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覆灭的余波尚未平息,京城的杏花却在一夜之间染上了淡淡的灰翳。雪瑶站在山河司的了望塔顶,手中的星辰核心裂痕处渗出幽蓝微光,与天边低垂的乌云遥相呼应。陆承安将披风轻轻搭在她肩头,指腹擦过她因熬夜而泛红的眼角:“三日前魔气异动,钦天监观测到归墟方位的星象又现乱象。”
“陛下召我们入宫时,我看到六部尚书的袖口都缠着暗金布条。”雪瑶转身,星辰核心的光芒映得她面容苍白,“那是左相一党的标记,这场风波恐怕远未结束。”话音未落,远处皇宫方向突然腾起血色烟雾,急促的钟鼓声撕裂了清晨的寂静。
两人施展轻功掠向皇宫,却见宫门紧闭,城墙上的侍卫目光呆滞,瞳孔泛着诡异的灰雾。陆明姝的龙影突然从云层中俯冲而下,龙尾扫落几支射向雪瑶的箭矢:“不好!宫里的人又被魔气控制了,苏清欢和沉舟正在太极殿护驾!”龙影鳞片间还残留着未愈的伤痕,却依然战意昂扬。
太极殿内,皇帝被数十名魔化侍卫逼至龙椅角落,陆沉舟的符咒在空气中燃烧成血色火网,苏清欢的团扇划出的卦象却在接触魔气时不断崩解。“陛下快走!”苏清欢的发簪散落,青丝凌乱,“这些侍卫的魔气里混着前朝巫蛊之术!”
雪瑶与陆承安破窗而入,符文与星光交织成锁链,缠住魔化侍卫的手腕。陆承安挥剑斩断侍卫首领的腰带,露出其腰间刻着归墟纹路的令牌:“是漏网之鱼!他们蛰伏至今,就是为了制造混乱!”突然,一声阴笑从殿外传来,十二名黑袍人抬着巨大的青铜棺椁缓缓走进,棺盖缝隙渗出黑色粘液。
“你们以为国师死了,归墟就会罢手?”为首的黑袍人掀开兜帽,竟是本该在天牢中的御史中丞,“这具棺椁里,沉睡着真正的归墟之眼!”随着他的话语,棺椁轰然炸裂,一只布满血丝的巨大眼球浮现在空中,瞳孔中映出在场所有人惊恐的面容。
雪瑶的星辰核心剧烈震颤,裂缝中涌出的光芒与眼球散发的魔气相撞,刺目的强光中,她看到了百年前封印之战的另一段记忆——原来当时有位神秘巫医带着归墟的残魂逃走,而御史中丞正是其传人。“阿瑶小心!”陆承安的吼声传来,眼球突然射出一道黑色光柱,将雪瑶击飞至龙柱旁。
鲜血从雪瑶嘴角溢出,她望着陆承安被魔气缠住的身影,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与不甘。星辰核心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裂缝中浮现出九色鹿的虚影:“以心为引,以情为契,方能唤醒星辰真正的力量。”雪瑶转头看向陆承安,想起他在无数次生死关头的守护,想起他掌心永远温暖的温度。
“承安,接住!”雪瑶将星辰核心抛向陆承安,同时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古老的符文。陆承安心领神会,符文剑与星辰核心共鸣,金色光芒化作漫天杏花,每片花瓣都带着两人相守的记忆。当花瓣触及归墟之眼的瞬间,眼球发出痛苦的嘶吼,御史中丞也在光芒中化为灰烬。
危机暂时解除,皇帝却瘫坐在龙椅上久久不语。他颤抖着拿出一封密函:“早朝时收到的,有人弹劾山河司故意纵容魔气,说你们...”他的声音渐渐哽咽,“说你们才是归墟在人间的内应。”
陆明姝气得龙影直立而起,鳞片擦出火星:“分明是有人栽赃!父皇,您难道也信这些鬼话?”雪瑶却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平静地望向皇帝:“陛下,朝堂需要一个交代,我们愿意接受调查。”她的手悄然握紧陆承安的手,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力量。
当夜,山河司被御林军包围。雪瑶坐在窗前,看着庭院中飘落的杏花,突然轻笑出声:“承安,你说我们像不像戏文里被冤枉的侠客?”陆承安将她揽入怀中,下巴蹭着她的发顶:“比起百年前差点失去你,这点委屈算什么。”他指尖拂过她脸上的擦伤,符文化作微光治愈伤口,“等风波过去,我们就去江南看真正的杏花雨。”
而在皇宫深处,一个神秘人正对着铜镜低语:“归墟之眼不过是枚棋子,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铜镜中映出的,竟是本该死去的国师的脸,他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镜中杏花纷纷化作血色。
京城的夜色渐深,雪瑶靠在陆承安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星辰核心虽在调查中被收走,但她知道,只要彼此还在,再大的风雨都能携手度过。正如这庭院中的杏花,即便被阴霾笼罩,终会等到重绽光彩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