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记粮行的地下暗室里,徐景行拉动着风箱,淬火的炉子慢慢到达了他想要的温度,得亏头顶设有专门的排风口,不然就这操作,徐景行怕是能直接二氧化碳中毒。
不知何时,许医生也来到了徐景行的淬火现场,看他动作熟练,忍不住开口问道:“徐先生,你以前难道在兵工厂待过?”
铁砧上的零件微微发蓝,徐景行见状,马上用钳子翻动着手中的簧片,“以前海外求学时,选修过材料学。”
“材料学?”许医生皱眉,这是个对他来说极其陌生的词汇,而后许医生又想起了不久前那位名为豆子的小战士对他枪术的称赞,继续好奇问道:“徐先生,你虎口的茧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但你的同伴林医生跟那位叫豆子的小战士,一个对你的医术信服一个却对你的狙击技术颇为赞服。”
徐景行眼睛盯着手上的零件,头也不抬的回道:“或许,是因为我对这两样都比较有天赋吧。”
“你既然这么说,我就这么信了,正好,我的仁羲堂还缺位能给人把脉看病的医生。”说完,许医生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张地图来,“从明天开始,小鬼子就会按这张地图的标记点进行扫荡,我们需要拖延他们扫荡的进程,确保百姓们能安全转移。”
许医生拿出来的地图,是一张标满了记号的江南水道网,有些码头旁,还画着小小的不起眼的锚形符号。
………………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一日,黎县原本其乐融融的街道上此刻却是一个人都没有,到处都是一片的死寂。
徐景行埋伏在一处废弃的酒楼阁楼处,将枪管架上,透过被虫蛀穿的窗棂,整条街道尽收眼底,不多时,从街口的当铺处传来皮靴踏碎薄冰的脆响,小鬼子扫荡部队的尖兵已经进入了这条街道。
“宿主,这是个九人先锋小队,他们手里有两把远射程的机枪。”在这个任务世界,系统079几乎成了徐景行专属的侦察兵,替他勘察战场环境。
“只有九个人吗?”徐景行对这个数量大感意外,不过随后想到他们手里有两把远射程的机枪,能对附近百姓起到绝对的震慑作用,便不再纠结他们的人数,而是在想自己几分钟,能结束这场战斗。
不多时,鬼子的九人小队就走进了徐景行的射程,他没有半分犹豫,直接瞄准而后扣动扳机,一枪就收割了位于队未的小鬼子的性命。
然而,还不等幸存的小鬼子们做出反应,徐景行就打响了第二枪,子弹精准的命中了这九人小队队长的胸口,让幸存的鬼子们一下子就恐慌了起来,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倒霉蛋。
有技能在手,徐景行又怎会放过剩下的七人,那当然是快刀斩乱麻一枪一个将所有人放倒,而后快速转换方位前往他看好的下一个收割点 。
日军松井联队指挥部,松井大佐的军刀狠狠劈在桌角处,木屑飞溅到了跪坐在一旁的侦察兵脸上。
“八嘎,黎县什么时候冒出来了这种厉害人物?仅他一人,就狙杀了我五个先锋小队!”而后,松井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书桌前,翻看前不久才从海城那边传来的电报,“八嘎,原来是海城的那个幽灵,来了我们的地界。”
旁边的作战参谋战战兢兢的递上了文件,“松井阁下,这是西村阁下进行的弹道分析。”
纸上,画着五处狙击点的扇形分布图,只是那位西村优子,也也不能确定真正的狙击点在哪,所有在角落里,打上了大大的血红色问号。
“八嘎,他杀了我们那么多人,你们竟无法定位他杀人时的位置?”见到这个血红色的问号,差点没把松井给气炸,而后他扯开衣领,咆哮道:“传令,活捉狙击手者,赏钱两百,提供线索者,赏盐五十斤!”
而另一边,许医生得知了徐景行的战绩后,愣愣出神了很久,不多时,周记粮行的掌柜前来向他通报道:“许医生,鬼子扫荡小队全部撤回了,现在他们在全县四处张贴悬赏令。”
平日默不作声的李振林也忍不住感叹徐景行的厉害,啃着冷馍嘀咕道:“这小子,比老子当年在奉天打的可漂亮多了,着实是个厉害人物。”
等徐景行七拐八摸,在系统的帮助下,安全的从外面摸回周记粮行时,老李正在用匕首挑开子弹的底火,火药簌簌的落在桐油纸上,而老周蹲在他旁边,正收拾自己伪装用的假发套。
一见到徐景行,老周就咧着嘴笑道:“那些狗日的,悬赏令都贴到周记粮行的茅房了,说你专放冷枪爆头,是活着的幽灵。”
许医生在这时,突然出现在附近,他白大褂的口袋鼓鼓囊囊的,里面应该装满了东西。
“给,这是三盒原装6.5mm友坂步枪的子弹,黑市价已经翻了三倍,外面的风声太紧了,你最近不能再出手了,最起码最近半个月得停手。”
徐景行打开弹盒,捏起一枚子弹对着油灯检查,同时开口说道:“我今儿发现了一个好目标,那便是小鬼子野战医院的德国观察团。”
听了这话,老周手里的假发直接掉在了地上:“你疯了?杀了德国佬,鬼子能把整个县城都给翻了!”
“不杀。”徐景行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我只打他们出行乘坐的汽车车胎。”
三天后,黎县福音医院附近的钟楼,徐景行将自己藏在不易被人察觉的阴影处,手中的枪,瞄准了下方戴白手套的德国军官,此刻他正弯着腰准备钻进车内,而后座,还坐着个鬼子医官。
砰的一声,轿车的前胎突然炸裂,司机被吓了一跳,轿车猛然冲向路边的树干,而此时,徐景行的第二枪已经精准的命中了轿车内鬼子医官,扣下扳机后,对方就彻底的没了声息。
“敌袭!”卫兵的机枪对准了钟楼,而后进行疯狂的扫射,却不知徐景行早就通过系统给他安排的逃生通道,溜之大吉。
等鬼子带队冲进钟楼时,只找到个瑟瑟发抖的葡萄牙神父,和窗台上被他用弹壳摆成的简陋十字架。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毕竟徐景行又不信神,他摆十字架,不过是一时恶趣味暴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