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 年 6 月 5 日,天空一片灰蒙,细密的雨丝如银线般悄无声息地飘落,给整个 S 市笼上一层湿漉漉的阴霾。对于陈峰一家而言,今天本应是个洋溢着欢乐的日子——因为今天,是陈峰的生日。一家人早早便在酒店订好了生日宴,陈峰和母亲提前来到了酒店。
酒店内,柔和的灯光倾洒在整洁的餐桌上。陈峰与母亲坐在桌前,一边等待着父亲的到来,一边翻看着菜单。母亲嘴角噙着微笑,手指在菜单上轻轻滑动:“峰儿,你爸最爱吃糖醋排骨,点一份给他吧。”陈峰点点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自从上次回家与父亲大吵一架,摔门而出后,他心里也颇为后悔,想着借这次生日宴,能和父亲缓和一下关系,并劝他重新振作起来。
这时,酒店门被推开,一阵带着丝丝潮湿的风灌了进来,裹挟着一位客人的声音:“刚听说附近有人跳楼啦!”陈峰和母亲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并未太过在意,继续专注于手中的菜单。
距离约定时间已过去十分钟,陈建强却依旧不见踪影。陈母等得有些心急,便准备拿起手机打给陈建强。就在此刻,手机铃声陡然响起。
陈母匆匆接通,电话里传来周云诚焦急又沉痛的声音:“嫂子,大事不好了,建强他……他跳楼了,就在东风街那儿!”陈母的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手机险些脱手滑落。
陈峰见母亲这般模样,又隐隐听到电话里传出“跳楼”二字,如遭雷击,猛地站起身,急切地问道:“妈,出什么事了?”
陈母此刻已泣不成声,抽噎答道:“你周叔……说你爸爸,在东风街那跳楼了。”话一出口,陈母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放声痛哭起来。
东风街离酒店不过隔了两条街,距离并不算远。听闻陈建强噩耗的陈峰和陈母,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朝着出事地点狂奔而去。
等他们赶到时,现场已拉起警戒线,红蓝相间的警灯闪烁不停,在这阴霾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眼。周云诚瞧见陈峰母子赶到,他一脸悲恸地迎上前,缓缓摇着头,声音沙哑得几近哽咽:“嫂子,建强他,人没了……”
陈峰只觉双腿瞬间发软,好似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一阵天旋地转后,他嘶声大喊:“爸……”而陈母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悲痛欲绝,放声大哭起来。
尽管离父亲的遗体还有些距离,但陈峰自幼视力极佳,一眼便看到父亲右手紧紧握着那只爷爷传下来的怀表。父亲平日里对这怀表珍视至极,时常拿在手中擦拭保养。此刻,怀表的表盘已然破碎,然而指针却还清晰可辨——时针指向接近 4 点的位置,分针指向 02 的刻度,而此刻的时间是 18 点 05 分。这奇异的时间定格,就像一道神秘的谜题,父亲到底想通过这怀表传达什么信息呢?陈峰满心疑惑,直至现在都百思不得其解。
在陈父死亡现场,警方迅速且全面地展开勘查工作。技术人员在陈父跳楼的天台上进行了痕迹勘察,经过反复比对,最终确定天台上只有陈建强一人的脚印,并未发现其他人留下的痕迹。法医经过初步判断,得出陈建强系跳楼自杀身亡的结论。
陈建强自杀后的几天,警局内部突然出现异常的无线短波信号。警方迅速展开追查,发现信号源竟来自警局清洁工张伯的收音机。经警方仔细拆解检查,这台收音机竟被改装成了发射器。
面对警方的询问,张伯神色紧张,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收音机是陈建强陈警官给我的,我平日里都把它放在那个厕所隔壁的杂物室里。那天局里突然封锁了那片区域,那个收音机一直放在那里,直到封锁结束后,我才把它拿出来。”
在抓捕行动失败,审查组逐一讯问专案组成员时,高实就曾提过:“那天我和陈建强上厕所,他在隔间里待了十几分钟,说拉肚子。”
此刻,随着这台改装成发射器的收音机的出现,高实反映的那条线索,再度浮出水面,它如同一块拼图,逐渐勾勒出可能的真相轮廓:陈建强很可能趁着检查会议室之机,在自己座位桌下粘贴了微型摄像头,从而录下了抓捕行动的关键信息。而后借着上厕所的时机,将影像数据转化为特定频率的模拟信号,比如高频段无线电波,通过杂物间收音机内置的发射器传了出去。警方进一步推断,会议当天,王安良的人很有可能就在警局附近接收了这些数据。
随后,警方调取了警局外的监控录像,发现那次抓捕会议当天,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从早9点到晚9点,一直停在距警局500米处,经查,此车车牌是套牌。综合陈建强账户多出的50万、卧底临死前未写完的“陈”字、他被停职后与跛子阿福往来密切,以及将收音机改装成发射器这些关键证据,警方认定陈建强就是出卖警队的内鬼。陈建强恐罪行早晚败露,最后畏罪自杀,警方随即将其从警队除名。
然而,这看似确凿的结论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莫名的冤屈?陈父手里紧握的怀表,以及那定格的怀表时间,他究竟想暗示什么?谁才是那个隐藏在背后,出卖警队、陷害父亲的真正的黑警?这一切如同重重迷雾,时刻笼罩在陈峰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