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秋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敲打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声响。新君望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宫墙,手中批阅的奏章早已被墨迹晕染——自肃清御史台与亲王党羽后,朝堂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更甚。礼部新任尚书呈上的折子中,“恢复分封制”的提议看似寻常,却让他脊背发凉。
山河司内,陆沉舟展开密探送来的舆图,指尖点在江南盐道的标记上:“最近三个月,江南税银锐减三成,商船频繁遇袭,打捞起的沉船残骸上,都刻着若隐若现的巫祝图腾。”苏清欢转动团扇,卦象如乱麻缠绕,面色凝重:“此卦大凶,恐与朝堂之上某位位高权重之人有关。”
陆明姝烦躁地挥开落在肩头的雨丝,龙影在她脚边发出不满的呜咽:“还等什么!直接去江南把那些混蛋揪出来!”雪瑶却轻轻摇头,星辰核心在雨幕中泛着微弱的光,映得她眉眼愈发沉静:“此次税银缺失牵扯多方利益,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她转头看向陆承安,目光交汇的瞬间,彼此便读懂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陆承安伸手将雪瑶鬓边被雨水打湿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声道:“我陪你入宫面圣,探探陛下口风。”两人踏入御书房时,正撞见新君将奏章狠狠摔在案几上。“二位爱卿来得正好!”新君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礼部提议恢复分封,分明是想让那些亲王余党死灰复燃!”
雪瑶俯身行礼,声音清冷静谧:“陛下,臣以为江南税银之事与分封之议或有关联。巫祝余孽若掌控盐道,便能豢养私军,届时...”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话中意味让屋内气氛瞬间凝固。新君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朕将江南事务全权交予山河司,无论牵扯到谁,一律严查!”
南下的马车上,雪瑶倚着车窗,看着雨幕中飞驰而过的景色。连日来的奔波让她略显疲惫,陆承安将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顺势揽住她的肩:“累了就靠一会儿,到了我叫你。”雪瑶顺从地靠进他怀中,听着熟悉的心跳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承安,有时候真怕这风波永无止境。”
“傻瓜。”陆承安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只要我们还能这样并肩,再大的风浪又如何?”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却在雪瑶看不到的角度,眼底闪过一丝担忧——此次江南之行,他总隐隐觉得,会触及某些禁忌的真相。
抵达江南时,细雨初歇。陆明姝皱着鼻子嗅了嗅空气:“这味道不对,到处都是腥甜的气息。”龙影突然焦躁地在原地打转,发出低沉的嘶吼。众人循迹来到一处废弃的码头,腐烂的木箱中堆满了霉变的税银,箱底赫然刻着巫祝图腾。
“小心!”陆承安猛地将雪瑶扑倒,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她耳畔飞过,钉入身后的木桩。数十名黑衣人从阴影中现身,为首者戴着青铜面具,手中玉珏碎片散发着诡异的紫光。战斗瞬间爆发,符文剑与星辰光芒交织,却被对方诡异的黑雾吞噬。
雪瑶在混战中突然感觉一阵心悸,抬头望去,只见陆承安被三名黑衣人围攻,胸口被划出一道血痕。“承安!”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星辰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两人的魂契之力在此刻剧烈共鸣,光芒所到之处,黑雾如冰雪般消融。
面具人见状,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雪瑶、陆承安,你们以为能阻止得了吗?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说罢,他竟将玉珏碎片刺入自己心口,化作一团紫雾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京城早朝之上,一位神秘的老臣突然呈上奏折,言辞恳切地请求“彻查山河司滥用职权之罪”。朝堂顿时哗然,新君握紧龙椅扶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证据何在?”老臣不慌不忙地展开一卷文书,上面赫然画着山河司众人“勾结巫祝”的场景,笔法细腻,栩栩如生。
而在江南,雪瑶为陆承安包扎伤口时,指尖止不住地颤抖:“疼吗?”陆承安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比起你为我担惊受怕,这点伤算什么。”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软,“阿瑶,无论朝堂上生出什么风波,我都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夜色渐深,山河司众人围坐商议。陆沉舟皱眉道:“那面具人自爆前的话,分明是在暗示幕后黑手另有其人。”苏清欢转动团扇,卦象中竟浮现出龙形虚影:“此卦预示,下一场风暴,将直指皇宫...”
窗外,乌云再次聚拢,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而雪瑶与陆承安十指相扣,彼此掌心的温度,是这风雨欲来的朝局中,最坚定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