夫妇定是二房捣鬼的。
这世上知道挽儿不是她和沈暨亲生的事,还敢捅出来的,只有他们。
沈挽道,“娘,大哥是为了我,才和武城侯世子打架的,您和爹别罚他。”
云氏道,“你大哥是为你,但不止是为你,这事瞒不过你爹。”
“娘……”
云氏拍沈挽的手,“事关你,你爹自己都忍不住脾气,不会罚你大哥多重的,毕竟把人家鼻梁打断了,总要做做样子。”
这沈挽就放心了。
云氏坐上马车,才想起件事没说,又撩起车帘,叮嘱沈挽道,“上回你在宫里吃错东西,着实把娘和你爹吓的不轻,后日太后寿宴,你有孕在身,就别进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