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只要你愿意回老家，我一个月给你邮寄五块钱，这些钱你是自己花还是给家里那些侄子侄女买吃的用的我都不管。”
曲营钢这话一出，何小粹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一个月五块钱不是一笔小数目，不过如果能让曲老太离开家属院，她就觉得这笔钱花得值。
曲老太却在脑海中不停算着，这五块钱和她在这里贪污的买菜钱哪个更多。
曲老太没读过书，十以上的加减法都算不明白，自然也算不清哪个更多。
当然，她算不清，却不代表能就这么放弃这个能拿好处的机会。
来了这么久，她也不知道曲营钢一个月到底有多少工资，却不妨碍她多要。
“十块！”曲老太道：“我回去之后就要吃你哥哥们，住你哥哥们的，你一个月给我十块钱，就当你给我的养老钱。”
在乡下一家子一年也未必攒出十块钱，曲营钢这一个月五块钱绝对是村里最高的养老费。
听到曲老太狮子大开口，何小粹想也不想道：“你怎么不去抢？这里你爱住不住，反正以后我是不会给你一分钱买菜的，也不用你照顾我坐月子，也不需要你帮我带孩子。”
“你……”
不能出去买菜，儿子儿媳妇也不会再给自己钱，虽然以后啥都不用做，曲老太也觉得自己亏了。
“儿子，你媳妇儿欺负你老娘，你倒是说句话啊……”
“娘，以后每个月我给你七块钱养老费，你回老家和几个哥哥一起住，不然就留在这里，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我们做啥你吃啥，绝对不会饿到你。”
“就只管吃的？”曲老太不死心问道。
“我们都已经出钱给你养老，你还想要啥？”
何小粹冷笑道：“也不想想回到老家之后，你那些儿子除了和你要东西，谁给吃的用的？”
“我……”
他总觉得老家那些孩子没本事，总想照顾他们一下，却忽略了那些孩子们一个个都只会眼巴巴的和她要东西，从没想过要给她这个娘的买东西送吃的。
她承认在老儿子这里的日子过得最轻松，可是一想到在这里以后除了能吃饭穿衣，其他什么都没有，回到老家后她一个月有七块钱，又可耻的心动了。
“你们这里既然不用我侍候，那我就先回家了。”
做不出选择，曲老太决定回家再好好想想。
“他爸，你真舍得将你妈送回老家？”在曲老太离开后，何小粹好奇问道。
“送，总不能让真真的将咱们的女儿全都送走吧？”曲营钢态度认真道：“我是真没想到我妈她会糊涂到这个份上，咱家又不是养不起孩子，为什么要将女孩子给送走？”
“我也没见过这么狠心的老人。”
何小粹道：“我小时候国家还不太平，我妈是为了我和弟弟才没的，我以为天下长辈都像我妈那样疼爱家里的孩子，从没想过还有人要。会狠心将自己的亲孙女送人。”
说到这里，何小粹冷笑一声，“说是送人都算是给她面子，听那人的语气，想用二十块钱买走咱们的女儿，她这是真想卖孩子。”
那是自家母亲做出来的事，曲营钢也无法为他母亲辩解，只道：“不管怎样，以后我都不准她再接近孩子。”
“你经常要去出任务，三天两头都不在家，我一个人还要照顾三个孩子，还要洗衣做饭，就算多花点钱，咱们也要把你们送回乡下去。”
“好。”何小粹都这么说了，曲营钢也不再反对，“你刚刚生产身体还没恢复，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打点热水。”
“好。”
何小粹是真的累了，将怀里的小女儿放在自己身边，让另外两个女儿躺在自己旁边空床上，开始闭目养神。
曲营钢不在身边，她也不敢真的睡过去，就想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却不想她这里才躺下不到一分钟，就有人悄悄摸进病房，并且伸手要抱她身边的孩子。
幸好何小粹反应快，在男人快要将孩子抱走的时候，本能伸手将孩子搂到自己怀里。
还以为何小粹已经睡着了，刚刚逃走的妇人看看怀里抱着的孩子再看看空无一人的病房，用力抱走孩子就快速向门外跑去。
“来人啊，救命啊，有人抢孩子了……”
何小粹本就身体虚弱，根本追不上那个妇人，一边穿鞋下床一边往门口追。
下午没有病人，江盼娣看似回到办公室里看报纸喝茶，实则一直让江小盼，通过空间注意着十五号病床这边。
在那妇人偷孩子的那一刻江小盼就将这件事告诉给她。
还以为那妇人给了钱以后就会离开，没想到她还躲在暗处想要继续抢孩子。
江盼娣自然不会让这样的事儿发生，放下手中的报纸和茶缸子，和蓝大姐说了医生要去厕所就出了诊室。
江盼娣这边才出了诊室，就听到何小粹的喊声，快速向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正好和抢了孩子想要逃走的那个妇人撞个正着。
“将孩子给我，我可以不报公安。”江盼娣微笑道。
看到江盼娣就是一个普通女人，妇人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小刀，对着江盼娣威胁道：“这个孩子是我花二十块钱买来的，我就要将她带走。”
面对妇人的刀子，江盼娣不但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慢慢向她靠近。
“你这样不仅犯了买卖人口罪，更犯了持械抢劫罪，就算将孩子让你带走，你能带她去哪里？”
“你别过来，反正今天不是我带走孩子，就是我和孩子一起死在这里。”
看出江盼娣根本不怕自己手里的刀子，反手将刀刃对准怀里的孩子。
小孩才刚刚出生，那刀刃锋利，江盼娣虽然有无数种办法将人救下来，可是听到声音回不来的人越来越多，她这会儿如果动用空间根本无法解释。
“同志，别激动，你要的是孩子，而不是一个被你杀死的孩子，咱们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妇人冷笑看着江盼娣，“你别再靠近我，不然我活不成，就直接杀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