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杉回忆着伊琮的话,朝实验室外面走。
其实她在伊琮提出愿意接受监控时,几乎已经答应了他。
剩下的时间,就让她再想想有没有什么漏洞。
“啊......抱歉!”
一名雄性迎面撞过来,云杉没来得及躲开,雄性托盘中的瓶瓶罐罐全部摔在地上。
“对不起,研究员,我不是故意的,您没有受伤吧?”青年戴着实验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银色的眼眸和淡蓝色的头发,惶恐地看着云杉。
“没事,我帮你吧。”云杉觉得青年眼生,从前似乎没见过。
“你是新来的实习助手吗?”她蹲下帮助青年一起捡东西,发问道。
“是,我上个星期才来到研究院,刚刚被分配到您的实验室,是孙杰孙大哥在带我,您可以叫我小星。”青年胆子似乎很小,怯怯地坐着自我介绍。
他的声音很好听,让人联想到拂过河畔杨柳的微风。
云杉多看了他一眼,望进他那双银色的眼眸中。
平平无奇的银色,却好像装满了细碎的星光,浩如星海,让人忍不住沉溺在这片温柔的底色中。
不对劲。
这是云杉的第一反应。
“研究员?”小星紧张道。
云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视线,笑了笑安抚道:“原来如此,我怎么没听孙杰提起过你?”
说到这个,小星有点不好意思,嗓音更加轻柔:“孙大哥这几天带我熟悉实验室,我只做了些简单的工作,确实没什么机会接触到您,也怪我,总是笨手笨脚的。”
云杉帮他把最后一个瓶子归位,拍拍手站起身,佯装没听到他的弦外之音,直白道:
“确实有点笨,还好这次是空容器,下次小心,你会有机会在实验室见到我的。”
小星听见她的话面色一僵,只能默默点头。
“您说的是,我会继续努力的。”
经历了这个小插曲,云杉才回到家中,牧洛给她发消息会晚点回来。
他最近工作有些繁忙,银砾帝国已经恢复对外界的联络,最近正在积极探索对外交流,许多事都需要他这个星际总督亲自处理。
云杉刚迈进家门,就看见地板上有少量的血迹。
从客厅的方向一直延伸到别处。
她脑中警铃大作,赶忙沿着血迹查找来源。
血迹消失的尽头,在她和郁清的婚房。
云杉打开门,果不其然发现浴室门口血迹增多,她敲响了浴室的门。
“郁清,你在里面吗?”她扣门的声响和焦急的声音传进浴室。
里面传来一声闷闷的应答声。
云杉没多想,当即扭动门把手。
她原本以为门会被上锁,结果她一扭,门就这样打开了。
硕大的浴缸前挂着浴帘,严严实实地挡住其中的画面,郁清的身形影影绰绰地映在上面,只有地上残留着几片黑色的羽毛。
云杉静步向前走去,试探性地将手搭在浴帘上,按捺不动。
“郁清,你怎么了,你流了好多血。”
云杉看见一旁的药瓶,是她在结契前给郁清的。
“星舰看守所有雄性的异能失控,我去处理了下。”他的声音淡淡,听上去跟平时毫无差别,像是猜到云杉担心云青的状态,他紧接着道:
“我已经将云青转移到医疗部,他没有受到波及,现在很安全。”
“这些血迹,我会清理干净的。”
云杉捏紧浴帘的手指这才松开。
那就好,距离云青进入休眠仓已经过去两个月的时间,云青估计还要过段时间才能醒,现在可不能出岔子。
星舰看守所出现意外按理说会有雄性军官去处理,郁清为什么要亲自去,答案显而易见。
是为了当初答应过她会保证云青的安全。
云杉看着浴缸露出的侧面沾染的血迹,心里不是滋味。
郁清一个前途大好的雄性,遭她非礼后被迫和她结契,承受了那么多的流言蜚语,现在还要帮她保护别的雄性。
“妻主。”一声轻唤从浴帘后传来,有些陌生的称呼让云杉呼吸一滞。
“你要看我吗?”
“要看的话,可以把浴帘拉开,你有看我身体的权利。”
郁清的声音镇定冷静,不含任何谄媚的意味。
云杉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浴帘。
宽敞的能容得下两人的浴缸中,郁清倚靠在边缘,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湿漉漉地贴在脖颈和胸前,透明的水珠流淌过他结实的胸膛,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上也被水液浸透。
他的一只翅膀上药后已经止住了血,另一只在外暴露着,羽毛残缺的地方在不断渗出血珠,折在身前方便上药,顺便也遮挡了一部分身体,下半身浸在水中,堪堪露出侧腰的兽印,他模样脆弱,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凌虐欲。
“辛苦了,我来帮你吧。”云杉拿过一旁的伤药。
“我只是给你上药,不会多做什么,放松。”她沾着药膏的手指还未碰到郁清,他的翅膀便忍不住颤抖起来。
郁清在因为她即将到来的触碰而兴奋。
可惜,落在云杉眼中却成了截然相反的意思。
她眉头紧皱,他排斥自己已经到这种地步了吗。
云杉对郁清的怜惜和愧疚,因为郁清的一再排斥渐渐发生了转变,既然他如此厌恶,为什么还愿意接受她的负责呢?
成为雌性的兽夫,就要完全听命于自己的雌性,郁清明明很清楚的。
到现在却好像她仍在强迫郁清似的,这样的认知让云杉有些烦躁。
她可没有强迫雄性的嗜好。
在审判庭上威严的大审判长,竟然会这样容忍一个雌性对他揉圆搓扁。
云杉眸色深深地看着郁清。
她略带强硬地捏住他翅膀完好无损的地方,坚定地给他上药,不容许他产生任何抗拒。
“妻主,有些痛。”郁清声线不稳。
“忍一下。”云杉看见浴缸内晃动的水,来回推搡着郁清的腰线,让兽印更清晰地落入云杉眼中。
兽印和妻主,这两个元素组合在一起,让云杉更清晰地认识到,郁清已经是她的兽夫了。
罢了,从前的一切是她不对,她也会极力控制自己不再胡思乱想了,她会好好对郁清,用自己的能力尽可能补偿他。
她抬手往郁清口中送了一颗小药丸,不知是不是因为力道有些大,半根手指都送到了郁清口中,云杉连忙将手抽回。
“吃下去就不痛了。”云杉看着他听话的样子,她压下心底那股令她自己都唾弃的凌虐欲,声音轻柔了下来。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嗒嗒嗒”声。
“云杉,云杉你在吗?!”
是牧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