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裹挟着暴雪,如利刃般刮过陆沉舟的脸庞。在极北之地搜寻千年寒玉的他,望着信鸽脚上那染血布条,苏清欢那歪斜却坚韧的字迹,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瞬间穿透了彻骨严寒。他当机立断,随手扯下披风裹住疲惫不堪的信鸽,翻身上马,扬鞭疾驰。
三昼夜的奔波,陆沉舟不眠不休。他的嘴唇干裂结痂,眼底布满血丝,整个人如同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那座阴森的城堡出现在视野之中,暗沉的轮廓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宛如蛰伏的巨兽。陆沉舟握紧腰间的玄铁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剑鞘与风雪摩擦,发出细微的嗡鸣,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震颤。
与此同时,城堡密室内,苏清欢的银针已所剩无几。她将昏迷的承安小心翼翼地藏进祭坛下方的暗格,用身体死死抵住不断晃动的石板。耳畔,蛊虫啃噬石门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混合着管家那令人作呕的狞笑,在密闭空间里回荡,仿佛恶魔的低语。
“知道为什么圣莲对摄魂蛊无效吗?”
管家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甩出锁链缠住苏清欢的脖颈,
“因为这蛊虫本就是用陆氏血脉喂养的!只有陆氏血脉的心头血,才能让蛊虫彻底成型!”
话语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清欢心上,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绝望与愤怒在心中翻涌。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芒劈开密门。陆沉舟如同来自地狱的修罗,玄铁剑卷起凛冽剑气,所到之处,蛊虫群如飞灰般被绞成血雾。
“放开她!”
他的怒吼震落墙灰,声音中蕴含的滔天怒意,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颤。管家被这气势震慑,仓皇后退,剑气划过,他的面具被削落半边,露出脸上狰狞的蛇形刺青,那刺青仿佛活物般扭曲蠕动。
城堡顶层,血色月光透过破碎的琉璃窗洒入,白发老者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一股神秘而邪恶的气息。他的袍角绣着的银蛇,在风中扭曲如活物,仿佛随时都会破土而出。
“终于来了,我的好儿子。”
老者的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冰冷而阴森。他抬手揭开墙上另一幅画卷——画面中,年轻的先帝手持染血长剑,正刺穿跪在地上的黑袍人胸膛,黑袍人面容与陆沉舟竟有几分相似。
“看看吧,你生父用性命为你铺的路。”
陆沉舟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手中的剑险些脱手。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先帝书房那幅看似普通的山水画突然变得刺目——此刻他才惊觉,画中隐藏的血月盟印记,与老者袖口的纹样如出一辙。苏清欢踉跄着扶住他颤抖的手臂,却被他轻轻推开。他的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挣扎,但很快,坚定的光芒重新燃起。
“当年先帝窃取皇位后,将你母亲藏在陆府。”
老者抚摸着弯刀上的蛇形纹,话语中带着一丝追忆与怨恨,
“可他没想到,陆老将军宁可战死,也不愿交出你这个血脉!”
话音未落,数十枚淬毒镖破空而来,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幽绿的痕迹。陆沉舟旋身挥剑,火花四溅,剑刃与毒镖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他余光瞥见苏清欢正用最后几枚银针封住承安的大穴,防止蛊虫进一步侵蚀儿子的身体。
“住口!”
陆沉舟的怒吼震碎琉璃灯盏,声音中带着决绝与愤怒。玄铁剑迸发万千寒芒,与老者的弯刀相撞,强大的气浪掀翻周围的桌椅,火花如流星坠落。苏清欢趁机甩出软鞭缠住管家,却见对方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密密麻麻的蛊虫正顺着经脉爬向咽喉,场面诡异而恐怖。
“一起死吧!”
管家癫狂大笑,周身爆开血雾,无数蛊虫如黑色潮水般涌来。陆沉舟猛地将苏清欢扑倒在地,腥风擦着鼻尖掠过,蛊虫从他们头顶飞过,留下阵阵恶臭。老者趁机欺身上前,弯刀直取陆沉舟后心。千钧一发之际,承安不知何时爬出暗格,手中紧攥着半截圣莲茎——散发的幽光竟让老者的攻势为之一滞!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陆沉舟翻身而起,剑气裹挟着暴雪,在月光下凝成血色长龙。他的眼神中再无迷茫,只有坚定的杀意。老者的弯刀在强大的剑气下寸寸碎裂,银发被剑气削落,露出额间与他如出一辙的朱砂胎记。战斗愈发激烈,城堡在激烈的能量波动下开始摇晃,砖石纷纷坠落......而城堡之外,黎明的曙光正刺破乌云,可这场因血脉真相引发的惊涛骇浪,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