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县公安局。
赵全军上次把自己身上的枪械都上交时来过一次这里。
不过赵全军没有坐过老虎凳。
这次总算是能体验一次坐老虎凳的感觉了。
公安局的审问室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摆着一张桌子，两张公安坐的椅子，还有赵全军这种嫌疑人坐的老虎凳。
顾知深这个副局长亲自上阵审问赵全军，黄维庸也去了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等消息。
顾知深带着另外一个公安，打开审问室里昏暗发黄的电灯，桌子上还放着老虎钳、锤子和词典。
这三样东西都是刑具。
老虎钳是钳手指脚指用的。
而锤子和词典专门用来打断犯人的肋骨，还不让皮肤表面留下伤痕。
赵全军对这三样刑具算是比较熟悉。
“赵全军，老实交代你开养鹿厂的钱都是从哪来的，还有你开养鹿厂是什么目的，是不是大熊国让你来瓦解我们龙国的人民群众？”顾知深死死盯着赵全军，已经把赵全军的罪名都想好了，他现在只不过是在走过场。
不管赵全军是说还是不说。
等赵全军见到国安局的人，赵全军到时候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因为顾知深让人给赵全军搜身的时候，搜出了安德烈给赵全军的牛皮袋，袋子里装着的资料都是俄文，不管上面写的是什么，赵全军这大熊国间谍的身份已经坐实了。
赵全军还是很平淡：“我的钱怎么赚来的，难道黄县长不知道？”
这一句话脱口而出，差不多就能让顾知深破防了。
赵全军这是明摆着告诉顾知深，等他见到国安局的人，一定会和国安局的人说兴安县城黑市背后幕后老板是黄维庸。
“给我打！”
“他既然嘴硬，就把他的牙都给我打掉，既然不想坦白，那就不要再说话了。”
顾知深的心肠十分狠毒，他都不想用桌子上的刑具，那样做没意思，还是看着赵全军被人打到皮青脸肿最解恨。
顾知深身边的公安民警听到命令，这就站了起来，双手捏拳，准备狠狠揍赵全军一顿。
赵全军都闭上了眼睛，而且咬紧了牙关，他已经把顾知深和另外一个公安的脸刻在脑海里了。
今天赵全军受到多少屈辱，以后他会千倍万倍的让这些人偿还！
可就在要打赵全军的这个公安靠近赵全军之后，审讯室的绿色木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局长，黄县长说不能对赵全军动刑，省城国安局打电话过来说他们马上就到，如果看到赵全军受伤，他们会按照流程举报我们审讯流程不规范。”
一个公安推门后说的话让顾知深瞪大了眼睛。
审讯流程不规范？
什么时候连国安局的人都能这么说了！
全龙国，审讯流程最不规范的单位，难道不是国安局吗？
国安局里面那些刑罚才是龙国最严酷的刑罚。
“行，我知道了，估计是国安局的领导不想他们到的时候，赵全军连话都说不出来，看样子赵全军你还真是大熊国间谍啊。”
顾知深自己想了一个国安局保护赵全军人身安全的理由。
他这个理由还挺到位的。
不仅仅是顾知深这么想，黄维庸知道国安局说要让赵全军完完整整的接受审讯时，也觉得这是国安局担心赵全军什么都没说就死了。
“顾局长，你真的不打我？我的手只要能写字，我的嘴只要能说话，你和黄县长可就都完蛋了！”
赵全军已经睁开了眼睛，他也听到国安局保护自己的事情。
其实赵全军的想法和顾知深是一模一样的。
赵全军都不认识国安局的人，别人凭什么要保护他啊，保护赵全军的理由只能是为了保护赵全军身上的秘密。
“呵呵，你一个间谍，国安局能信你说的话，你这种人说出来的所有话都是为了挑拨离间！”
顾知深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拿着钢笔在记录审讯过程的本子上点了点，吩咐旁边的公安说道。
“你在上面写，赵全军所有资金来源都是大熊国，他的钱是大熊国给他的离间资金，赵全军的任务是蛊惑兴安县基层老百姓，写好之后，逼他在上面签字按手印，然后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既然不能狠狠打赵全军一顿，那继续审讯下去，对顾知深来说就没有意义了。
他吵架也吵不过赵全军。
刚刚赵全军一句话能让顾知深破防，继续审讯，顾知深还要继续破防。
可顾知深旁边的公安民警连供词都没有写完，审讯室的木门再一次被推开。
还是刚刚那个公安，他提着一个电话，拉着线到审讯室来了。
“顾局长，是孟书记的电话。”
顾知深眼皮一跳，他知道孟育良和黄维庸是对头，可黄维庸要抓赵全军的事情，已经和孟育良通过气了啊。
顾知深来不得多想，他一个小小的公安局副局长，可没那个能耐让孟育良等他。
“孟书记，我是顾知深。”
当顾知深接了电话后，另一头立马传出劈头盖脸的呵斥声。
“顾知深！我不管你和黄维庸在搞什么鬼，现在！立刻！马上！把赵全军给我放了！”
“啊？”顾知深皱着眉头追问道：“书记，赵全军可能是大熊国间谍，而且他还在红星公社开了厂，有人实名举报赵全军，我们作为人民的公仆，难道不该查一查他吗？”
“查你妈个头！”
孟育良的骂声透过话筒都传到赵全军耳朵里了。
赵全军都没想到，自己才被抓进来，结果就有人来救自己了。
而且赵全军知道孟育良肯定不是良心发现才来救自己的，一定是孟育良受到了压力，迫不得已才打电话让顾知深赶紧放人。
毕竟黄维庸和顾知深要是对赵全军做了什么错事，孟育良作为一把手，他之前默认黄维庸这么做的行为就算是劣迹。
“书记？”
顾知深被孟育良骂了，他也有点脾气，于是还反问了一声。
哪怕是一把手，也不能这么骂人吧。
“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你可以把我的话告诉给黄维庸，今天中午之前必须把赵全军送到他自己家里去，然后给他赔礼道歉，让他原谅你们！”
孟育良压着内心的火气，给顾知深下了最后通牒。
等电话挂断。
顾知深看着赵全军，迫使自己思考现如今的处境，不过顾知深想了半天，决定不能按照孟育良说的这么做。
他要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给黄维庸。
另外顾知深觉得起码要等到国安局来了，再决定要不要把赵全军放回家。
如果国安局把赵全军带走了，那他和黄维庸也就没有什么责任了。
“照顾好赵队长。”
顾知深跟身边的公安说了一声，然后把记录供词的笔记本也给带走了。
那个刚刚还要暴揍赵全军一顿，想着把赵全军打的满地找牙的公安傻了眼，他就算再笨也能想到今天踢到了一块铁板。
现在赵全军就靠在老虎凳上，闭上了眼睛休息。
赵全军都想好了。
就算黄维庸和顾知深要放了他，他也不可能这时候离开公安局，那样子做，就太便宜这两个王八蛋了。
“赵队长，您喝茶。”
审讯室里的公安害怕了，他在顾知深离开后，去给赵全军泡了杯热茶，然后恭恭敬敬的拿到赵全军面前。
可赵全军把眼睛闭着都不说话，根本不管这个公安。
这个公安两条腿都快发抖的时候，审讯室的大门第三次被推开。
李岩来了。
他一脸羞愧的站在门口，酝酿好的话，在见到赵全军的时候，一句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