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大哥!”
“见过邓大哥。”
包不同与阿朱、阿碧依次行礼。
邓百川挥手示意坐下:“坐下说话,咱们自家兄弟不必拘礼。”
“哈哈……”包不同轻笑一声,“有些规矩还是得守。”
随即正色道出事情经过。
邓百川闻言,面色顿时严峻。
身为武林世家,慕容氏早已将江南武林治理得固若金汤。
但凡有外人涉足,慕容氏必定详加查证。
防范未然,甚至主动出击;若只是过客,便可置之不理。
这亦是慕容家族长盛不衰的生存之道。
更何况,慕容世家表面为武林世家,实则另有抱负,对情报尤为重视。
而青云庄正是慕容家的情报据点。
“不明身份的武林人士,不可掉以轻心。
公子正在闭关,此事我们须谨慎处理。”
略作沉思,轻轻拍了拍手。
片刻后,有人送来一封密信。
邓百川接过,拆开一看,立刻皱眉。
包不同凑近细看,只见密信上写着:“确认两名女子身份为修罗刀、香药叉,男子身份尚不明晰,行踪亦未知。”
“这般高强的武功,绝非凭空而来,难道是易容术?会否是乔峰?”包不同疑惑道。
邓百川摇头:“断然不是乔峰。
我虽与他交往不多,但深知其性格,绝不会隐瞒身份,更不会带着两女子充作仆役。”
包不同抓耳挠腮:“那该如何是好?”
邓百川思索片刻:“我们即刻前往无锡,此行仅作拜访,切勿节外生枝。”
“明白。”包不同应声道。
松鹤楼。
顾天舒展双臂,满心惬意,暗自盘算:“先去哪里呢?”
“无量山?不如去擂鼓山,可以直接与无崖子谈生意。”
“琅嬛福地?价值不大,不过可以去看看所谓神仙姐姐,哈哈!”
“还施水阁?”
正思索间,忽闻木婉清问:“公子既通晓天下事,可知谁为天下第一高手?”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身为江湖中人,木婉清对武林之事充满好奇。
经历一番挣扎后,她已恢复如初,对秦红棉也置若罔闻,交谈时依旧称其为师父而非娘。
顾天挺身正坐,豪言道:“天下第一高手,舍我其谁!”
木婉清闻言一怔,随即不屑一笑:“阁下未免太过自夸,年纪轻轻怎配称第一高手?”
顾天摇头摆手,“信与不信皆由你。
但你这一说,倒提醒了我,不妨去趟少林,说不定那《洗髓经》尚存,届时好取来一观。”
木婉清惊诧道:“少林会容许阁下去查看吗?我听闻《易筋经》《洗髓经》乃少林绝学,此举怕是会被逐出寺门。”
顾天轻笑回应:“无妨,少林尚不至于对我无礼。
不过,我们行事当以和为贵。”
木婉清差点笑出声,忽觉失礼,强忍笑意,幽幽说道:“阁下莫不是心虚?”
话未说完,顾天神情骤变。
“看来今日不会寂寞了,有趣得很。”
木婉清疑惑,循声望去,只见四位气宇轩昂的男子缓步而来。
“慕容家四大护法!”木婉清大吃一惊。
顾天俯视下方,眸中闪过一丝好奇。
“这便是传说中的慕容家四大护法?”
顾天脑海中浮现一个声音:“非也非也!”这印记深深刻在记忆中,挥之不去,甚至影响了他的言语习惯。
邓百川恭敬作揖,“青云庄邓百川冒昧来访,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此人虽儒雅,却让邓百川心生警觉,倍加谨慎。
“无名无姓,一介闲人而已。”顾天淡然答道。
邓百川微微一怔,谨慎地问道:“不知阁下来此江南所为何事?若有需燕子坞相助之处,还请明示。”
“无须麻烦。”顾天摇头道,“不过是随意游览,不敢劳烦贵府。”
心中暗自惊叹:“这位邓百川果然名不虚传,看似询问来意,实则不露痕迹,言语周全。
与包不同、**等锋芒毕露之人相比,实属难得。”
“若公子有需,但言吩咐,邓某定当竭力。”说完,他拱手施礼后离去。
顾天点头回应,目送四大家将离开,低声赞道:“这邓百川倒有些本事。”
木婉清冷哼一声:“瞻前顾后,非英雄之举。”
顾天身上那股沉稳内敛的气息并未针对她,所以她觉得四大家将甫一现身便低头认输,随后便似奴仆般退去,心中对慕容氏更是轻蔑。
“什么南慕容,不过尔尔。”
而邓百川几人,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才长舒一口气。
“此人武功恐不在公子之下。”邓百川擦去额间细汗,目光中透着几分惧色。
仅仅片刻,他的衣衫已被汗水浸透。
包不同、公冶乾及**三人亦是如此,神色紧张,连连点头。
其实,他们心底还有一个难言的顾虑:此人武功或许更胜公子……
正在此时,一名雍容华贵、仪态优雅的女子缓步而来。
头上的金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环佩叮当作响。
然而,她脸上的神情冰冷至极,仿若极北之地亘古不化的寒冰。
身后跟着十六位面容干枯、身形佝偻、面目狰狞的老妇,手中皆持利剑。
她正是王夫人,身旁还有曼陀山庄的恶仆随行。
“舅母怎么来了?”邓百川一愣,刚要开口招呼,便见王夫人冷哼一声,连正眼也没瞧他们,径直向前走去。
包不同面色骤变:“坏了,舅夫人怕是去找那位公子的麻烦了。”
公冶乾微微一惊:“这……该如何是好?”
邓百川回过神来,说道:“风四弟,你快回去禀报公子。
我们先回去设法调解此事。
这是一次机会,若能讨好舅夫人,曼陀山庄定会全力支持公子。”
他下定决心冒险一试。
话音刚落,他的掌心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三人领会其意,纷纷点头,各自分头行动。
一人前往燕子坞,三人则原路折返。
松鹤楼。
顾天与木婉清、秦红棉正欲下楼离去,忽闻一阵杂乱脚步声传来。
随后,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把松鹤楼团团围住,莫让那两个 ** 逃脱!”
“是,夫人。”
老妪们齐声回应,剑刃出鞘,声势凛然,虽年迈却气势逼人。
紧接着,十六名凶悍的老妪围堵而来。
“ ** !”
见到来者,秦红棉顿时激动起来,“竟送上门来,今日老娘定要在你脸上划几刀,让段郎再难认出你。
到那时,他还爱慕于你吗?”
“嘴尖舌利,给我拿下这两个 ** 和那个老 **!”王夫人勃然大怒,一挥袖,属下妇人便冲上前去。
剑光闪烁,将众人尽数笼罩。
不仅顾天被波及,连附近的酒客也难逃剑影,眼看着就要成为剑下冤魂。
顾天见她们如此肆无忌惮,便知这不是她们首次行径,心中顿生反感。
他虽也曾杀人,比如在金国那次。
但他是汉人,对金国暴行心存愤慨。
国仇家恨,岂可同日而语?
再如:奉命剿灭天下盗匪。
可那些盗匪残害百姓,无辜伤亡无数,怎能相提并论?
身为一国之君,为黎民谋福祉,此等杀伐实属必要。
除却正当防卫,他从不妄杀无辜。
心思疾转间,动作却毫不迟疑。
一抹红光闪过,十六柄长剑已握于掌中。
真气运转,长剑瞬间熔化成铁水,在他手中凝聚成一颗流转的铁水球。
旁观的酒客目瞪口呆。
木婉清、秦红棉、王夫人同样震惊。
天龙武学虽奇,却未达融金炼铁之境。
顾天之举,堪称通天彻地,连一向嚣张的王夫人也面露惊恐。
此等神通非凡,慕容复不自量力,终将悔之晚矣。
邓百川三人见状,不由自主地后退。
“上前劝阻?”笑话!
若对方动怒,他们怕是连渣都不剩。
此刻,三人皆胆寒,心中暗骂:“舅夫人怎招惹这般人物,如今真是祸事临头。”
“尔等凶残至极,竟以人为肥料,罪不可赦,速速退下思过。”
念头微动,铁水化作长剑,高温锻造去除杂质,剑身璀璨生辉,锋芒毕露,实为珍稀宝器。
这不是炼器之术,不过是寻常铸铁。
剑锋轻扫,十六人眉心浮现血迹,随即轰然倒地。
全场寂静无声,人人震悚。
王夫人、邓百川等人,连同获救的酒客,皆瑟瑟发抖,惊恐不已。
“你……莫靠近!”
手下瞬息丧命,目睹顾天迈进一步,王夫人惊慌失措,声音颤抖。
顾天冷哼:“既已至此,休想离去。”
一抬手,王夫人已至近前,被随意点出,送至身后。
“从今起,你便是阶下囚,秦红棉,看着她。”
“是,公子。”秦红棉闻言笑意渐显。
劲敌落网,她心底竟浮起几分快意。
“今后若想安生,就乖乖听话,否则休怪我不讲情面。”秦红棉冷眼而视,目光如刀,将王夫人锁住。
王夫人紧咬银牙:“你……”
“先来后到的规矩都不懂?该叫姐姐!”秦红棉冷笑一声。
王夫人侧首冷哼,不愿在对头前示弱。
顾天看向邓百川三人:“你们是为王夫人撑腰而来?”
邓百川忙答:“公子恕罪,我等不敢。”
三人急退,战战兢兢离去。
远处,包不同惊呼:“此人力可融金炼铁,宛如仙法,幸好未曾冒犯。”
公冶乾附和:“正是。
这般修为,谁能抗衡?稍有不慎,便是家主的大祸!”
正说间,邓百川脸色骤变:“不好,速归拦截公子爷。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包不同正色道:“不错,快走!”
话音未落,三人施展轻功疾返。
若慕容复招惹此等人物,慕容家岂非危矣?
……
顾天随手递过长剑给木婉清,言道:“走,去曼陀山庄。”
先前未动,因不忍欺凌孤弱;如今他人寻衅,再无顾虑。
王夫人神色微变:“莫伤我女儿。”
“无须担心。”顾天摆了摆手,“我只是想前往琅嬛福地观摩武学。”
木婉清目光闪烁,紧盯着手中的宝剑,惊喜又疑惑:“公子,此剑……是赠予我的吗?”
“送你便是你的了。”顾天语气平静。
木婉清惊叹:“这可是难得的宝剑啊。”
顾天微微一笑:“若心念一动,便可炼制千百把,何足挂齿。”
木婉清恍然大悟,想起顾天炼剑时的模样,心中明了。
“公子之前可曾炼制过其他剑?”
顾天摇头:“这是我第一把剑,又何必多此一举?”
听罢,木婉清心中暗喜。
这把剑如今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专属于她。
她轻轻挥剑,低声说道:“剑光似冷月,就唤作寒月剑吧。
日后找时间打造个剑鞘,也好不辜负它的价值。”
说着,一行人已至湖畔。
湖边泊着一艘三十余米长的华丽大船,正是王夫人出行所用。
船上十几名年轻剑侍正待命。
见王夫人前来,纷纷上前行礼。
“夫人驾到,是否押送这几人离去?”
此类场景她们早已习惯,看向顾天等人,面露同情。
落入夫人手中,难逃厄运。
尤其是那位翩翩公子,这般俊朗,莫非也难逃被制成花肥的命运?
“或许可以趁机放走他。”几名侍女暗自盘算,目光频频落在顾天身上。
顾天淡然开口:“你们夫人如今是我的阶下囚,哪轮得到她做主?起航。”
剑侍愣住,望向王夫人,满脸错愕,欲拔剑反抗。
王夫人冷声道:“遵命,起航。”
“是。”
剑侍心中对王夫人存有敬畏,闻言颤抖着领命。
众人登船后,很快抵达湖心。
湖光水色,美不胜收。
“顾天赞叹道,“日后在此建座别院,闲暇时前来小住倒也惬意。”
秦红棉接口:“公子,曼陀山庄便是佳处,繁花似锦,景色宜人。”
“可惜花间埋骨,未免扫兴。”顾天微微摇头,“无妨,稍作调整风水即可。”
曼陀山庄易主之事就此定论,王夫人虽愤懑难当,却也无计可施。
旁立的剑侍低眉敛目,装作未闻,唯恐王夫人日后迁怒于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