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百零七章:火中夺草,丹诀破绽
“何方鼠辈!敢动老夫至宝!!!”
张鹤年的咆哮如同万载寒冰炸裂,裹挟着滔天怒火与金丹中期的恐怖威压,瞬间将百草阁后院凝固!狂暴的青色真元如同实质的怒涛,从静室破碎的窗口狂涌而出,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后院角落那株老槐树疯狂摇曳,树叶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撕扯,簌簌落下!
杀机!冰冷、纯粹、足以冻结灵魂的杀机,如同万丈冰渊瞬间降临,死死锁定了刚刚将墨玉花盆抄入手中、甚至来不及将其收入指环的廖峰!
**警告!目标张鹤年进入狂暴状态!**
**攻击:含怒一击(青木化生掌·枯荣印)!能级:金丹中期巅峰!**
**威胁等级:毁灭性!**
**逃离路径:被威压封锁!暗哨(炼气后期)已回神,封堵侧翼!**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廖峰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巨爪,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刚刚得手,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重伤之躯在金丹中期的含怒锁定下,如同狂风中的烛火,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右臂被噬灵寒毒侵蚀的伤口更是传来钻心剧痛,如同无数冰针在疯狂搅动经脉!
逃?硬抗?皆是死路!
千钧一发之际!识海中,青铜指环核心那枚混沌晶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瞬间将廖峰的意志推入一种超越时间感知的绝对冷静!
**指令:超频推演!目标——张鹤年功法《青木化生诀》!**
**扫描模式:本源解析!能量结构拆解!**
**数据库调取:过往接触能量痕迹、推演路径四关联信息(暗伤节点)、百草阁药材能量图谱(木系灵力驳杂)!**
**目标:寻找《青木化生诀》当前运行状态下,因暗伤压制及怒火攻心产生的致命破绽!**
嗡——!
浩瀚如星海的数据洪流在廖峰识海炸开!张鹤年体内那狂暴运转的青色真元网络被瞬间建模、拆解!每一道真元流经的经脉节点,每一个功法运转的周天轨迹,都清晰无比地呈现!尤其在心脉附近,那道被强行压制的“玄阴掌”暗伤,在狂暴的真元冲击下,如同即将决堤的火山,不断震颤、龟裂,散发出危险的灰黑色气息!
指环的推演如同最精密的手术刀,疯狂切割着这狂暴能量结构中最脆弱的部分!推演光点如同亿万星辰,围绕着张鹤年即将拍出的那道蕴含枯荣生灭之意的青色掌印疯狂碰撞、湮灭、重组!
**推演结果:**
**破绽锁定!**
**位置:右掌劳宫穴(真元输出核心节点)与心脉暗伤区能量共振频率偏移0.73%!**
**成因:暗伤压制不稳,怒火引动肝木之气过盛,导致木系真元流转至刚至阳,违背《青木化生诀》“枯荣相济”之本源!**
**可利用点:**
**1. 以精纯阴寒之力(九阴还魂草幼苗逸散气息为引),瞬间刺激其心脉暗伤,诱发剧痛与真元反噬!**
**2. 以混沌真元模拟木系灵力(驳杂混乱态),强行干扰其劳宫穴真元节点稳定性,加剧频率偏移!**
**时机:掌印离体前0.17秒!**
**成功率:41.8%(宿主重伤状态影响执行精度)**
41.8%!在金丹中期的绝杀下,这几乎是九死一生中唯一的生机!
这一切推演,在现实世界中,只发生在张鹤年咆哮声落、掌印将发未发的电光火石之间!
“小辈!纳命来!”张鹤年须发皆张,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杀意和至宝被夺的心痛!他枯瘦的右掌已然抬起,掌心凝聚着一团令人心悸的青色光球!光球内部,生机与死寂诡异交织,枯荣轮转,散发着湮灭一切的恐怖气息!正是《青木化生诀》杀招——枯荣印!掌印尚未完全成型,那恐怖的威压已让后院青石地面寸寸龟裂!
与此同时,后院角落,那名被前院爆炸惊动后回神的炼气后期暗哨,也终于反应过来!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掐诀,一道碧绿色的藤蔓如同毒蛇般从地面窜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狠狠缠向廖峰的双腿!不求伤敌,只为阻止其行动,配合家主的绝杀!
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廖峰眼中混沌光芒瞬间敛去,化为一片冰封万载的寒潭!所有的恐惧、迟疑、痛楚都被压缩到极致,只剩下最纯粹的执行意志!
“给我——破!!”
一声沙哑到撕裂的低吼从廖峰喉咙深处迸发!他做出了一个在张鹤年和暗哨看来完全是自寻死路的动作!
面对那即将拍落的枯荣印和缠向双腿的藤蔓,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左脚猛地向前踏出半步,身体如同紧绷的弓弦,硬生生迎向那毁灭性的掌压!同时,他握着墨玉花盆的左手,不顾一切地将花盆口微微倾斜,对准了张鹤年的方向!一缕精纯到极致的、带着寂灭与新生交织意境的九阴寒气,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逸散而出,精准无比地射向张鹤年心脉暗伤的位置!
与此同时,他空着的右手食中二指并拢,指尖一点灰蒙蒙、驳杂混乱到极致的混沌真元凝聚!这真元并非攻击,而是模拟着百草阁药材库中无数驳杂木系灵力混合的混乱频率,如同最恶毒的噪音,狠狠点向张鹤年抬起右掌的劳宫穴!
左阴寒引动暗伤!右混乱干扰节点!
两道微弱的攻击,在张鹤年那毁天灭地的枯荣印面前,渺小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然而,就在廖峰的攻击发出的刹那!
“呃…噗——!”
张鹤年脸上的狂怒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恐和剧痛!他拍出的右掌猛地一颤!掌心那团即将成型的枯荣印光球,内部枯荣轮转的平衡被一股突兀插入的混乱频率瞬间打破!青光剧烈闪烁、扭曲,如同即将失控的炸弹!
更致命的是,心脉处!那缕精纯的九阴寒气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戳进了他压制了二十年、此刻因狂暴真元冲击而脆弱不堪的暗伤核心!
轰!
如同堤坝决口!积压了二十年的玄阴掌寒毒,混合着因功法反噬而狂暴失控的青木真元,如同脱缰的毒龙,在他心脉附近轰然炸开!
“啊——!”张鹤年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拍出的右掌再也无法控制,那道失控的枯荣印光球在半空中就轰然爆开!
轰隆隆——!!!
恐怖的爆炸在后院中央炸响!狂暴失控的青木真元混合着枯荣生灭的毁灭意志,化作一道青黑色的毁灭冲击波,呈扇形狠狠扩散开来!首当其冲的,不是廖峰,而是距离更近的张鹤年自己,以及那株枝繁叶茂的老槐树!
噗!
张鹤年如同断线的风筝,被自己失控的绝技狠狠轰飞出去,鲜血如同喷泉般从口中狂喷而出,其中夹杂着内脏的碎片!他枯瘦的身体重重撞在静室的墙壁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墙壁轰然倒塌!烟尘弥漫,生死不知!
那株老槐树更是瞬间被拦腰炸断!粗大的树干在狂暴的能量中化为齑粉!藏身其下的炼气后期暗哨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冲击波撕成了碎片!
而廖峰,在引爆张鹤年体内“炸弹”的瞬间,就借着那向前踏出的半步之势,身体如同被狂风吹起的落叶,以一种极其诡异扭曲的姿态,紧贴着地面向后倒射!同时,他强忍着右臂毒素爆发的剧痛,将混沌真元疯狂注入双腿!
饶是如此,那失控爆炸的余波依旧如同重锤般狠狠扫中了他的后背!
咔嚓!
清晰的骨裂声响起!廖峰眼前一黑,喉头一甜,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狂喷而出!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掀飞,撞向后方的高墙!
轰!
土石飞溅!坚硬的墙壁被撞出一个浅坑!廖峰只觉得全身骨头都散了架,五脏六腑仿佛移位,剧痛如同海啸般瞬间淹没了他!右臂的噬灵寒毒更是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疯狂沿着经脉向上侵蚀!意识如同风中残烛,瞬间模糊!
但他死死咬着舌尖,剧痛刺激下保持着一丝清明!左手如同铁钳,死死攥着那个冰凉的墨玉花盆!九阴还魂草!紫霄的命!
不能倒下!绝不能!
“家…家主!”前院的混乱中,终于有护卫察觉到后院毁灭性的爆炸,惊恐的呼喊由远及近!
廖峰强行凝聚溃散的意志,混沌金丹疯狂压榨着最后一丝真元,体表那层污秽的隐匿伪装在爆炸冲击下早已破碎不堪。他挣扎着从墙壁的浅坑中滚落,看也不看烟尘弥漫、一片狼藉的后院和张鹤年生死不知的方向,将墨玉花盆闪电般收入指环空间。
噗!
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胸前破碎的衣襟。他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每一步都如同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右臂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青黑色的毒气已经蔓延到了肩膀,散发着阴寒的死气。后背的剧痛更是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辨明方向,朝着与李二狗约定好的、远离黑水巷的另一个接应点——城东废弃的“义庄”,跌跌撞撞地冲去!身影融入街道的阴影,只留下身后百草阁冲天而起的火光、混乱的呼喊和一片狼藉的毁灭现场。
***
城东,义庄。
这里比黑水巷更加荒凉破败。几间歪歪扭扭的瓦房围着一个杂草丛生的院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尸臭味和香烛纸钱焚烧后的焦糊味。这里是天灵城收敛无名尸首的地方,平日里连野狗都不愿靠近。
一道踉跄的身影撞开虚掩的、腐朽不堪的院门,重重扑倒在冰冷的、布满灰尘的青石地面上。正是廖峰。
“咳咳…噗!”他伏在地上,剧烈地咳嗽着,鲜血混着黑色的血块不断从口中涌出,在青石上洇开暗红的印记。右臂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黑色,肿胀得吓人,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虫子在蠕动。后背的骨裂更是让他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剧痛。混沌金丹黯淡无光,几乎停止了旋转,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
他挣扎着翻过身,背靠着一根腐朽的廊柱,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义庄特有的阴冷气息。指环空间内,那株散发着微弱幽冥寒气的九阴还魂草幼苗静静躺着,是这片绝望中唯一的微光。
“二…二狗…”廖峰艰难地转动脖子,望向院门方向,眼中充满担忧。计划中,李二狗制造混乱后应该比他从更近的路线到达这里汇合。
时间在剧痛和死寂中缓慢流逝。义庄内只有风吹过破窗棂发出的呜咽声,如同鬼哭。廖峰的意识在剧痛和寒毒的侵蚀下越来越模糊,视野开始发黑。右臂的麻木感开始向胸口蔓延。
就在他几乎要彻底陷入昏迷时——
哐当!
院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
一个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巨大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李二狗!
他比廖峰更加狼狈!左肋包扎的布条早已被鲜血浸透,身上布满了火焰燎烧的焦痕和刀剑划开的伤口,古铜色的脸庞被烟火熏得漆黑,只有一双赤红的虎目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他巨大的身躯摇摇晃晃,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咚咚作响,显然也到了强弩之末。
“廖…廖老大!”李二狗一眼看到廊柱下气息奄奄的廖峰,眼中爆发出狂喜,随即又被更深的惊恐取代!他踉跄着扑过来,巨大的手掌颤抖着扶住廖峰的肩膀,“草…草拿到了吗?你…你怎么伤成这样?!”
“拿到了…”廖峰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看到李二狗活着回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松了一丝,但身体的剧痛和毒素的侵蚀却如同潮水般涌上,眼前彻底一黑,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廖老大!!”李二狗惊恐的吼声在空旷破败的义庄中回荡。
他手忙脚乱地检查廖峰的伤势,当看到那完全青黑肿胀的右臂时,饶是李二狗心志如铁,也倒抽一口凉气!那阴寒的毒气,让他靠近都感到一阵心悸!更别提廖峰背后那触目惊心的塌陷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黑血!
“毒…还有内伤…骨头…”李二狗虎目含泪,巨大的手掌因为焦急和愤怒而剧烈颤抖。他不懂医术,但他知道,廖峰的情况糟糕到了极点!随时可能咽气!
怎么办?!去找大夫?不行!全城都在搜捕他们!回黑水巷找老瘸头?那老怪物只认草不认人!而且紫霄还在他手里!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李二狗的心头。他看着昏迷中脸色灰败、气息微弱如游丝的廖峰,又看看自己同样伤痕累累的身躯,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击垮。
“不…不行!廖老大!紫霄妹子!你们不能死!老子不许你们死!”李二狗猛地用拳头狠狠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剧痛刺激着他麻木的神经。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同困兽般在破败的义庄内四处搜寻。
腐朽的棺材板、散落的香烛、破烂的草席…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义庄正堂角落里,一个积满灰尘的破旧神龛上。神龛里供奉着一尊泥胎神像,早已斑驳不堪,看不清面目。神像前,歪倒着一个缺口的粗陶香炉,里面残留着一些灰白色的香灰。
香灰?
李二狗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他记得小时候在村里,赤脚郎中好像说过,陈年的香灰似乎能…止血?
死马当活马医!
他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扑到神龛前,也不顾肮脏,一把抓起那粗陶香炉,将里面残留的、不知积攒了多少年的灰白色香灰,小心翼翼地倒了出来。
“廖老大…撑住啊!”李二狗声音嘶哑,带着哭腔。他用颤抖的手,将那些粗糙的香灰,厚厚地敷在廖峰右臂青黑肿胀的伤口上,又撕下自己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条,死死缠紧!接着,他又将剩余的香灰,笨拙地洒在廖峰后背塌陷、不断渗血的伤口周围,试图堵住那可怕的创口。
做完这一切,他已经累得近乎虚脱,巨大的身躯靠着冰冷的廊柱滑坐下来,大口喘息。他紧紧握着廖峰冰凉的手,赤红的虎目死死盯着那张苍白灰败的脸,口中无意识地喃喃:
“撑住…廖老大…撑住…我们…我们有草了…紫霄妹子…有救了…”
冰冷的夜风穿过义庄破败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声响。香灰混合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李二狗粗重的喘息和廖峰微弱到几乎断绝的呼吸,是这片死寂之地唯一的声响。
时间,在绝望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廖峰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