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苍渊瞳孔微微震颤，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怎会如此？”
回想起那日于宗门大殿之上，不仅是他，就连掌教也亲自确认了叶栖月的体质。
那是一具无法吸纳天地灵气、注定与修炼无缘的荒古废体。
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彻底颠覆了往日的认知。
难道，擂台上的叶栖月，是他人假扮的不成？
苍渊余光悄然扫视一旁的奇云阙。
仙光缭绕之中，奇云阙的面容隐于朦胧，难以窥清，但从他气息的微妙波动中，苍渊仍能捕捉到一丝难以掩饰的讶异。
“楚师侄。”奇云阙的语气里果然染上了几分惊讶，“你且与老夫说实话，擂台上那人，当真是叶栖月？”
八位峰主闻言，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楚歌，静待他的答复。
楚歌面色淡定，朗声道：“回掌教师伯的话，正是我徒儿叶栖月。”
“你撒谎！”苍渊怒喝一声，伸手指向擂台上的女子，“荒古废体根本无法修炼，擂台上那人，怎会是叶栖月！”
“苍师叔，乾元峰主。”楚歌的目光一一扫过八大峰主，“还有天元、地元、人元、坤元诸位峰主。”
“以及掌教师伯。”
最后，他的目光凝在奇云阙身上，字字清晰道：“那日我便说过，栖月并非荒古废体，而是荒古圣体，诸位前辈难道都忘记了么？”
仙光氤氲之中，奇云阙神色微怔：“难道……当真是我看走了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苍渊依旧不肯信服，“就算她能修炼，就算短短数月她便从凡人修至练气十二层，可……这也不能证明她是荒古圣体！”
楚歌唇角微扬：“是么？”
轰然巨响！
金色气血之力骤然爆发，强横波动如狂澜般席卷全场。
苍渊大惊，猛地看向擂台——
但见叶栖月周身萦绕金色气血，恍若真龙幼崽现世。
她一拳轰出，竟将沉砚的玄黄气碾得粉碎！
双拳碰撞间，沉砚素来平静的面容上，赫然露出惊色。
众目睽睽之下，沉砚竟被震得连退数步，直至擂台边缘，只差半步便要跌落台下。
金色气血冲天而起，肉身之力竟将玄黄战体压制。
苍渊瞳孔骤缩，叶栖月展现出的力量，已然由不得他不信——这等惊世骇俗的威能，唯有传说中的荒古圣体方能拥有。
其余七位峰主亦是满脸骇然，神色与苍渊如出一辙。
“嗨呀！”岳钧重重跺脚，满脸懊悔，“我竟真的看走了眼！”
顾无忌喉间溢出低喃，话语中满是难以置信：“这……”
叶千岫秀眉紧蹙，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坤虚则完全呆愣当场，喃喃自语：“我莫不是元婴期的红尘劫还没醒？”
说罢，他转向奇云阙，扯着嗓子喊道：“掌教！你给我一巴掌！”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奇云阙反手就是一记耳光。
坤虚如陀螺般原地打转，转得头晕眼花，才确定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境，而是实打实的现实。
其他几位峰主，有的满脸惊愕，有的捶胸顿足，皆是被叶栖月的惊人实力震撼的方寸大乱。
擂台上，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很好。”
沉砚的声音低沉沙哑，他仰头直视着气血翻涌如龙的叶栖月，突然一声暴喝，上身衣衫轰然炸裂成碎片。
紧接着，他大手一挥，抓来一团玄黄气，当着众人的面猛地吞入腹中。
刹那间。
沉砚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膨胀，皮肤被撑出一道道狰狞裂口，鲜血汩汩涌出。
然而转瞬间，玄黄气自他体内迸发，如潮水般涌向伤口，竟将裂开的皮肉瞬间填补。
更为诡异的是，流淌的鲜血也在顷刻间化作玄黄色。
“荒古圣体……你竟然是荒古圣体！”
沉砚忽然仰头大笑，声音里满是癫狂的兴奋，
“好！好得很！今日总算能痛痛快快战一场了！”
作为以二流天资修成玄黄战体，跻身天骄的沉砚，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傲气。
此刻面对传说中的荒古圣体，不仅没有丝毫胆怯，反而被激起了十二分的战意，周身气势节节攀升，宛如即将爆发的火山。
“咔咔——”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脆响，沉砚脚下的青石地板如同蛛网般裂开密密麻麻的纹路。
紧接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炸响，他整个人裹着磅礴的玄黄之气，朝叶栖月暴射而去，空气中甚至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沉砚这一拳挟千钧之势，恍若巍峨山岳轰然压下。
叶栖月却纹丝未动，师尊曾说，自己不适合自然大道，应当走「一拳破万法」的路子。
她眼底燃起炽热战意，不退反进，同样挥拳迎击。
轰然巨响！
两只拳头相撞的刹那，气浪如汹涌怒潮般肆虐，若不是擂台四周的防护禁制牢牢笼罩，台下观战的弟子怕是早已被余威掀飞。
气浪散尽，两道身影各自倒飞而出，却又在半空骤然折转，再次如流星般相撞。
眨眼间，拳影翻飞，速度快得令人目眩，只留下一道道残影在空中交织。
唯有筑基期以上、凝练出神识的修士，才能凭借神识捕捉到他们的战斗轨迹。
没有炫目的法术，没有繁杂的剑诀，这场对决纯粹到极致——双方皆是拳拳到肉，以肉身之力硬碰硬。
不知何时，其他擂台上的厮杀早已落幕。同为天骄的陆磐麒、姬烬璃、萧铮玄三人却被这场惊世对决吸引，纷纷驻足台下，目光灼灼地仰望战场。
“荒古圣体！”陆磐麒目光死死锁住叶栖月周身翻涌的金色气血：“叶栖月竟然也是荒古圣体！”
他并未朝叶栖月就是楚月那方面去猜想，仅以为世间出现了两尊荒古圣体。
“都说玄黄战体可与荒古圣体争锋，今日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
姬烬璃红唇微张，神色间满是震撼。
她凝视着擂台上翻飞的身影，心中暗暗分析。
即便自己倾尽全力，恐怕也难以战胜两人任一。
“好！好！”
萧铮玄眼中战意如烈焰升腾。
“继楚月之后，竟又出现一尊荒古圣体！”
“叶栖月，且让我先以你试剑，然后再去找楚月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