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匆匆下了车,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金融机构,找到相关负责人,迅速亮出警官证,焦急地问道:“您好,我是陈峰警官,咱们电话里联系过。今天九点多,有没有一位姓李的警官来贵行,办理提取王亮保险箱物品的手续?”
那位负责人一脸困惑,面露不解地说道:“今天可真是奇怪了,已经有两拨你们的人来办这个叫王亮的保险箱业务了。”
陈峰听闻,眉头瞬间紧紧拧起,语气愈发急切:“此话怎讲?”
“是这样的,今天银行刚开门,你们公安局就来了一位同事,出示了警官证和调查令,说是按您的吩咐,过来取走王亮寄存在保险箱里的物品。他前脚刚走,又有位姓李的警官过来办理。我就跟他说已经有人办过了。我看他正准备掏手机打电话,这时,不知谁在后面叫了他一声‘小李’,他就走开了。因为当时太忙,后面的事我就没太留意了。”
“您还记得第一个来办理业务的人的长相吗?”陈峰眼中带着一丝期待,焦急地追问道。
负责人努力回忆了一下,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不过现在是冬天,这也正常,我实在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了。”
陈峰听后,焦急地说道:“快带我去查看监控。”
监控视频中,只见那人全副武装,身着厚重衣物,走路时还刻意微微侧身,始终躲避着监控探头,从来未被拍过正面。
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没过多久,那人便拿着一个小盒子从保险箱寄存处走了出来。仅仅过了两分钟,小李就走了进来,和工作人员交谈几句,正当他掏出电话准备拨打时,应该是背后有人喊他,小李随即回头,转身朝着声音来源走去,很快便离开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
陈峰眉头紧锁,从目前情况来看,此人必定是警队内部人员无疑,毕竟,他和小李相互认识。不言而喻,这人极有可能就是隐藏在警队内部的黑警,而且大概率也是昨晚袭击自己的人。此刻,他已经拿走了王亮寄存在保险箱里的物品。而小李现在音信全无,是否已经遭到了此人的毒手?陈峰想到这里,感觉头上直冒冷汗,为小李的安危深深担心。
就在陈峰满心忧虑,焦急地四处探寻小李下落之时,叶梦晨自那晚之后,竟也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报案人是徐伯瀚。
事情是这样的,第二天叶梦晨并未如往常一样前来上班。以往若是遇到类似情况,叶梦晨定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徐伯瀚。可这次,直至上午10点,叶梦晨仍未联系徐伯瀚。徐伯瀚察觉到异样后,立刻给叶梦晨打电话,没想到对方关机。徐伯瀚顿感情况不妙,便将此事告知了苏悦。苏悦随即带领警员前往叶梦晨的住处,强行打开房门后,却发现屋内空无一人。而且从房间的状况来看,一切如常,丝毫未有出远门的迹象。
苏悦把情况反馈给陈峰,陈峰隐隐觉得叶梦晨很有可能落入了那晚伏击自己之人的手中,如今生死未卜,处境极其危险。
又过了一天,众人依旧联系不上叶梦晨。在陈峰的提议下,徐伯瀚选择直接报警。鉴于叶梦晨失踪案与陈峰被袭案、小李失联案紧密相关,辖区派出所直接将案件移送至市局,市局刑侦支队随即对这三起案件进行并案处理。
这两日,陈峰几乎未曾合眼。他双眼布满血丝,满脸胡茬肆意疯长,整个人憔悴不堪、疲惫尽显。
陈峰亲自一遍又一遍地查看那晚丽人酒吧外的道路监控,还有那家金融机构周边所有临街监控,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画面,可最终却毫无收获。
此外,小李和叶梦晨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陈峰绞尽脑汁,反复回忆着每一个细节,试图从中找到关键突破口,他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踱步,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喃喃自语,可直到现在,依旧毫无头绪。不过,陈峰心中百分百确定,那晚伏击自己的人,以及致使小李和叶梦晨失踪的人,绝对是同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潜藏在警队内部的真正黑警。可此人究竟是谁呢?这个疑问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地压在陈峰的心头。
就在此时,苏悦敲门走了进来,她的表情凝重,双眼红肿,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痛哭。陈峰见状,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意识到情况不妙,他声音带着一丝嘶哑,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出什么状况了?”
“东郊春晖胡同一垃圾站发现一具尸体,经证实,是小李。”苏悦说完,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听闻此言,陈峰如遭雷击,整个人瞬间僵住,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他的目光直直地定在苏悦身上,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在期待苏悦告诉他这只是一个残酷的玩笑。虽然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但他仍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他嘴唇微张,像是想说些什么,却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陈峰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他双手缓缓抬起,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捂住自己的脸庞,指甲深深嵌入脸颊,仿佛想用这种方式将即将决堤的悲痛强行按捺下去。
许久,陈峰才放下双手,他仰起头,眼眶已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肆意流淌。他抬手胡乱抹了一把,可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仿佛决堤的洪水。这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刺中,心痛的几近窒息。无尽的自责与悲痛如冰冷刺骨的寒风,穿透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痛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