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晨雾裹挟着潮湿的寒意,如一层沉重的幕布笼罩着皇宫。新君复位后的首次早朝,气氛却比往日更加压抑。雪瑶与陆承安并肩立于群臣前列,望着龙椅上强撑威仪的新君,察觉到他握扶手的指节泛白——传国玉玺失踪的阴影,如同悬在朝堂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诸位爱卿,朕命你们三日内务必寻回传国玉玺!”新君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难以掩饰的焦灼。礼部侍郎出列时袍角微颤:“陛下,传国玉玺乃天命象征,如今落入贼人之手,恐有流言惑众,说...说陛下失德,不配承继大统。”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私语声。雪瑶抬眼扫过群臣,见不少人眼神闪烁,心知归墟余孽恐怕已暗中煽动舆论。她正要开口,却感觉陆承安的指尖在袖中轻轻勾住她的手,温热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他总能在最紧张的时刻,用这样隐秘的方式传递安心。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封锁京城关卡,严查过往行人。”陆沉舟上前一步,符咒在袖中微微发烫,“同时可派暗卫潜入江湖各大门派,归墟余孽若想借玉玺之力,定会寻求邪修相助。”
朝会散后,雪瑶与陆承安留在御书房商议对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二人身上,却驱不散彼此眉间的阴霾。“阿瑶,你看这个。”陆承安展开一张皱巴巴的密报,上面用血字写着:“玉玺在西南,取之需付代价。”字迹扭曲如毒蛇盘绕,末尾还印着半枚腐烂的掌印。
雪瑶的指尖抚过纸张,星辰核心突然在怀中剧烈震颤,裂纹处渗出丝丝黑气。她脸色一白,险些站立不稳,陆承安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是不是星辰核心又......”话音未落,苏清欢急匆匆闯入,团扇上的卦象燃起幽蓝火焰:“大事不妙!我刚算出玉玺所在之处有血光之灾,而且......”她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向雪瑶,“卦象显示,与你命数息息相关。”
陆承安的手臂不自觉收紧,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我随你同去。无论前方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独自涉险。”雪瑶正要开口,却被他用指尖抵住嘴唇:“别劝我,阿瑶。上次你独自面对黑袍人时,我在战场上杀红了眼却无法分身,那种无力感......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三日后,四人乔装成江湖客,踏上前往西南的道路。马车在崎岖山路上颠簸,陆明姝抱着龙影打盹,而雪瑶却始终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出神。陆承安默默将披风往她身上又拢了拢,忽然开口:“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一起出任务吗?那时候你总嫌我多管闲事。”
雪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回忆如潮水涌来:“是啊,你非要教我用符文剑,结果我差点伤到自己,还是你......”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抓住陆承安的手腕——远处的山谷间,升腾起诡异的黑雾,隐隐有金芒闪烁。
“是玉玺!”苏清欢手中团扇剧烈晃动,卦象化作碎片四散飘落,“但这卦象乱成这样,定有古怪!”众人跳下马车,却见前方山道被一群蒙着黑纱的人拦住。为首的女子轻笑一声,黑纱下露出猩红的唇色:“雪姑娘,别来无恙?”
雪瑶瞳孔骤缩——这声音,分明是曾在归墟秘境中交手过的妖女!妖女挥了挥手,手下之人抬出一个巨大的青铜鼎,传国玉玺正悬浮在鼎中,表面布满黑色纹路,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侵蚀。“想要玉玺?简单。”妖女指尖划过鼎沿,一滴血珠坠入其中,“只要雪姑娘将星辰核心献给归墟,我们立刻放人。”
陆承安挡在雪瑶身前,符文剑出鞘时带起凛冽剑气:“痴心妄想!”然而妖女只是诡异地笑着,突然抬手结印,青铜鼎中爆发出耀眼金光。雪瑶只觉脑中一阵剧痛,星辰核心的裂纹处涌出的黑气竟凝成锁链,缠住她的手腕。恍惚间,她听到陆承安焦急的呼喊,却无法回应——归墟的力量正在强行吞噬她的意识。
“阿瑶!清醒些!”陆承安挥剑斩断黑气锁链,却发现每斩断一道,就有更多锁链缠绕上来。他望着雪瑶逐渐空洞的眼神,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突然,他想起雪瑶曾说过,星辰核心与她的命魂相连,或许......
“接住!”陆承安将符文剑抛向陆沉舟,猛然握住雪瑶的双手,“相信我!”他闭上眼,调动全身灵力,符文之力顺着交握的双手涌入雪瑶体内。雪瑶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却感受到一股温暖而坚定的力量将她拽住,如同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救命绳索。
“承安......”她艰难地唤出他的名字,星辰核心的黑气突然剧烈翻涌。与此同时,陆明姝驱使龙影喷出龙息,苏清欢以卦象困住妖女,陆沉舟则趁机抢回传国玉玺。混乱中,雪瑶猛地睁开眼,星辰核心爆发出璀璨光芒,将所有黑气驱散殆尽。
妖女见势不妙,化作一缕黑烟逃窜。陆承安却因灵力透支瘫倒在地,雪瑶紧紧抱住他,泪水滴落在他苍白的脸上:“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这么冒险......”
“因为......”陆承安虚弱地笑了笑,抬手擦去她的眼泪,“没有你的世界,才是真正的绝境。”
回程的马车上,传国玉玺重新焕发出温润光泽。但雪瑶知道,归墟的威胁远未解除,而星辰核心与她的命数,早已和陆承安的命运紧紧纠缠在一起。车窗外,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这暗流涌动的江湖与朝堂中,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