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司少隺亲眼看着陈最把一桌堪比五星级饭店的餐食兑成了黑暗料理。
女生把各种菜系夹进碗里,然后将手里的酸奶倒进碗里,搅拌均匀,吃的美味。
司少隺嫌弃的动了动唇,表情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看见池宣不为所动,又抿了一下唇,十分不解的看着面无表情的陈最。
似在说——你口味真重!
因为超人的训练导致了她在吃食方面的心理有些怪异,在普通人眼里看起来正常美味的东西她也因为常年的训练本能可以淡定的吃下,但都是味同嚼蜡,在陈家的时候她几乎都没怎么展露过自己这种荒诞的吃法。
可能是心理原因太过严重,哪怕换了一副躯体,她也感受不到食物真正的美味,出陈家以后,她吃的第一餐饭,对她而言才算是一顿正儿八经的饭。
司少隺的反应她都看见了,她只是看人一眼,惊讶的人有些尴尬地舔唇,倒是很识趣的没多嘴,皮笑肉不笑扒了口饭。
一顿饭吃的很和谐,但是司少隺没有要走的意思,甚至陈最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想要和池宣谈事情的人有些烦了,司少隺也见好就收。
“好!我等会儿就走,但是!”
郑重的一个转折让烦闷的人盯着少年看,少年傲娇的伸出一个拳头。
这种东西是某种友好的仪式,换成任何一个同行的人做这个动作她都可以当作是合作愉快,但是面都司少隺她只觉得幼稚。
“你放心,我没空把你的这些事迹讲给谁听。”
被戳破真正心思的少年,涨红到耳根还在挽尊。
“谁和你说这个!我回家了!”
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陈砚到家的时候,陈知许正在安慰陈母。
早上吃饭的时候,陈父问起过陈瑾和陈屿,得知两人昨天连夜走了,不免想到那出荒诞的闹剧。
作为一家之主的陈父饭都没怎么吃就去公司了,其实他们都在气自己,但是陈母却觉得陈家人都在怪罪自己,伤心了一天。
“妈!你别胡思乱想了!”
暗自神伤的陈母往陈最之前住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叹口气,声音像是被吸干了力气。
“陈最那个死丫头怎么就那么记仇,我就说过那么几回,只是想让她长些教训!现在到成了我这个当妈的不是了!”
这话刚好被进屋的陈砚听见,以前或许他也会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听了让人忍不住皱眉,说到底还是在怪陈最。
但是陈最真的有错吗?他看向自己的妈妈,不禁这样想。
“阿砚,回来了!”
声音有些急切,下一个问题就顺着出来。
“阿砚今天在学校看见妹妹了吗?”
这个问题是问给陈母听的,她也确实抬头期待的等着少年的答案。
刚和陈最分开的人瞥开视线,撒了谎,“没有。”
看着一言不发上楼的人,陈知许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按照陈砚的性子,这种时候肯定是会跳出来安慰妈妈的,今天不但没有行动,看起来还很烦闷。
意识到这个里面有点什么的陈知许决定靠自己来解决因为陈最搞得乌烟瘴气的家。
“妈。”
转变的音线让人忽视掉了心事重重的陈砚,她侧头,陈知许就贴心的献出一记。
“我明天去一中找她吧,我劝劝她。”
不想一直被这种氛围支配的陈母为了减轻道德上的罪恶,柔和的看着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嘴巴就甜,没让人操过心,考上一中后又那么优异,明明有着大好的前途,偏偏被陈最给搅得稀巴烂,想着想着就心疼的红了眼眶。
“真是委屈你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和陈最不来往的两位哥哥会因为这件事连夜离开别墅,她也不想因为自己昨天的那一番陈述,和家里其他人生了隔阂,所以她必须让陈最回来。
“我送您回房间休息。”
* *
昨夜,司少隺走后,她就让池宣把别墅连夜收拾出来,下半夜的时候她过去看了一趟,确认都无误后,才在天快亮的时候给了千刃的地址消息。
池宣那边也重新联系了一中,她把历史成绩这些都给千刃说了一下才去学校。
一夜没怎么睡,到教室就趴着补觉。
期间手机震动了好几次,她都懒的看,马上就要下课了,所有人都盯着门口,直到陈知许穿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出现在门口。
轻叩的动作,让老师讲课停止。
“知许!”
陈知许毕业了一年,但是在一中一大半的老师都是知道她的,甚至在学校也是传奇的存在。
“上一届的学霸!”
“好漂亮!”
“她到我们班来干什么?”
面对老师的惊讶和学弟学妹们的惊讶崇拜,她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老师,”
眼神礼貌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我有点事情找一下我的妹妹。”
班里的人也奇怪,陈知许的妹妹?那个传闻里老干出荒诞事迹的人么?
在他们班?
所有人都跟着扭头,左看右看,班里都不像是有这号人物的人。
老师们向来喜欢这种听话又能干的学生,丝毫没觉得面前的人贸然的出现打断了自己的课程,毕竟这个班他已经习惯了。
“你妹妹是?”
得到允许的陈知许,扫了一圈,在看到趴着睡觉的陈最时,面子有些挂不住,略带歉意的看着老师。
“陈最。”
这一声让班里找寻的动作停住,所有人面色各异。
讲台上的老师喊了两声她的名字,班里无人应答,物理老师带的班级三个,基本就只记得住一些成绩好的。
陈知许这么优秀的人才,他倒知道她的弟弟陈砚同样优秀,甚至跳了一级,如果是妹妹的话,基因应该也算成绩优异那一卦的,他不可能不认识。
“知许是不是找错班级了?”
明明已经看到陈最的陈知许,在老师的询问下尴尬的再次确认。
“这里不是高三九班吗?”
“是。”
老师也跟着拧眉,他看向下面。
“陈最在哪?没来上课吗?”
看不下去的司少隺,在桌子下面撞了撞陈最,他一碰,原本闭着的眼睛就睁开,就好像是故意那样的,但是那股起床气又不像是假的。
错把杀意认成起床气的司少隺闭着唇。
“门口有人找你。”
眼睛微红的陈最从桌面上起来,看到人的时候,眼里的戾气还没压下去。
没对视几秒,女人就看向了讲台的老师,些许尴尬。
“坐在最后面的那个就是。”
顺着陈知许的目光,物理老师一眼就注意到了是上课一直在睡觉的人,有些诧异,但也还是没说什么,点点头。
“陈最,你姐姐找你。”
已经看到了来人的陈最瞥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距离中午放学不到十分钟。
她可不记得自己和陈知许的关系已经到了能够这样熟悉的地步,浑身戾气,从司少隺的身后绕到后门。
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上了门,她没过去。
站在前门的人就自己走到了后门的位置,“妹妹。”
声音委婉又有些疏离,她没应声,这一点陈知许倒是料到了,没怎么在意,软着声音。
“别赌气了,爸爸和妈妈很担心你,是姐姐的错。”
本来就是陈知许故意引导,现在这番发言倒像是为了什么资源揽下的罪责,听起来倒高尚。
陈最低着眸,声音嘶哑。
“我的律师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陈知许小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这一声称呼很讽刺,陈知许没想到陈最会给她这样的一句话,脸色发白。
“陈最,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妈妈怎么说那些话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听着这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陈最觉得好笑的掏了掏耳朵,看向陈知许的视线滑稽无比。
似笑非笑的,看的她发毛。
陈知许看了一眼腕上的女士手表,距离下课没有几分钟。
“我去给你和陈砚请下午的假,你回家我们好好说。”
被人打扰睡觉本来就够烦的了,现在还要压着脾气去看一个本就不喜欢自己的人演戏,更烦了。
她现在回去无疑是把自己的脸狠狠的按在地上打,还不知道要被陈家的人怎么羞辱,只可惜陈知许的这个算盘落空了。
她刚要说话,下课铃打响,教室里的人一窝蜂的涌出。
陈最稍微走近了两步,贴着陈知许的耳朵。
“你猜,我怎么知道你不喜欢顾淮澈那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