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餐馆出来,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南易的酒意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越想越气,紧握的拳头咯咯作响:“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陈向阳那小子!”
大刘等人听了,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工友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南易,咱们可打不过他啊,再有下次,陈向阳肯定下手更狠!”
南易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武的不行,咱们就来文的!都四下打听打听,他有没有什么把柄。要是抓住他的小辫子,还怕他不乖乖就范?”
大刘听了,眼睛一亮,拍着胸脯保证:“南哥,这事儿包在我们身上!机修厂和轧钢厂都有咱们的熟人,肯定能挖出点东西来。”
大刘一直惦记着陈向阳的事,如同一头嗅觉敏锐的猎犬,四处搜罗消息。
这次,他把主意打到了杨拉娣同村的刘铁柱身上。
大刘在车间里寻到刘铁柱,堆起满脸笑容,热情地递上香烟。
一番攀谈套话后,用了两包烟,他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随后,大刘满脸得意,脚步匆匆地朝着南易所在的方向赶去,脸上的横肉随着急促的步伐一颤一颤的。
“南哥,可算挖到猛料了!”大刘快步凑到南易身旁,脑袋几乎要贴到南易脸上,刻意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你知道吗?陈向阳和杨拉娣关系不简单。
他俩背着人,经常私下见面,每次都有说有笑,举止十分亲密。
听人说,杨拉娣隔三岔五就会去陈向阳在秦家村的小木屋,一待就是大半天,有时候甚至直接留宿!要我说,他俩指定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南易一听,原本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窃喜,眼睛里像淬了毒,恶狠狠地说:“好啊,这可是个把柄。
机修厂谁不知道杨拉娣是个勾人的俏寡妇,要是把这事捅出去,陈向阳还怎么追求丁秋楠!”
大刘听后,心里打起了小算盘,附和道:“南哥,咱们直接把消息散布出去,让丁秋楠知道陈向阳是个什么人!”
南易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阴恻恻地说:“不行,就这么传出去,太便宜他了。咱们得添油加醋,找几个证人,坐实这件事,让他百口莫辩!”
于是,大刘和南易开始四处活动。他们威逼利诱,找到几个爱嚼舌根的工友,承诺事成之后请大家下馆子。
在利益的驱使下,这些工友开始在厂里散布谣言,关于陈向阳和杨拉娣关系暧昧的消息,像病毒一样迅速在机修厂传开。
然而,在大家对谣言半信半疑时,南易决定亲自去丁秋楠那里,添油加醋地告状。
阳光透过医务室的玻璃,洒在丁秋楠整洁的工作台上。
当南易带着几分得意,添油加醋地将所谓“陈向阳和杨拉娣的丑事”告诉丁秋楠时,丁秋楠正低头整理药箱。
听到这番言论,她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清澈的目光中满是不屑。
“南易,我原以为你只是对向阳有些偏见,没想到你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丁秋楠的声音清脆却带着寒意。
“你四处造谣中伤他,居心何在?就凭你这几句话,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就是你胡编乱造出来陷害他的。”
南易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里,嗫嚅着:“秋楠,这都是真的,我……我这都是为你好,陈向阳他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够了!”丁秋楠打断南易,语气中满是厌恶,“你不用再狡辩了。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编造这些谣言,这种行为卑鄙无耻。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走吧!我看不起你这样的人。”
南易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丁秋楠冰冷的目光,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张了张嘴,最终只能灰溜溜地转身离开。
从医务室出来后,南易满心不甘。大刘等人得知此事,也气得暴跳如雷。
“南哥,就这么算了?太憋屈了!”大刘狠狠地踢了一脚旁边的垃圾桶,垃圾桶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厂区回荡。
“要不咱们再想个法子,一定得让陈向阳好看!”
南易阴沉着脸,在原地来回踱步,鞋底与地面摩擦出尖锐声响。
突然,他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咬着牙说:“既然丁秋楠不信,那咱们就来个‘捉奸在床’!
大刘,你找几个可靠的人,晚上埋伏在秦家村木屋附近,等他俩一进去,咱们就冲进去,人赃并获,看丁秋楠还能说什么!”
大刘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但看到南易决绝的神色,还是点头应下。
当晚,一行人猫着腰,躲在木屋周边的灌木丛里,天冷得要死,他们却浑然不觉,满心想着如何算计陈向阳。
寒夜的冷风像刀子般刮过秦家村木屋周边,南易、大刘等人在灌木丛里缩成一团,眼睛死死盯着木屋的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的手脚早已冻得麻木,牙齿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南……南哥,这都后半夜了,他俩咋还没来?”大刘声音打着哆嗦,嘴里呼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南易狠狠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骂道:“慌什么!说不定他俩这就来了,再等等!”
又过了许久,东方的天空渐渐泛起鱼肚白,南易一行人依旧坚守在灌木丛里。
直到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照亮了木屋的每一个角落,可陈向阳和杨拉娣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南哥,咱不会被耍了吧?”另一个工友一边揉着冻得僵硬的双腿,一边满脸沮丧地嘟囔着。
南易脸色铁青,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他一脚狠狠踢在身旁的树干上,树叶簌簌落下:“不可能!肯定是哪里出了岔子。”
南易等人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满心不甘、议论纷纷时,有一双锐利的眼睛盯上了这群蹲守在陈向阳小木屋附近的家伙 。
几人拖着冻得僵硬的身体回到厂区,正巧碰上丁秋楠。
丁秋楠看到他们狼狈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这副模样?”
南易心急如焚,脑袋一昏,连话都说不利索,径直冲到丁秋楠面前,急切问道:“丁秋楠,陈向阳在哪里?”
丁秋楠眉头轻皱,回应道:“我和他就见过一面,我怎么会知道!”
南易和大刘对视一眼,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南易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丁秋楠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满是狐疑,又隐隐猜到几分,冷笑一声:“南易,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费尽心思,最后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丁秋楠说完,转身离去。
南易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嫉妒和怨恨愈发浓烈。大刘则在一旁唉声叹气:“南哥,这次咱们偷鸡不成蚀把米,还白白受了一晚上冻,这下可怎么办?”
南易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哼!陈向阳,这笔账咱们没完。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可经历这次的失败,身旁的工友们听着南易的狠话,脸上都露出了犹豫和迟疑,对他的追随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坚定 。
再看陈向阳这边。实际上,他回四九城去了,压根没住在小木屋。
此前跟丁秋楠相处时,为了在对方面前挣足面子,陈向阳不假思索地吹嘘自家有两个精美书架,上面摆满了珍贵书籍。
本以为随口一说就能糊弄过去,没想到丁秋楠对这些书兴趣浓厚,还兴致勃勃地答应星期天去他家玩。
听到丁秋楠的回应,陈向阳不仅没慌,嘴角反而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凭借自己在四九城积攒的人脉,弄两个书架,再堆满书,压根就是小菜一碟。
他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地迈进委托商店。
商店里堆满了形形色色的物件,陈向阳目光如炬,迅速锁定角落那两个书架。
这书架由实木打造,纹理细腻,泛着温润光泽,边角的雕花精巧细致,一看就是出自手艺精湛的工匠之手。
陈向阳伸手摩挲书架表面,满意地笑了笑,当场拍板买下。
离开委托商店,陈向阳马不停蹄地召集小兄弟们。
众人齐聚在院子里,陈向阳清了清嗓子,神色郑重地说:“兄弟们,这次得麻烦大伙帮我个忙。我心仪的姑娘对书情有独钟,咱们得凑齐各类好书,摆满这两个书架。”
小兄弟们听了,纷纷拍着胸脯保证。此后几天,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寻宝队,穿梭在四九城的大街小巷。
老旧书店里,他们一本本翻找;废品站中,他们不顾灰尘,仔细翻捡;甚至登门拜访私人藏书家,软磨硬泡。
收集完书籍,众人来到陈向阳家。陈向阳站在一旁指挥:“这本放这边,那本竖起来摆。”大家齐心协力,有人递书,有人摆放,很快,两个书架被摆得满满当当。
就在书架布置妥当之时,傻柱和杨秀琴听到动静赶了过来。杨秀琴率先迈进屋子,目光瞬间被那两个气派的书架吸引。
她在书架前踱步,手指轻轻拂过一本本精装书,眼中满是惊叹:“向阳,你这规模,说是小型图书馆都不为过!”
傻柱双手抱胸,浓眉一挑:“向阳,你折腾这么多书,究竟有何打算?”
陈向阳一边擦拭书架,一边笑着回应:“拉娣姐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机修厂医务室的丁秋楠,不仅人长得漂亮,还特别爱看书。上次聊天,我提了家里有藏书,她很感兴趣,这不约好星期天来家里做客。”
杨秀琴眼睛一亮,拉着陈向阳的胳膊,兴奋地说道:“哎哟,这可是大事!我跟你说,第一次见面可得给人家姑娘留个好印象。这书架摆得漂亮,还得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傻柱眼睛瞪得滚圆,一巴掌拍在陈向阳肩膀上:“嘿!这么大的喜事,你小子居然藏着掖着!”
杨秀琴笑着推了傻柱一把:“瞧你那急性子!向阳这不正说嘛。”
陈向阳挠了挠头,看向傻柱,眼神中满是期待:“傻柱,到时候可得靠你露一手厨艺。你做的饭菜,谁吃了都赞不绝口。”
傻柱胸脯一挺,拍得砰砰响:“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到时候给你们整一桌硬菜,保管姑娘满意!”
杨秀琴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对!有傻柱出马,肯定没问题。我到时候也来搭把手,帮着布置布置屋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