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徒步到小镇边缘地带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四辆车,四个下属一人一辆,陈最和裴叙坐的是南源开的车。
车子往市区疾驰,陈最靠在车上,打破沉默的氛围。
“阿尔法和你有什么恩怨?”
男人垂眸,理着袖口。
随后云淡风轻的开口:“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
陈最:“........”
她发现裴叙真的很装,陈最上下瞥他一眼,嫌弃的表情露出来一点,男人就说了后文。
“你给我的那颗石头,我顺藤摸瓜从陈知许的身上查了一下,有证据指向阿尔法呢!”
“所以我派人来探查一下。”
虽然两人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是次次她都感觉到了裴叙话里试探的意思,所以这几句话她只信了一半。
“派人探查还杀自己的人?”
开车的南源捏紧方向盘,只觉得这个陈最是在找死。
叙爷身边有眼睛的事情,他们几个早就知道了。
之前叙爷一直没有交给他们处置,他们以为叙爷没把这些人当成一回事儿,但是今天的这次任务,用近乎败露的手段将这些卧底一起杀死,其实有很大的风险。
叙爷不是不沉稳的人,作为跟在裴叙身边两三年的人,他知道这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
冒着被裴家其他人发现的风险,肯定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作为裴叙身边最得力的下属,都不知道叙爷接下来的动向,就足以说明这一出打乱了裴叙原本的计划。
裴叙的哪一次筹划不是精细缜密的?他敢保证叙爷对今天的事情是不高兴的。
就在他信心满满的等着车内温度骤降的时候,裴叙竟然笑了。
“我杀的可不是自己人。”
?
抓着方向盘的南源差点因为男人的这句解释从座位上滑倒。
他从后视镜看过去,男人此时侧着头正一脸认真的看着质问她的女生。
“杀叛徒不需要理由。”
裴叙的声线带着点调教的味道,这句话她总觉得莫名的熟悉,但是怎么想都搜刮不到记忆。
这种呼之欲出的无力感让陈最有些烦躁,她的眼皮抖了抖,总觉得自己缺失一段不该缺失的记忆,但是这种空想很快就被自己脑海里血鸢的所有经历完整填平。
她根本不可能有缺失的记忆。
莫非是原主的?
裴叙曾经说过,原主走丢的时候柏隐也在同一个场合,原主八岁以下的记忆是残缺的,原主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句无关痛痒的话话,让陈最周身的气压变得诡异。
“该你了。”
裴叙的陡然出声打断了这场内心博弈。
她循声看过去,眼神有些些不解。
裴叙倒是没有生气,耐着性子提醒。
“说好的交换条件,莫非你想白嫖?”
原来是这个?这个线索白给她,她都不想要。
因为从自己溺水,到柏隐出来,她就知道陈知许和阿尔法有着某些间接关系。
这对她来说根本不是对等的条件交换,所以她完全没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告诉他。
“巧了,前几天我问了一下陈知许,她说回生石是她用来傍身的东西,我便查了查,倒是没想到和你查到一块去了。”
“是么?”
真真假假,两段话拆开没有一句是假的,面对裴叙的质疑,陈最只是笑。
目光交汇,有一种无声的力量在车内较劲。
男人在确定女人说这句话的真假,女人在反讽刚刚男人同她说的那句半真半假的话。
明明没有接触过几次,却早已洞察了双方眼里的情绪。
意识到这个之后,裴叙眼里的情绪变的很快,瞬间就从确认变成了愉悦。
陈最则是从最开始的反讽到坚定然后到看到裴叙眼里愉悦的情绪时变得疑惑。
这种场合论谁来都不应该开心的。
如果这种愉悦里面掺杂的还有狠逆和玩味那踩对味儿,可是裴叙的眼里只有高兴。
非常的莫名其妙。
等她拧眉去深究男人情绪来源的时候,裴叙已经避开了他的视线,收敛了情绪。
陈最:?
同样发出疑问的还有从后视镜头盔的南源。
为什么总感觉他们两个人熟悉又不熟悉的,好奇怪的磁场。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市中心,陈最刚想让南源随便找个地方让她下车,就被裴叙给拒绝了。
“我们聊聊柏隐的事情。”
刚到舌尖的话硬生生被陈最吞了回去,很快车子就在裴叙的古堡停下。
四辆车陆陆续续的驶入,一行人下车,有守在屋内的人兴致勃勃地冲出来接风。
“叙爷,你们回来了!”
看着还有些稚嫩,有些害怕裴叙,在男人嗯一声之后,立马冲向了南源。
“源哥!其他人呢?”
“计划有变,他们成功潜入,今天不会回来。”
明晃晃的假话让陈最多看了一眼那个略显稚嫩的男人。
家里这个也是叛徒?
像这种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人,在任务这种事情没有说谎的理由。
压下心中的疑问,她再一次被裴叙带入了上次的那个房间。
这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坐下,而是走到名木雕刻的书柜旁一边抚摸一边用戏谑的语气说着刚刚的猜测。
“楼下那个,需要我为你代劳吗?”
木头的香味浑然天成,裴叙盯着陈最的手,出声警告。
“你手下的那本书,只要你轻轻一碰,下一面你的脖子就会被提前设好的机关射穿。”
“猜到了。”
这种隐秘性极高的机关,陈最出任务的时候见过很多,在外行看来几乎没有差别,但是懂机关的人一眼就能通过房间的布局解决未来可能出现的威胁。
这个地方刚好在门口,利于所有潜在的可能。
陈最用指尖轻轻往下滑了一下,随即收手。
“不是要聊柏隐么?你查到了什么?”
看起来漫不经心的询问其实是陈最的试探。
比起她的随意,裴叙的回答就显得更装了。
“你和柏隐应该很熟悉,我想我不用查。”
陈最:不装能死?
调查不到就调查不到,光往自己脸上贴金算什么本事?
这个人还真是另类!
“呵!”
“我凭什么要把我的消息共享给你?”
男人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就凭你想上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