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沫伸出手握住褚妗妗冰冷的手,小声抽泣着,眼底涌动着暴风雨和无尽的杀意,如果不是妗妗还昏迷,她此刻一定在皇陵——掘坟!
“妗妗乖,不怕,阿娘不会让我们妗妗受委屈的。”
苏沫轻轻拍着褚妗妗的手背,声音哽咽着,努力的压抑着胸腔内濒临爆发的怒火,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的,也不会让任何人踩着他们而上。
书房内
褚柘端坐在椅子上,一脸的冷意,手指敲击着桌面,从天籁那边得到的消息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惊天炸雷,让他开始怀疑当初不继位是不是错了,如果他继承了皇位,是不是就不会有谢家灭门、琅琊军全军覆没的事情发生。
褚柘拿起桌面的折子,翻开看着里面的内容,啪的一声丢下,拿起那一张证词仔细的查看着,看着落款的名字,低笑一声。
啪的一声把证词拍在桌上,起身走到敞开的窗户前,看着还在落得大雨,想到自己女儿病怏怏的躺在床榻上。
越想越不能冷静,褚柘甩袖走出书房,看着大雨,直接走进雨幕中,眼神凌厉的像是要去刀人。
穿过拱院门,就看到同样淋着雨等候在那儿的苏沫。
“看来夫君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苏沫看着褚柘扬起笑容,语气轻缓。
褚柘走了过去,握住苏沫的手朝着府门走去,身后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一个个脸色冷漠,眼睛却炯炯有神的燃烧着虚无的怒火。
府门打开的那一刻,褚柘和苏沫就看到了等候在外、衣着单薄、面色发白,神情落寞自责的谢呈砚。
目光相对的那一刻,谁也没有开口,直到谢呈砚打破了沉寂。
“呈砚见过岳父岳母。”
谢呈砚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眼神闪烁着,他害怕,害怕褚柘和苏沫不愿意把妗妗嫁予他,更害怕妗妗会因此自责而伤害自己。
褚柘和苏沫看着行礼的谢呈砚,嗓眼子好像被堵了东西,良久,褚柘走出去伸手扶着谢呈砚拍拍他的手道:“你伤还没好,不在家养伤跑来做什么。”
谢呈砚听到这话心里更加慌乱,有些急切得抬头道:“我害怕岳父岳母因为不相干的人,不愿意把妗妗交于我,更害怕妗妗伤害自己。”
谢呈砚很直白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没有丝毫隐瞒,在他看来,任何打着为对方好而选择隐瞒的,都是自私自利的人,自以为是的人。
两人都没想到谢呈砚会如此诚恳直白的说出自己来的目的,一时间让两人不知该如何开口。
“先住下吧,你就在妗妗隔壁住下。”
最终苏沫开口了,这孩子太过诚恳,也没有任何的隐瞒,她做不到拒绝。
“妗妗她,可还好?”
谢呈砚本以为苏沫和褚柘会拒绝自己入府,已经做好死缠烂打的准备了,却没想到苏沫会让他先住下。
“不太好。”
苏沫看出了谢呈砚面色下隐藏的着急和担忧,让开身,看着谢呈砚顾不得礼节朝着里面跑去。
褚柘一时间五味杂陈,看着谢呈砚那慌张的神色,动了动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苏沫收回目光,毅然决然的走出大门,褚柘跟了上去,带着人浩浩荡荡离去。
鸿钧和青羽一个冷着脸抱剑,一个摸着头看着离去的人群。
“天都快亮了,褚夫人他们这么大群人要去做什么?”
青羽满脸疑惑,不是应该守在褚小姐身边么?就这么放过他家相爷,让他就这么进门了?
鸿钧不语,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他有预感,明天京城大变天!
甚至相爷和褚小姐的婚事都有可能生变!
谢呈砚匆匆忙忙的跑进褚妗妗的房间,看着侍女着急的在投喂褚妗妗喝药,褚妗妗却紧闭着嘴。
谢呈砚走了过去,道:“我来。”
姜竹和落月拿着碗推开,就看着谢呈砚小心翼翼的用手让褚妗妗枕高一点,然后拿过一旁闲置的勺调转一头,窄的那一面抵在褚妗妗的唇上,拿过药碗里面汤匙,把药汁轻轻的倒进去,看着药汁滑下去,一点一点的投喂进去。
喂完药,谢呈砚用丝帕给褚妗妗擦拭着唇,给她捏好被角,就那么静静地望着褚妗妗。
在看到褚妗妗皱起眉梢的那一瞬间,伸出手轻轻的抚平,低喃道:“妗妗,我在,不怕。”
落月和姜竹很自觉的退了出去,他们待在这里只会碍眼,不会起作用。
谢呈砚看到褚妗妗嘴巴在说什么,却没声音,下意识的凑近,耳边响起:
“我该怎么办?我是阿砚的仇人。”
“阿砚会难过的。”
谢呈砚听着那些无意识的低喃,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的额头,眼中带着一抹伤痛,更多的是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不先一步查到,这样一来,妗妗就不会那么内疚,就不会伤害自己。
“我怎么会怪你,怪谁都不会怪你,这跟你没关系,你也是受害者。”
谢呈砚没忍住趴在床沿低声说道,因为我,你已经好几次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真论起来,是我不值得,是我不值得你这么做。
谢呈砚在得知一些信息后,就将事情开始串联起来,回过神后就赶了过来,可还是晚了一步,是他反应太慢了,如果在妗妗之前,妗妗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鸿钧站在门外听着谢呈砚的话,眼底闪过一抹阴冷,他家爷好不容易有一个要守护的人,抓住了一抹活下去的寄托,结果有人不识趣,非要逼迫他家爷走绝路。
想到刚才传来的消息,鸿钧敲了敲门。
“进来。”
谢呈砚抬起头来,伸出手抹去眼角的泪,看着褚妗妗紧锁的眉头松开。
“爷,小夫人回来的时候遇到了管家的人劫杀,人已经全死了。”
鸿钧低着头冷冷的说道,管家三番四次的作死,不就是倚仗着管秋梨是楚王妃么。
“那就全杀了,反正沈君泰护着管秋梨。”
谢呈砚冷下眸子轻笑一声,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找麻烦,让妗妗不痛快了。
他的妗妗不能受委屈,哪怕是他让妗妗受委屈了,也一样要受处罚!
“谢呈砚,跟我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