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成走到许愿池旁边,池水的正中央,是一座唯美的维纳斯青铜雕像。张若成从怀里摸出一枚25美分的硬币,投进了池水里。
这个大胡子的男人眼睛微闭,口中似乎念念有词。那枚并不起眼的幸运币,正在维纳斯的脚下泛着青灰色的光。
监控室里,张若成看着几个小时前的画面:一个戴着棒球帽和大口罩的男人,出现在摄像头下面,他拿出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飞快地贴在了摄像头上。
一个看起来像是警队队长的男人涩声说道:“詹姆斯先生,恕我直言,这个男人身材高大,看起来和您的身形很像……”
\"现在球星模仿犯很多。\"张若成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上周还有人冒充扬尼斯·阿特托昆博在夜店赊账。\"他说这话时盯着监控画面里的自己,感到右手的手指开始发颤。
“您说得对,我们怀疑这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到底去了哪里。此外,根据前台女服务员的描述,她给了您一张1908的房卡。”
“我确实有他们房间的房卡,”张若成耸了耸肩,“我的女友科勒是詹娜的姐姐,我们私交很好,有他们的房卡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没问题,不过,肯德尔·詹娜和本·西蒙斯都矢口否认见过那包东西,我们怀疑他们是否受人陷害。那名形迹可疑的男子是我们重点的调查对象,这是必要的询问程序,并不代表我们怀疑您,请谅解。”
“嗯。”
警队队长又问了几个问题,张若成的回答并没有什么破绽。队长咳嗽了一声,带着张若成过来的警察对张若成说道:
“詹姆斯先生,谢谢配合,你可以走了。”
“我想知道,本和詹娜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相信,他们一定是被人陷害的,一定是监控里那个戴着棒球帽的人干的!”张若成假装气愤地说道。
“如果能够证明他们与此事无关,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当然,本·西蒙斯的情况可能比詹娜更麻烦一些,毕竟那包东西是从他的背包里发现的。我们需要搞清楚它的来源。”
张若成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监控室。他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2点10分,距离任务截止,只剩下了最后22个小时。
回到房间,张若成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钟了,他感到心跳越来越快。死亡的脚步正在逐步逼近,他不知道最后的十几个小时,到底会发生些什么。
他不停地给本·西蒙斯和詹娜发消息,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复。张若成想到警察局去问问看,但耐住了性子。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地流逝,一直到了晚上八点钟,距离张若成的死期只剩最后4小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从19层的走廊尽头传来。
张若成兴奋地从猫眼看去,那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正是肯德尔·詹娜!这个令人疯狂的女人,正一脸疲惫地朝1908走过去!
张若成连忙穿戴整齐,冲出房门,詹娜已经进了屋。张若成立刻将房门叩响。
房门打开,还没有看到詹娜,张若成却先闻到了那熟悉的柑橘香水的味道。詹娜看到张若成,并没有觉得意外,她轻轻地笑了一下,让张若成进来。
张若成推门进来时,不小心磕了一下膝盖,他皱了皱眉头,并没有喊出声。只见詹娜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银色睡袍下摆被夜风掀起,露出后腰的虞美人纹身。赌场霓虹在她身上流淌,仿佛给她披了件星尘织就的斗篷。
“詹姆斯,你告诉我,本的背包里,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詹娜突然开口,指尖在玻璃上画出微笑图案的弧线。
张若成感觉喉咙里涌出血腥味,他有些踉跄地走进来,扶住了沙发。这时,詹娜突然转过身,双目如电:
“是你做的,对吗?”
突然,张若成感觉到警报声似乎在颅内炸响,他突然扑过去抱住她。这不是计划中的动作,而是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本能。他感觉到詹娜的肋骨在自己掌心下起伏,像困在笼中的鸟。
面对张若成突如其来的动作,詹娜并没有抗拒,而是一阵娇笑:
“回答我,詹姆斯,是你做的,对吗?”
张若成迟疑了片刻,他没有松开抱着詹娜的手,坚定地说道:
“是我。詹娜,地狱正在我脚下燃烧。为了你,我心甘情愿到地狱去。”
“该死的,我真的被你打动了,你等等我。”
说完,詹娜一把推开了张若成,转身走到了浴室里。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一个穿着全新“战袍”的肯德尔·詹娜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她斜倚在浴室的门上,暗红色壁灯将她的轮廓镀成青铜浮雕。黑色蕾丝内衣如同第二层皮肤贴合在起伏的曲线上,肩带缀着的碎钻像银河碎屑坠落在雕塑般的肩线。那些交错的丝线并非情欲的邀约,倒更像哥特式教堂彩窗的铅条,将月光分割成神圣的几何图形。
她抬手整理发髻时,后腰的虞美人纹身从蕾丝边缘探出暗红花瓣——那是罗塞蒂画中走出的中世纪女郎才会拥有的禁忌图腾。丝绸腰封在肋下收束成新月弧度,金属搭扣折射出冷兵器般的寒光,让人想起文艺复兴时期铠甲与绸缎并存的贵族肖像。脖颈间那条极细的铂金链随着呼吸起伏,仿佛有看不见的笔尖正沿着锁骨凹陷处撰写十四行诗。
当她在镜前转身,背部的交叉绑带恰似古罗马凉鞋系带,缠绕出大理石像的永恒之美。垂落的金发在腰际晃动着蜜色流光,发丝间隙透出的黑色蕾丝如同拜占庭马赛克镶嵌画的碎片。脚踝系着的珍珠链随着足尖点地发出细响,像是从波提切利《维纳斯的诞生》贝壳中滚落的遗珠。
脚上裹着一双黑色的丝袜,勾勒出迷人的修长双腿的美丽形状。此刻她不是橱窗里的人偶,而是被月光浸泡了三个世纪的古典油画,连丝绸褶皱里都藏着洛可可时代的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