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晨鼓惊破漫夜阴霾,三十万玄甲军如钢铁洪流般列阵于山河司前。铠甲相撞的铿锵声中,雪瑶抚摸着腰间重新交还的星辰核心,裂痕处竟隐隐透出微光,似与天边翻涌的朝霞遥相呼应。陆承安将披风系在她肩头,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耳垂:“陛下把虎符都交给我们了,这场仗,只能胜。”
皇宫偏殿内,皇帝正对着满墙密函皱眉。最新送来的奏报上,边疆十三州府同时出现诡异天象,与京城的魔气异变如出一辙。“传谕兵部,即刻封锁关隘。”他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目光落在案头那封未拆的密信——信封上的朱砂印,竟是已过世十年的先太子徽记。
此时的山河司演武场,陆明姝驭使龙影腾空而起,龙尾扫过之处,玄甲军的阵型瞬间化作八卦阵图。“这些士兵的眼神...”她突然压低声音,龙影的瞳孔泛起警惕的红光,“有三分之一的人,体内藏着噬心蛊的残毒。”陆沉舟的符咒在掌心自燃,灰烬飘落在地,竟拼凑出某个熟悉的姓氏——那是当今皇后的母族。
雪瑶握紧星辰核心,力量注入地面的刹那,演武场的青砖轰然裂开。无数刻着归墟纹路的铜铃破土而出,铃声刺耳如泣,玄甲军中顿时有人双眼赤红,抽出佩刀便向同伴砍去。“承安,守住阵眼!”雪瑶的声音被铃声撕裂,星辰之力化作光网笼罩全场。陆承安的符文剑划出金色轨迹,剑气所过之处,铜铃纷纷炸裂。
“原来在这里。”阴冷的女声突然响起。雪瑶抬头,只见皇后身着华服立于宫墙之上,手中握着半块铜镜,镜面倒映着她扭曲的面容,“当年先太子觊觎归墟之力,却死在了封印魔神的战场上。本宫等了十年,就是要让你们这些江湖人,为他陪葬!”
铜镜爆发出刺目血光,地面突然裂开深渊,无数黑影从中爬出。雪瑶的星辰核心剧烈震颤,九色鹿的虚影浮现:“小心!这些是被封印的魔神残魂!”陆明姝的龙影发出怒吼,龙息与黑影相撞,却被腐蚀出大片焦痕。陆沉舟将符咒抛向空中,符咒化作漫天火雨,却在触及黑影时被尽数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皇帝的御驾冲破宫门。他手持镇国玉玺,怒视皇后:“你可知罪!”皇后却癫狂大笑,铜镜映出她身后的幻象——原来当年先太子并未身死,而是被归墟之力改造成了半魔之体,此刻正沉睡在皇宫地宫深处。“陛下以为,那些弹劾山河司的奏章,真是群臣所写?”她抬手,铜镜光芒笼罩整个京城,“从二十年前那场‘意外’开始,这盘棋就注定无人能破。”
雪瑶望着逐渐被魔气笼罩的天空,突然想起祭坛前国师镜中未说完的遗言。她转头看向陆承安,对方也同时伸手握住她的手。符文与星光交织成锁链,两人心意相通:“阿瑶,还记得杏花林的约定吗?”“并肩而立,永不分离。”雪瑶的声音坚定,星辰核心的裂痕处竟渗出一滴血泪,融入两人交握的掌心。
光芒爆发的瞬间,苏清欢的团扇划出最后的卦象,陆明姝驱使龙影撞向铜镜,陆沉舟的符咒化作漫天剑雨。皇帝将玉玺重重拍在地上,九龙浮雕腾起云雾,与众人的力量融为一体。皇后发出凄厉惨叫,铜镜寸寸碎裂,露出背后被魔气缠绕的先太子。
“不!”雪瑶惊呼。先太子的面容与记忆中仁慈的兄长判若两人,他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竟将皇后整个吞噬。归墟的力量如潮水般涌来,京城的杏花树突然全部枯死,树干扭曲成狰狞的魔手。
“还有办法。”九色鹿的声音虚弱却坚定,“以星辰为引,以人心为炉,方能重铸封印。但...”它的目光扫过众人,“需要有人献祭本源之力。”雪瑶与陆承安对视一眼,同时向前踏出一步。
“不可!”皇帝突然拦住他们,将镇国玉玺按在雪瑶手中,“朕身为一国之君,岂容外人践踏江山!当年先祖开国立下规矩,皇室血脉,本就该为天下而战!”他转身面向先太子,冕旒在魔气中剧烈摇晃,“皇兄,就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皇宫地宫深处,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雪瑶握紧玉玺,看着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泪水夺眶而出。陆承安将她搂入怀中,符文温暖如初:“别怕,他用皇室血脉重铸了封印。而我们...”他指向天边渐白的曙光,“还要让这山河,重新开满杏花。”
京城的百姓推开家门,看到枯死的杏花树正在抽芽。第一朵花苞绽放时,有人在城墙根下捡到张泛黄的杏笺,字迹是皇帝的御笔:“山河若碎,朕为基石;杏花再落,燕必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