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越州府漕帮问题,徐景行想到最好的办法还是巧施手段将漕帮分而治之,最好能借力打力。
因此,徐景行让系统079帮他计算漕帮经济问题,若漕帮二当家郭黑虎是因为这个而向他发难,他可凭此抛出谈判的橄榄枝,承诺他们调整漕运抽成比例以及给漕帮劳工发放些许钱粮补贴,但条件是他们先恢复码头运作,再谈细节。
正好还可以以此来拖延时间,试探出漕帮内部谁是真正的主和派。
其他的,就跟在青溪县一般,拉拢漕帮中想要上进的小头目,许他们官府庇护等肉眼可见的利益,让他们倒戈,反过来向府衙提供漕帮核心据点以及人力分布等诸多重要情报。
徐景行不怕这些人不上他的船,是人都会有贪心跟欲望,就是他也不能例外,更何况漕帮中人。
至于如何借外力来制衡漕帮,却是令徐景行有些头疼,越州府漕帮不同青溪县,漕帮势力过于庞大,基本少有能与之对抗的竞争对手,除非他兵行险招,利用山贼对漕帮粮船的觊觎,暗中引导山贼劫掠漕帮物资,让漕帮内乱甚至自顾不暇。
但这种手段实在太脏了点,徐景行想也没想就直接越过,不会动用,如此,他就只能动用府城自有的巡检司,以维护府城安全为由派队巡逻河道,名义上是保护粮运安全,实则是对漕帮形成军事威慑,使其不敢轻易动手。
但其中的度量很不好操作,轻了,对漕帮的威慑力不够,然而重了,又容易被人拿去做文章,给自己的官场生存留下把柄。
说到把柄,徐景行想着自己现在这般左右为难,不如尝试着拿捏越州府漕帮的把柄,直接一击致命永绝后患,例如直接收集漕帮违法的证据,将其彻底定性为谋逆,到时求兵剿匪,直接重组漕运班底。
可若要达成此目的,他就必须拿到漕帮不仅断粮,
还暗中囤积兵器、勾结乱党的证据,然后以他们意图颠覆地方、危害朝廷为由,上报朝廷,到这时,他写信调兵剿匪,便是师出有名。
此番处理越州府漕帮问题的关键原则,那就是不先动武,直接剿匪风险高,若漕帮未实质犯罪,易被指滥用武力,反失了民心,他必须让漕帮先露出反叛或暴力犯罪的把柄,确保自己占据道义和程序的制高点。
想通关键后,徐景行破天荒的躺床上睡觉,最近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令他分外头疼的大事,虽不曾让他心力交瘁,却也让他心累得慌,该休息时还是得休息。
………………
这日清晨,府衙外突然聚集了大批百姓。
“狗官,你给我滚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振臂高呼道:“凭什么加征漕规银?”
徐景行一眼认出此人正是漕帮二当家郭黑虎手下的打手镇三江,他接过衙役递来的揭帖,上面赫然盖着伪造的府衙大印,声称每船加收二两漕规银。
“诸位且看!”徐景行并不慌忙,直接命人敲响铜锣,当众展开盖有真印的告示,“本府并不曾发布加征的告示,这印怕不是贼人故意伪造的府衙大印,为的就是为自己谋私利!”
人群顿时哗然,漕帮近来的骚乱百姓们心知肚明,却不曾想背后竟已乱成这样,他们连府衙大印都敢伪造,甚至还敢公然张贴自己伪造的假告示反过来怪罪府衙,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
几个年轻船工,见状互相对视了一眼,而后使着眼色悄悄退出了人群,直至暮色沉沉之时,越州府城的街头上,小贩们匆匆收摊,不安的气氛在人群中快速蔓延。
当夜,夜半三更,府衙书房内灯火通明,徐景行没有休息,仍在认真批阅公文,实在是前任知府留下的烂摊子太多了,比青溪县时更甚一筹,害他耗费不少时间在这些堆积的公务上。
那前任知府罗庄文,日后最好不要犯在他手上,不然他一定毫不留情。
“宿主,小心,已有漕帮杀手潜入府衙,就为取你性命!”079突然出声提醒道。
“杀手?潜入府衙?他们人多吗?看样子我手段还是不够,竟让漕帮杀手突破重重关卡,潜入我府衙内部。”徐景行闻言自嘲道。
“不多,就三个人,幕后之人只以为你是个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没将你放在眼里,随意派了三个杀手来取你性命。”079话音刚落地,便有一名黑衣人破门而入,在电光火石的那一瞬间,徐景行抬起左手射出了绑在手腕上的袖箭。
三个杀手,徐景行原本想留活口对他们进行一番审讯,看是否能作为突破口处理当前漕帮问题,不曾想这三人见事败,毫不犹豫的就结束自己性命,给徐景行上演了一出死无对证的好戏。
不多时,何府丞闻讯赶来,看着躺地的三名黑衣人吓得面如土色,颤抖着声音开口道:“下官这就增派护卫......”
“嗯。”徐景行盯着地上的三名死人,眼神格外晦涩难懂,是人都贪生怕死,背后之人竟能让这些人毫不犹豫的就放弃自己的性命,说明越州府的事态,比他原先想的还要严峻几许。
次日黎明,徐景行突然提审了被关押在府衙地牢很有一段时日的漕帮大当家许天霸。
“你那二当家郭黑虎看样子是不想救你这个老大。”徐景行将一块毒馒头扔在许天霸身前,“今早送样府衙地牢囚犯的饭食,验出了砒霜。”
许天霸闷不做声,他早就知道,自己一旦失势便会有人想要取他性命,因为他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太多了,外面有太多的人怕他嘴里会泄露见不得人的秘密。
例如有人,借这漕运暗中与敌国势力勾结,从而换来了滔天巨富,这种一经发现便是十恶不赦的死罪,将他毒杀在府衙大牢,再正常不过。
再者,他先前并非通过正当途径上位,而是设计谋害了老帮主,买通亲信伪造意外现场,此事一旦泄露出去,就算最后府尊大人不取他性命,他最后怕是也难逃一死。
现在扛住审讯,他或许还能活,一旦松口,他就绝无再有活命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