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宫……
北越三皇子夏侯奕下榻之地,怎么会走水呢?
谢景御眉头紧锁。
陈平道,“要不要查一下?”
“不必。”
陈平应了一声就走了。
谢景御宽衣准备上床睡觉,沈挽望着他,“这事不用查吗?”
关系僵硬就是不好,说正事都有种自己管太多的感觉,这些事谢景御肯定有分寸,哪用她过问,可不问一下,她又不放心。
谢景御道,“夏侯奕此行是冲我来的,他不会让自己白跑一趟。”
沈挽愣了下,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夏侯奕自己放火的?”
沈挽想起傍晚收到的消息,朝廷三日后为东梁和北越饯行。
如今西行宫走水,夏侯奕要多待些时日,等朝廷查出谋害他的人,顺理成章。
一个还没有被立为储君的皇子,在他们宁朝蹉跎时间,可见要杀谢景御的决心。
沈挽心底闪过一丝不安,望着谢景御道,“那你要小心了。”
把他气吐血,又关心他。
“能要我命的就你一个。”
他躺下,把眼睛闭上。
她好心关心他,不领情就算了,还嘲讽她。
沈挽气的瞪了他好几眼,躺下,翻身拿后脑勺对着他。
可气归气,这事真不能掉以轻心,夏侯奕极可能和她一样是重生之人,占了太多便宜,谢景御和他对上太吃亏。
沈挽又坐了起来,望着谢景御。
谢景御眼睛没睁,“还不睡?”
沈挽道,“北越三皇子不是好人,但我看东梁高阳王世子人还不错……”
谢景御掀开眼皮,瞥了沈挽一眼,“长的确实不错。”
她说的是人品好不好!
她跟这混蛋就说不到一块儿去。
她吃饱了撑着管他和东梁高阳王世子关系好不好,沈挽气呼呼的躺下,再不搭理谢景御了。
谢景御侧头看着沈挽,眉头微拢。
这女人在皇上寿宴上,就盯着高阳王世子看,提醒他防备夏侯奕的同时,还不忘捎带上高阳王世子,她和东梁高阳王世子接触多不了,和他说这话,只可能他前世和高阳王世子私交不错,人家对他帮助颇大,不希望他断了这份往来。
但他一个手握兵权的将军王世子,不会在正常情况下,和他国世子有那么深的交情。
重活一世,看事情依然流于表面,他欺辱她,扬她骨灰,不过救她长姐一命,就把仇恨放下了大半,这样的心性,重活多少世,都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可偏偏自己就能被她气吐血,谢景御生无可恋的把眼睛闭上了。
清晨醒来,床上只有沈挽一人,珊瑚银钏进屋伺候沈挽起床。
沈挽坐在梳妆台上,珊瑚给她梳妆,银钏拿着黄历过来,“今儿黄历上画了圈,可是什么要紧的日子?”
今天是周老夫人进京的日子。
怕忘了这一茬,沈挽在黄历上做了标记,珊瑚银钏看到会提醒她。
沈挽道,“我今天要回定国公府一趟,让人准备马车。”
吃过早饭,沈挽带珊瑚去咏春院给老夫人请安,一进去,就收到好几道冷眼。
昨天沈挽重重捏了一下老夫人的肩膀,虽然也就疼那一下,但老夫人叫疼,总归是丢了面子,更重要的是,沈挽仗着定国公府权势,没把温侧妃和二夫人放在眼里,她们能看沈挽顺眼才怪了。
但沈挽越是不顺着她们,她们就越想折腾沈挽,这不,又给她整事。
沈挽请过安,就准备去王妃那儿,温侧妃轻斥自己女儿谢芷欢道,“不可任性,小心你父王再罚你。”
谢芷欢嘟嘴道,“我们一会儿要出府逛街,大嫂和我们一起吧。”
昨天被她气个半死,今天要和她逛街,这是准备坑她钱还是在外面给她挖了坑?
不接招总可以吧。
沈挽道,“我今日有事,不能陪你们逛街。”
谢芷欢道,“我就说吧,大嫂不会和我一起去的。”
温侧妃顿时不悦起来,“靖北王府一向和睦,府里姑娘同进同出,世子妃嫁给世子许久,都未曾和她们一起出府过,已经不少人诧异了,世子妃是想外人质疑靖北王府的和睦吗?”
沈挽听笑了,“和睦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我有自己的安排,温侧妃是要我放着自己的事不干,迁就大姑娘她们出府逛街吗?”
二夫人道,“世子妃是有要紧事要忙?”
沈挽淡淡道,“祖母身体抱恙,一直不见好,我回去探望她。”
有本事让她别回去,陪谢芷欢她们去逛街。
沈挽这借口找的妙绝,哪怕温侧妃和二夫人知道沈挽心底对老夫人并没有多敬重,但她们也不能阻拦沈挽回去尽孝心.
拦着不让沈挽回去探望病倒的老夫人,而是和府里的姑娘出去逛街,这事传开,大家的唾沫星子都能淹她们个半死。
云氏要闻讯找上门来,王爷都得数落她们。
没人再说话,沈挽福了下身,就去见王妃了。
王妃依然病恹恹的,浑身没力气,病情没加重,也没有好转。
王妃这老毛病实在是奇怪。
王妃问道,“吃了太医开的药,御儿觉浅的毛病可有好转?”
谢景御压根就没病啊,这让她怎么回答。
沈挽只能撒谎道,“用早膳的时候,我问相公了,他说昨晚睡的很好……”
王妃点头,“御儿不喜吃药,你盯着他些。”
从琉璃院出来,沈挽回照澜轩。
远远的就见谢景御出门,往前院方向走,不知道是要去哪儿,不过沈挽回院子就知道了。
小丫鬟禀告沈挽道,“皇上传召,世子爷进宫去了。”
沈挽带了些补品和给叶采薇的东西,就回定国公府了。
御书房。
皇上坐在龙椅上。
除了安公公,礼部尚书也在。
谢景御上前给皇上行礼,“不知皇上找臣来是……?”
皇上道,“昨夜西行宫闯入刺客,杀了一北越使臣,还烧了西行宫,北越三皇子希望朝廷能查出行刺之人,并推举你查这事,朕便将这事交给你办。”
还真是会给他找事。
谢景御道,“有胆量刺杀北越使臣的,必不是一般人,短时间内,怕是很难查清。”
皇上道,“尽量查吧。”
谢景御只能接下这差事。
礼部尚书道,“北越使臣怕刺客不死心,会在回北越路上设埋伏,准备再多待些时日,目前还不知道东梁可有意多留几天,践行宴……”
这事还真不好处理。
北越和东梁一起来贺寿,自当同等对待。
但宫里办一次宴会,耗费不少,皇上也不想办一次,再办一次。
皇上让礼部尚书去探探东梁的意思,再做决定。
礼部尚书应下,又道,“西行宫没法住了,北越三皇子想搬去东行宫,和东梁高阳王世子一起住。”
这些人住哪儿,皇上并不在意。
只是准备同意时,谢景御道,“此举不妥,北越三皇子搬去东行宫,万一刺客卷土重来,岂不祸及东梁使臣?”
“北越前来贺寿,朝廷以礼相待,也该顾及东梁。”
皇上便道,“另外给北越三皇子他们安排下榻之地。”
“臣遵旨。”
从御书房出来,谢景御就去了西行宫。
大火烧了一夜,这会儿行宫上空还浓烟滚滚。
虽然知道刺客是怎么回事,但既然是来追查刺客,谢景御还是走过场,去检查那些刺客的尸体。
夏侯奕过来道,“还望靖北王世子尽快查出背后之人,本皇子也好安心启程。”
谢景御笑了一声,“北越三皇子是要本世子立刻马上将你下狱吗?”
夏侯奕像是听到笑话似的,“把本皇子下狱?”
谢景御走到他跟前,“怎么?北越三皇子是觉得本世子没这个胆量吗?”
夏侯奕没说话了。
一个前世举兵造反,还成功的人,什么胆子没有。
谢景御道,“既知道我无心权势,还敢和我玩这样的把戏,北越可不止你一个皇子,真将本世子惹恼了,我去北越,陪你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