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君与百姓同乐,这是自古留下来的传统。
但此刻的德宗一点都不开心,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德宗看着福禄,面色认真而又严肃:“小小真这么说了?”
福禄僵硬着一张脸,第七次回答了一样的话:“是的,太女殿下说上元节当晚,与君指挥使有约了。”
德宗第八次拍了面前的桌子,手掌都拍红了也不收力:“朕就知道那小子是个心眼黑的,看看,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哪有上元节晚上约女子出去游玩的!”
福禄很想说,上元节傍晚本就是男子与女子相约的大好时机,在上元佳节成就的美满夫妻不计其数,自古以来上元佳节都被视为表达心意的最佳吉日。
可看着德宗那青黑的脸色,福禄到底没有开口,他怕德宗恼羞成怒,再把自己憋出个好歹来。
德宗来回踱步:“不行,朕必须想办法,小小出宫了,朕怎么办?”
“难不成让朕一个人过上元节吗?”
福禄抽了抽嘴角,心里吐槽。
皇上,请看看后宫中的妃嫔以及皇子殿的皇子们,他们可都能陪您过节。
德宗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可还没等他想出法子来,容小小给他来了个隔空打断。
德宗看着手里的信件,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福禄很理解,刚刚李富贵来送信的时候给他透了点消息,大致意思就是太女殿下严令禁止德宗在上元佳节以任何理由出宫!
德宗冷笑:“朕是皇帝,谁能给朕下禁令!”
于是上元佳节,在德宗按照惯例说完祝词后,德宗准备行动了。
刚下了城头,容舜珩和容临沂就在下面等着他。
德宗懵了:“你们怎么在这里?”
容舜珩试图露出一个不那么苦涩的微笑:“父皇,皇姐让我们看着你。”
德宗:……
胆大包天!
德宗看着自己两个儿子,目光轻蔑:“你觉得你们拦得住朕?”
容临沂乖乖的摇摇头。
德宗满意的将视线挪向自己的小儿子:“舜——珩——”
那故意拖长的音调让容舜珩的笑容更显得苦涩。
容舜珩把手放在了怀里。
德宗眯了眯眼,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男人的第六感在有时候不比女人差。
容舜珩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手帕包,那上面绣着红色彩凤十分逼真。
德宗只看见了一个凤凰的头部就已经确定这是他闺女的东西。
德宗看向容舜珩,这小子不会以为一条手帕就能让他乖乖听话吧。
他可是皇帝!
能让一条手帕给吓到吗?
德宗挺了挺胸膛,目光骄傲的看向容舜珩。
小子,跟老子斗,你还嫩了点!
德宗正要抬步越过两个儿子的防御线,就见容舜珩怜悯的看了他一眼,随后缓缓打开了手帕包。
德宗抬起一半的脚僵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那手帕里的东西他怎么有点眼熟呢?
德宗努力回想,却没找到什么有用的记忆,看向容舜珩目光微眯。
容舜珩将手中的东西往前送了送,正好一阵风吹过,风卷着粉尘越飞越远。
德宗似乎想到了什么,梗着脖子转头问福禄:“福禄,你看看,这是不是有点眼熟?”
福禄脸色同样僵硬,说出的话语硬邦邦的:“好像是有点。”
德宗试图挣扎:“应该不是吧?小小都多久没用这招了。”
福禄尴尬的笑着:“说的也是。”
两人笑的格外心有灵犀,奈何容舜珩不解其意,或者说他乐得看自己父皇笑话。
“父皇,别挣扎了,这就是你想的那个。”
“皇姐当着我俩的面捏的。”
德宗脸上的笑容瞬间落了下去,看向容舜珩的目光都是悲愤。
那指责的目光看的容舜珩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他试图为自己辩解:“父皇,真不是我想这样干的,那皇姐的话我不听能行吗?”
“她当时捏碎桌角就跟我捏面团似的,我就算想抵抗也没有那个实力啊。”
容临沂没说话,就用那双温吞的眼睛看着德宗,上下点头,
德宗:……
虽然他儿子说的是那么回事,但他怎么觉得这么没骨气呢。
德宗指着容舜珩教训道:“男子汉大丈夫,当顶天立地,被一个女子威胁成这样,岂不有失男儿风范!”
寂静——
深夜一般的寂静——
所有听到德宗说话的人都目光呆愣愣的看着德宗,这话是他们皇上能说出来的?
容舜珩不可置信的看着德宗,良久憋出一句:“那,父皇,您现在怎么说?”
德宗怒瞪了容舜珩一眼:“什么怎么说?”
“回宫!”
德宗恨恨的将抬了不短时间的脚重重放下,疼的脸色发白。
脚,脚麻了!
福禄看出德宗的不对劲,立刻将手搭了上去。
德宗靠着福禄的支撑才面上没露怯,强撑着威武往宫内走去,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旁人。
朝臣们目光复杂的看着德宗离开,又看了看一脸呆滞的容舜珩兄弟俩,最终叹了口气。
这么看来,未来储君还是给太女殿下才正确,要不然谁能保证容舜珩会不会是下一个德宗?
毕竟对方的性子是真的有点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