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省级代理叛逃的风波刚摁进泥里,汉江口工业园那尊冒青烟的手机纪念碑还烫手着呢,雷宜雨办公室里那部专线电话就炸了——不是“磐石计划”的地磁预警,是尼日利亚拉各斯分厂的紧急卫星线路。厂长老陈的嗓子劈得像生锈的锯条:“雷总!厂区封了!拉沙热!死了两个本地工,躺倒三十几号弟兄,三星的人堵在门口拍摄像机呢!”
瘦猴刚拎着叛逃代理老姜的领子拍完“忏悔照”,一听卫星电话里的鬼哭狼嚎,啐了口唾沫:“宜雨哥,棒子又来搞瘟神战术?”雷宜雨手指敲在《非洲疫情年鉴》1998年条目上,那纸页早被红笔圈烂了。“不是三星的手笔,”他抓起大衣,“是老天爷递刀——瘦猴,通知徐总工开备用实验室;采薇,调现金流包机送药;老魏,让军委的老朋友‘协调’条去西非的疫苗航线!”
拉各斯郊区,长江通讯的蓝顶厂房被铁丝网和焚烧尸体的黑烟裹住。本地工人举着木牌用土语哭喊,三星雇佣的记者像鬣狗般抵着大门拍特写。金仁锡站在街角咖啡厅二楼,刚端起杯子,头顶忽然滚过闷雷——三架印着“长江生命救援”的运-20撕裂云层,空投箱挂着北斗定位仪砸进厂区,伞花铺成一条苍白的路。
“不可能!”金仁锡的咖啡杯砸在地毯上,“中国到西非的疫苗航线至少要报备48小时...”秘书哆嗦着递平板:“三星重工刚收到函件,我们租用的拉各斯港口泊位被征用为‘人道主义物资枢纽’了...”
厂区隔离棚里,雷宜雨套着防护服给高烧抽搐的工人擦汗,疫苗冷藏箱在身后堆成银色城墙。苏采薇的卫星电话夹在肩头,语速像子弹迸溅:“世卫组织批文补上了...卫生部特批文件电子章已发...宜雨,包机成本加关税总计烧掉四千七百万,够买三条高端贴片机生产线...”雷宜雨把退烧药塞进工人舌下:“记在三星账上——瘦猴,把金仁锡‘慰问’我们的视频剪成《三星的非洲温情时刻》,贴到油管首页!”
疫情像阴湿的藤蔓勒紧厂区。雷宜雨和核心团队困在钢板舱改的隔离方匣里,窗外是焚烧炉的血色火光。徐汉卿瘫在简易床上嘟囔:“小雷老板,咱芯片还没把三星干趴下,倒让病毒抄了老家...”雷宜雨突然抓过流水线测温枪,拆出的传感器芯片在掌心闪光:“老徐,mt6235芯片的温感模块误差值多少?”
徐汉卿一个激灵坐起来:“0.3摄氏度!这破枪用的就是咱手机芯片...”雷宜雨嘴角钩子似的挑起来:“把温感代码嵌进手机系统,发热自动锁屏报警——瘦猴在非洲卖了多少台低端机?”“三百万台起!带收音机功能的老爷机都装了昆仑芯...”苏采薇的算盘珠子在眼里狂跳:“改固件成本每台增加0.47元,但能省下海关进口的七百万测温枪订单...”
凌晨的隔离舱变身黑客工坊。徐汉卿团队把手机主板焊成星空,老吴拿厂区监控改装的电路板测试机挤在墙角。第三夜,首台“长江卫士”工程机在瘦猴胳肢窝叫出警报:“体温37.8c!建议隔离就医!”满舱大笑里,雷宜雨给董局的加密信道敲下两行字:“移动疫情网络试验成功,汶川防灾系统可复制架构。另:三星在非洲的口碑,该发高烧了。”
解封日,拉各斯厂区飘起炸辣椒的焦香。雷宜雨架起大锅爆炒鳙鱼头,红油浇透本地特产的木薯条,烟火气冲散消毒水味道。非洲工人们举着能测体温的手机学中文:“雷老板!鱼香!”长焦镜头从三星大楼伸过来时,金仁锡看见终生难忘的画面——曾高烧濒死的黑人女工亲吻测温手机,背景板是刷着“长江手机测温救命”的涂鸦墙,底下印着三星工程师在焚烧炉前捂鼻子的照片。
《非洲商业日报》当周头条成了魔幻现实:拉沙热死亡率为零的长江分厂门口,工人支摊卖起“救命手机同款麻辣烤鱼薯条”;而三星展厅里的超薄旗舰机,被网民p成测温枪造型,配文:“买手机送棺材折扣券?”徐汉卿指着销量曲线狂笑:“体温预警功能上线三天,低端机销量暴涨三倍——小雷老板,咱给芯片加了个体温计,倒把三星烤糊了!”
暮色漫过尼日尔河时,雷宜雨站在最高处回望疮痍厂区。隔离舱被老吴改装成永久防疫站,测温手机在非洲地图上亮成星群。卫星电话震动,董局的语音带着电流杂音:“汶川磁暴预警峰值又升,你的体温网...”雷宜雨忽然打断他:“测温数据同步传回国内了——告诉气象局,大灾前的热源点,往往是活命的记号。”
晚风卷着焚烧炉最后的火星,掠过他腕上嗡嗡报警的手机屏。此刻的赤道热浪,已提前烫着了巴蜀大地冰凉的土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