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见李大福反应,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这木雕果然不是凡物,而且李大福显然对其有所了解。
“您先坐下,听我把事情经过说清楚。”
李大福听闻,神色才恢复正常。
苏九将陈国华公司发生的一切,从最初的订单异常,到员工们离奇的倒霉,再到陈国华在江城鬼市和古玩街的遭遇,以及最后如何得到这木雕的整个过程,详细讲述了出来。
当苏九提到陈国华在古玩街被“指点”买下这木雕时,李大福的眉头又是一皱:“这东西,竟然都传到国内来了?而且还是被那些不入流的江湖骗子拿来害人!简直是丧心病狂!”
苏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大福,等待他的解释。
李大福见苏九神色沉稳,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解惑,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开始向苏九娓娓道来。
“少爷,您有所不知,这东西,在东南亚一带,被称作‘偏财鬼’,也有人叫它‘吸运木偶’。”李大福指了指这木雕:“它所雕刻的,正是东南亚那些偏远地区供奉的一种野神,或者说,邪神。”
“而这‘偏财鬼’,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来吸取供奉者气运和命运,以换取‘偏财运’回报的。”
他顿了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润喉。
“这种邪神,它的供奉方式也极其诡异。它不需要你焚香祷告,不需要你献上祭品,甚至不需要你主动去供奉。”
“它就像一个寄生虫,只要你将它带在身边,或者放在你的工作、生活环境中,每天只要靠近这木雕的范围内,待够一定的时间,它就会自动完成‘供奉’,开始吸取你的气运。”
李大福的语气也越来越沉重:“而且,这东西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它吸取气运和命运是循序渐进的。”
“一开始,它会给你带来一些小恩小惠,让供奉者尝到甜头,以为自己是走了狗屎运。但实际上,这都是它在透支你的未来!它会一点一点地蚕食你的命数,直到你彻底被它掏空。”
“更为关键的是,当这种‘供奉’持续个半年到一年的样子,这木雕里面积攒的阴煞之气就会达到一个临界点。”
“到时候,它就会一次性地爆发出来,将供奉之人的气运和命运彻底吸干,从而导致供奉者暴毙而亡,死状凄惨,而且往往查不出任何病因,只会以为是突发疾病。”
听了李大福的详细叙述,苏九心中那团疑云终于彻底消散,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这就能解释通了。”
他继续分析道:“这东西对普通人的伤害确实很大,但对我们风水师来说,影响却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影响。”
“因为我们自身命数较硬,而且常年接触玄学,对这种阴煞之气有着天然的抵抗力。”
苏九心中明了,之前一些的事情也都能够解释清楚了。
就好比自己,在陈国华的公司里待了那么久,这木雕也一直在身边,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这也解释了为何在陈国华的公司里,出问题的只有那几个员工,而陈国华自身却没有受到影响。
陈国华虽然是老板,但接触木雕的时间和深度,可能远不如那些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员工。至于陈国华那些订单的事情,那只是刚好那个客户的命数不够,被这木雕散发出的邪气稍微一影响,就导致了运势的下跌,与木雕直接吸取气运的机制有所不同,属于间接影响。
而那几个受影响的员工,也确实得到了或多或少的一笔意外之财,陈国华在赔偿的时候还是比较大方,这倒是符合了‘偏财鬼’的特性。
“李叔,既然您对这‘偏财鬼’有所了解,那有没有比较安全的破解之法?”苏九微微思考了一下,直接开口询问。
李大福听闻,点了点头,说道:“有!当然有!这东西虽然邪门,但毕竟只是野神,并非真正的神灵,更何况它还不是本体,只是一个载体。破解之法其实很简单,少爷您一听就明白了。”
他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道:“这‘偏财鬼’之所以能吸取气运,是因为它通过木雕这个载体,与供奉者的命格产生了微弱的连接。”
“只要切断这种连接,同时净化木雕上的阴煞之气,就能彻底解决问题。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至阳至刚之物,配合特定的符咒和法诀,将其彻底净化,使其失去吸运的能力,然后将其焚毁,或者埋入至阴之地,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苏九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确实是一个简单而直接的破解之法,与他所学的堪舆秘术中的一些净化之法异曲同工。
他放下心来,看来这次来云省,并没有白跑一趟。
“少爷,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做?”李大福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一丝跃跃欲试。
苏九想了想,当即开口,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李叔,直接布法坛吧!方位,东南方。”
李大福一听,顿时面色一惊,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担忧:“少爷,您是说……要隔空斗法?”
他知道苏家有隔空布阵、隔空斗法的本事,但那毕竟是极耗心神和法力的,而且风险也大。
苏九点了点头,表情自信无比:“没错,隔空斗法。对方跑去了东南亚,我总不可能也跑过去吧,我可没有那个时间。”
李大福原本还有点担忧,但看苏九这表情,顿时就放心下来。
他本身就对苏家的本事有着很清晰的认知,苏家堪舆秘术,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岂是这些旁门左道能够比拟的?
这不过是一个祭拜野神邪神的小瘪三,不入流的家伙,就算自己,当面斗法的话,也能轻松碾压,更何况是苏家的家主亲自出手?
“好嘞!少爷您放心,我这就去准备!”李大福说了声,便精神抖擞地开始去准备布法坛所需的各种法器和材料。
而苏九则趁着李大福准备的空档,独自在李大福家附近闲逛起来。
大王里城的环境还算不错,这里虽然是一个小村庄,但距离大王里城的主城区并不远,也就十多里远的路程,走路也就个把小时的样子,而且村口就有公交车站,时常还能看到一些背着行囊的游客经过,显然这里也是一些驴友徒步旅行的起点或终点。
村子里空气清新,鸟语花香,远处的群山连绵起伏,云雾缭绕,确实是一个清净宜居的好地方。
苏九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村子里的风水格局,虽然只是随意看看,但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各种堪舆图。
他发现这个村子依山傍水,地势平缓,虽然没有大富大贵的格局,但胜在安稳平和,村民们应该都过着自给自足的朴实生活。
就在他走到村子里的马路上,准备折返的时候,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目光锁定在眼前不远处的一个中年男人身上。
这中年男人穿着干净整洁,虽然样貌普通,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让苏九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他仔细感应了一下,这股熟悉的感觉并非来自于记忆中的某个熟人,而是来自于一种玄妙的气场。
只不过片刻,苏九就知道这股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这特么就是来的时候,在高铁上邻座那个女孩,林婉儿,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这中年男人和林婉儿的气息同出一源,特别是那层薄如蝉翼却又坚不可摧的“斩桃花”风水局,那股斩运的气息,在这中年男人身上表现得更为明显,也更为纯粹,显然他就是那个布下此局的人。
想到这里,苏九忍不住地笑了起来,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父亲做的,也真是不容易啊,为了女儿的“清净”,竟然不惜布下如此极端的斩桃花局,甚至连自己身上都沾染了这股斩运的气息。
关键还亲自出马,暗中‘保护’自己女儿。
这世间父母心,果然是千奇百怪,让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