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风风火火冲进禅房,七手八脚把重伤的风自然和毒神安置在最幽静的角落。
风自然面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的烛火。
玄慈大师、灵汐带着高僧们瞬间围到床边,焦灼写满每个人的脸。
玄慈大师双掌合十,掌心绽放的佛光像春日暖阳,轻轻贴在风自然胸口。灵力如溪流般注入他体内,试图理顺紊乱的经脉,驱散魔神虚影的力量。
等大师稍作休息,灵汐立刻双手泛着幽蓝灵力,全神贯注为儿子疗伤。
此时在风自然识海深处,鲲鹏的紫眼妖光乍现。它庞大的意识如黑色潮水,疯狂席卷记忆空间。温馨的亲情画面、热血的战斗时刻,都在这股力量下如残烛般破碎。
“哼,我就不信治不了你!”即便昏迷,风自然还在心里较劲,嘴角倔强地扬起。他额头冒汗,嘴唇轻颤,无声地与黑暗力量死磕。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神猿大大咧咧闯进来:“听说风小子和老毒出事了?我倒要瞧瞧!”他扫了眼两人,突然哀嚎:“你们俩可真会挑时间重伤,我刚烤好的灵鹿肉都没来得及吃!”
神猿伸手在两人身上拂过,灵力渗入后,他皱起眉:“情况比我想的还棘手,有人在使坏。”说完,他一手一个拎起风自然和毒神,大踏步离开大殿。
山谷之中,曲莹,毒神的女儿,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她天生丽质,可此刻,她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满心只剩下对父亲和众人安危的担忧。
当神猿抱着风自然和毒神匆匆赶回时,曲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乌云般涌上心头。
神猿和曲莹赶忙采集来各种珍稀草药。用它那独特的、让人捉摸不透的方法为毒神治疗,手法熟练而精准,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韵律。
在神猿悉心照料之下,毒神的伤势逐渐好转,脸色慢慢恢复了些许红润,气息也趋于平稳,恰似干涸许久的大地,终于迎来了甘霖的滋润。
然而,风自然的状况却依旧糟糕透顶,如坠深渊,不容乐观。鲲鹏见风自然体内魔性趋于平稳,愈发急切地想要完成夺舍,开始全力驯化他体内的魔神虚影。
在风自然识海深处那片混沌空间,鲲鹏施展出浑身解数,一道道黑色灵力丝线从它口中射出,如灵动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缠上魔神虚影。
魔神虚影的咆哮如万钧雷霆在识海炸响,震得风自然耳膜生疼,鼻腔里瞬间涌入一股腥甜。
那声音带着令人牙酸的尖锐,仿佛无数指甲在刮擦着他的脑髓。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像一片脆弱的树叶,在这声波的风暴中摇摇欲坠。
体内的混沌海水剧烈沸腾,滚烫的气浪从丹田直冲天灵盖,灼得他喉咙发紧,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滚烫的岩浆。
水面倒映的光斑刺得他双眼生疼,左眼暗红竖纹如活物般扭动,右眼睑下鳞片破土时的刺痛,像有人拿着烧红的针尖在他皮肉里搅动。
“别挣扎了,你早该明白,混沌海本就是魔神的胎盘。” 魔神虚影劝道。
爷爷擦拭酒葫芦的画面与父亲令牌碎裂的场景交替闪现,火光的暖意与令牌碎裂的寒意同时袭来。
风自然被拽入记忆迷宫,眼前交替闪现两个场景:一边是爷爷在篝火旁擦拭酒葫芦,“然儿,混沌海的风,能吹开所有谎言”;另一边是魔神虚影捏碎玄极宗令牌,“你父亲到死都不知道,他守护的‘正义’,不过是鸿钧道祖的棋子”。
虚影指尖划过他的记忆,停在曲莹将他推开的画面:“看,你拼了命想保护的人,打从心底嫌你脏。”
声音突然温柔,“接受我的力量吧,我能让你成为修界的神,让所有踩过你的人跪下舔舐你的血迹。”
鲲鹏在黑雾中挣扎:“别信他!混沌海是盘古留下的‘天平’,你若倒向魔气——”
话未说完,便被虚影撕成碎片,“他会用你的手,杀光所有你在乎的人。”
风自然盯着掌心的黑白双色灵力,突然想起在灵虚宫看见的壁画:盘古开天时,浊气与清气本为同源。“既然都是被利用,” 他咧嘴笑出声,任由暗红鳞片覆盖右半张脸,“那我偏要借这浊气,烧穿你们所有人的剧本。”
混沌海中央,黑白两股灵力如阴阳鱼般绞杀。
他主动将识海金丹浸入墨色海水,金丹表面的睫毛纹路突然崩裂,露出底下父亲刻的小字:“混沌非恶,人心为秤。”
这行字像导火索,引爆了他藏在记忆最深处的画面——父亲临终前,悄悄在他丹田种下的,正是魔神虚影最恐惧的清气种子。
混沌之水突然分成两半,黑与白在他身体两侧沸腾。风自然的右半边身体完全被暗红鳞片覆盖,指尖长出三寸长的利爪,左半边却仍保留着人类肌肤,锁骨下方的“1”倒计时正在逆转,每道笔画都在吸收魔神虚影的黑雾。
“爷爷说‘醉生梦死’,原来醉的是你们这些设局者。”
他掐住虚影的脖颈,利爪却在接触的瞬间被清气灼伤,“我偏要做那清醒的疯子——用你的力量,砸烂你的牢笼。”
当他将魔神的黑雾吸入混沌海,左眼突然看见未来片段:仪兰在翠月宫废墟中哭泣,手中握着半块染血的震坤环;曲莹倒在万毒谷的毒雾里,指尖还攥着为他炼制的解药。这些画面像重锤,砸得他心口发疼,却让他握爪的手更加用力。
“你以为吞噬魔气就能对抗我?” 虚影突然裂开嘴角,露出鲲鹏的尖喙,“别忘了,你体内的混沌海,本就是我与盘古同归于尽时——”
话未说完,便被风自然拽入混沌海最深处,那里沉睡着历代宿主的残魂,每具骸骨的胸口,都刻着与他相同的倒计时。
风自然站起身,右半边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虹光,左脸却苍白如纸。他摸向右眼即将成型的睫毛鳞片,发现每根睫毛都倒映着魔神虚影的冷笑——那不是侵蚀,而是某种契约的达成。
腰间的酒葫芦突然发出龙吟,木塞崩飞的瞬间,他看见爷爷的虚影站在混沌海中央,手中托着与他心脏纯白鳞甲相同的符文:“然儿,这才是混沌海的真意——容得下清气,也盛得下浊气,关键在持壶人怎么喝。”
正守护风自然的曲莹,突然发现他的异常。风自然面目扭曲,浑身灵力如脱缰的野马般四处乱窜,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
曲莹见状,心急如焚,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救他!” 她想都没想,不假思索地伸出手,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安抚风自然。
曲莹伸手触碰风自然的瞬间,那股邪恶力量如毒蛇般钻进她的经脉。
剧痛从指尖蔓延至全身,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她的骨头。她想抗拒,可脑海里风自然虚弱的模样挥之不去。
“我要救他……” 她在意识深处呐喊,却被黑暗力量逐渐吞噬。当她的眼神变得迷离,长发飞舞间,内心深处仍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挣扎:“风自然,对不起……”
刹那间,曲莹只觉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在体内肆虐。这力量如同千万只毒蚁,疯狂地啃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侵蚀着她的心智。她的眼神瞬间变得迷离而疯狂,周身散发出诡异的气息。
“曲莹,你怎么了?快停下!” 神猿察觉到曲莹的异样,大声呼喊,声音中充满了焦急与担忧。然而,此时的曲莹已陷入疯狂,根本听不进神猿的呼喊。
神猿的呼喊声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身体悬浮在空中,一头乌黑长发肆意飞舞,宛如一条黑色蟒蛇,每一寸皮肤都在承受着撕裂般的痛苦。
她想停下,想告诉神猿自己控制不住了,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凄厉的尖叫。随着黑暗力量侵蚀,她眼中的血红色光芒愈发浓烈,残存的理智却还在坚守:“风自然,你一定要活下去……”
随着黑暗力量不断侵蚀,曲莹彻底陷入魔道,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血红色光芒,犹如燃烧的血海,身上气息变得极为恐怖,仿佛从地狱深渊爬出来的恶魔。
而就在此时,风自然的手指,竟微微动了一下,似乎即将苏醒,可等待他的,又会是怎样的局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