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到纪风稚嫩的样貌,纷纷夸赞起来,这年代的百姓就是这么朴素、善良。
王大娘用剪子把纪风的头发剪了,很快纪风的头发就短了,虽然手艺不咋样,没有用什么饭碗扣在纪风脑门上,只是凭着感觉在剪,但还是整整齐齐的,少年的模样就显现了出来。
“哇!风哥的样子好好看!”王三狗的儿子王小宝惊讶地说道。
“是吧,小风这娃底子好,好了,小风,起来甩甩头,把头上的碎发甩掉就好了。”
王大婶笑道,顺便把纪风身上的碎发拍掉。
“谢谢王大婶。”纪风再次感谢道。
“别谢了,你呀,这一大早净说谢谢了,这么客气干啥!”王大婶笑道。
旁边两位妇女也在笑。
“你们这些老娘们有完没完了,一大早上就吵吵闹闹的,还让不让爷睡觉了!爷的清梦都被你们几个搅和了!”
瞎老高走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棉袍,说道。
纪风看了看眼前的瞎老高,和昨天穿着麻布衣的瞎老高完全是两个人。
“哟,小风,你这小家伙可以啊,大变样了,我一时半会儿还没认出来。”
瞎老高笑道。
“高大叔好。”纪风笑道。
他现在穿着瞎老高给的棉服、棉裤,别说,还挺合身的。
“嗯,不错不错,就是鞋大了点,对对对,昨晚给你带鞋了,我回屋给你取去。”
瞎老高说着,便回屋了。
很快纪风换到了一双合脚的布鞋,还得到两枚袁大头。
“行了,爷出门了,你们慢慢唠吧。”
瞎老高一脸得瑟地出门了。
“小风啊,你是不是又把钱给了瞎老高了?”王大娘等瞎老高走后,小声问道。
“嗯,那个我觉得袁大头值钱,我就拜托高大叔帮我换了,他还帮我换了一双合脚的鞋。”
纪风笑道。
“多少钱换的,你可别被他忽悠了。”韩大婶问道。
“没事的,王大婶,我的钱本来就是捡的,是大叔们心好,没有抢走我的钱,还让我有了住的地方。”
纪风接着道。
“傻孩子,好孩子。”王大婶摸了摸纪风的头,眼睛都红了,没办法,懂事的让人心疼。
纪风确实很尴尬,但他又不敢说金圆券肯定越来越贬值的话,毕竟自己年纪还小,又是刚逃荒过来的,哪里懂这些。
“那个王大婶,我想把剩下的金圆券换成煤和柴,不然我没法烧火做饭,您能让王大叔帮我一下吗?”
纪风再次寻求帮助。
“行,我让你大叔带你去,把东西买回来,以后你就可以安安心心在这住着了。”
王大婶笑道。
她从王三狗嘴里知道纪风已经自己买了粮食回来的,自然可以独立生活。
大不了自己在旁边教一教他怎么用火炉子就行了。
王三狗得知纪风要买煤和柴,也是很爽快地答应帮忙。
两人立马推着板车出去了。
很快就来到胡同口卖煤的铺子,纪风看到了这时代的煤球,也可以叫煤饼子,毕竟煤球的样子更像是一个饼。
煤球的制作也大有讲究,煤粉与黄土按比例和为煤泥,撒煤末,摊三厘米厚的大煤饼,晾一晾便用煤铲切小方块做成煤茧儿,撒上煤末放摇筐里筛,筐底栓一个瓦盆,像摇元宵一样摇,后面就形成了煤球。
当然也有人自己做煤球的,把煤末买回去,自家弄点黄泥,滚一滚,一样能用。
纪风花18块金圆券,买了上百斤的煤球和一些劈好的柴,专门用来引火用的玉米秸秆、玉米棒子,还有两根火折子,这东西比火柴好用。
(民国时期,四九城里还没有到烧不起玉米杆的地步。)
留下2块钱备用。
等卸完煤和柴以后,纪风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做饭,纪风是在厨房起的火,用三斤的玉米面,做了满满一大锅的玉米面粥。
给张二牛、韩老五、王三狗三家都送了一点,王三狗家更是一大砂锅。
至于瞎老高,出去后,就没有回来,不知道去哪潇洒了。
“小风啊,往后啊,这玉米面可得省着点吃,可不能这么煮,你以后还得过日子呢。”
王大婶劝道。
“嗯,我知道的,我以后一定省着点吃。”纪风点头道。
“好孩子,以后啊,跟着婶子,先把火炉子学起来,这四九城的冬天啊,没这个可不行!”
“好。”
……
就这样,纪风在四合院里度过了四九城的第二天,这天他学会了怎么点火炉子!
第三天早上,纪风已经把仅剩的烧饼吃完了,砂锅里还有一半昨天剩的玉米粥。
唉,烧饼里还有一点油水,这玉米粥可是一点油水都没有啊,自己正是长个的时候,怎么能少油水呢。
想要长大,必须吃点好的,不能光靠那颗丹药,发挥药效,不太现实,但现在怎么赚到钱呢,打工基本不可能,哪个店铺会收自己一个十来岁的小娃。
除非给人当孙子去,就是那种儿徒,从小养到大的徒弟,可那是得侍奉师父终身的徒弟。
就像那些练戏班出身的,得签卖身契!从小到大一直练,练成之后,得为戏班挣钱。
这不是纪风想要的结果。
剩下也就只有做小生意了,但小孩子真的能做买卖吗?
这可是金圆券疯狂贬值的年代,最难的就是小商贩了。
买卖的东西,今天10块金圆券进的货,隔天就可以卖50块。
呵呵,看着是赚了40块钱,其实血亏!
还是先了解了解这四九城的各个位置再说吧。
怎么出门呢,要不跟院里几户孩子出去玩,要么跟大人出去。
这大人也就瞎老高空闲一点,得了一笔钱,昨天就开始挥霍了。
这就是八旗子弟的风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其余都是要为一家人的生计打拼的底层人,昨天能休息一天,已经非常好了,今天照例已经推着板车,挑着竹棍,出去拉活了。
听到瞎老高的声音,纪风直接走出去看看,问问瞎老高能不能带自己转一圈。
瞎老高也是刚刚洗漱好,正和王大婶她们说着自己昨天的辉煌事迹呢。
“哟,小风起来了啊,怎么样?这两晚还睡的香吗?”
瞎老高笑道。
“嗯,谢谢高大叔给的东西了。”纪风感谢一句,提着水桶来到水井边上。
“小风,你哪摇的动水桶啊,用我的就行。”王大婶说道。
“王大婶,让我试试吧,我总不能一直麻烦您。”
纪风坚持道。
“啊?那你小心着点,水桶别装太过水。”王大婶一愣,没想到纪风会拒绝自己。
“嗨,三狗他媳妇,你别小瞧这孩子,他那天可是跟着我们,从南边的左安门,一直走到东直门外的乱葬岗,一句喊累的话都没说过。”
瞎老高坐在石凳上,掏出烟杆子,抽起了烟。
“唉,苦了这孩子了。”韩大婶叹气一声,她自然也从韩老五那知道了这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