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塬国继承人争斗的内部情况外,李富贵还带来了一个别的消息。
“听说塬国朝臣在将塬国二皇子送走时,塬国还有一样东西也随着塬国二皇子一并消失了。”
容小小看着故作玄虚的李富贵,斜了他一眼:“少卖关子,说。”
李富贵嘿嘿笑了声,这才小声说道:“塬国的玉玺不见了,现在塬国新帝用的都是天子私印。”
天子私印虽然在某些程度上具有一定的效应,可在真正的大场合上,玉玺才能代表一国之力的象征,也就是俗称的天子宝印。
容小小眉头一挑,她记得没错的话,塬国使者递送的文书上盖的应该是塬国玉玺印。
容小小看向李富贵,李富贵立刻就明白了容小小的意思,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殿下,塬国使者的文书上盖的是天子宝印。”
容小小垂下眼帘,眸中兴味变浓,塬国新帝处理政事用的是天子私印,而送给景元的文书上却盖的是天子宝印。
这事要是传出去,别的不说,塬国势必要和景元要个交代。
这个交代可以是要人,也可以是要物。
但无论哪一种,景元势必要被卷入塬国争斗之中。
别人可不会管你景元无不无辜,他们只会想这其中有没有利益可以捞取。
尤其塬国后面站着的是永苍,一定程度上塬国的后续动作也能代表永苍的态度。
容小小并没有现在就跟永苍对上的打算,哪怕谁都知道景元和永苍势必要有一战,容小小也绝不会允许是现在!
“让国都所找人去接触塬国主使,不需要套些什么,本宫要知道他对景元的态度。”
李富贵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容小小闭了闭眼睛,塬国使者可以笃定就是塬国被送出来的二皇子,但对方为何会来到景元?又是抱着各种目的来到景元?
容小小势必要弄个一清二楚。
国都所
李富贵说完话后就离开了,没有停留,堂内听完李富贵说话的四人陷入了沉默。
徐常在之前因为平叛一事立了功,如今除了国都所指挥使还兼任着巡城将军一职。
巡城将军正四品,比起国都所指挥使一职显得微不足道,朝堂上有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太女殿下用来给静北侯一脉的安抚,心里还在为静北侯感到不值。
偌大的家私就换了个这,谁心里能痛快。
但徐常在却没有对此有半点怨言,毕竟他巡城将军也只是表面功夫,实际上他负责的都是新兵阵营。
徐常在第一次知道,景元的士兵有多么充足就是在这时候。
景元一直被认为是弱国,所以徐常在也从未想过景元的人口密度有多少。
直到他担任巡城将军之后,输送的士兵人数让他心里火辣辣的燃烧着。
他手底下的士兵两个月换一批,一批一千人,如今已有一年。
看着是不是不多,可要是再加上之前的巡城将军呢,那这个人数就足以让人震惊了。
徐常在也是第一次知道,那些被查抄的人口到底去了哪里。
塬国使者目的不明,但他隐瞒身份这点就足够让人提起警惕。
徐常在眸底狠色一闪而过,如今正值敏感时期,若是塬国使者是永苍派来的间谍,那他势必要让对方留在景元。
最近正好是这一批士兵的调换时间,徐常在不允许这个关头上有任何差错。
“要我说,直接派人看着他,不许他出四方馆不就行了。”
徐常在皱着眉,语气有些暴躁。
其余三人惊诧的看着他,目光中都带上了不可思议。
徐常在本人脾气十分温和,怎么平了一次叛就变得有些暴躁了。
常温玉却能感觉到徐常在的急迫,作为老牌世家,常温玉其实能察觉到国都最近是有些不对的。
此刻再加上徐常在的态度,常温玉似乎明白了什么。
“常在,莫要着急,殿下不是没有打算的人。”
常温玉安抚道。
徐常在一愣,差点以为常温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直到看见常温玉的眼神。徐常在才放下骤然提起的心。
君不离和池子扬二人一头雾水,听不明白两人的对话。
池子扬是天生的政治嗅觉一般,君不离则是没有渠道。
冠军侯府虽说也算的上老牌世家,但一来冠军侯府的影响力多数在军中,对朝堂感知一般。
二来身为未来皇夫,哪怕徐常在跟君不离关系不错,他也不敢在太女殿下没允许的情况下,对君不离透露一二。
因此两个人看着对方茫然的眼神,干脆的也就不思考了。
既然殿下(小小)想要探查下塬国使者的态度,那他们去一趟不就好了。
四方馆内,收到来自冠军侯府和永昌侯府的邀约帖时,塬国二皇子尹天佑是不乐意去的。
但他没有选择,他并不是真正的塬国使者,贸然拒绝引起景元怀疑,对他来说得不偿失。
因此,尹天佑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对方的邀约,前往吉祥楼一聚。
走之前,尹天佑特意叮嘱了塬国副使一句:“到那以后,谨言慎行。”
尹天佑并不是不信塬国副使,事实上,对方跟着他逃离塬国,本就证明了忠心,只是他习惯了谨慎,永苍的摄政大臣给他上了一堂刻骨铭心的课,让他明白在绝对力量下,任何防御都是枉然。
就像他本以为自己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依旧没能赢得胜利一样。
塬国副使点了点头,谨慎的跟在尹天佑身后出了四方馆。
到了吉祥楼,君不离和池子扬已经等在了那里。
尹天佑一脸温和的表情,在君不离和池子扬的邀请下入了席,期间更是顺着两人的话,将景元夸了个天花乱坠。
宴席结束后,君不离两人送尹天佑离开,等尹天佑的背影消失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沉下了脸。
“滴水不漏,应对得体,是个有打算的。”
君不离皱了皱眉。
池子扬也给出了批语:“满嘴谎言,顺势而上,是个会看眼色的。”
两人对视一眼,心下有了判断。
是个知情识趣的,但不可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