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安家宗老大怒,将安嘉和除族除姓,便鞭笞七十丢出府外。
安家宗老是奔着要安嘉和的命去的,可安嘉和命大,愣是挺到了安家倒台的那一天。
而去黎州安家处罚的官员里就有当时还未升任户部尚书的靳祎安。
靳祎安一生无子,却对安嘉和一见如故,正好安嘉和已被除族除姓,干脆就等安嘉和守孝三年结束后,认他做了义子,并把自己的姓也给了他,正式改名靳嘉和。
此事靳祎安自然不敢瞒着德宗,毕竟一个除族除姓的人按理来说是不能在入朝为官的。
可靳嘉和实在是冤,本人又极具才华,德宗和容小小了解事情起始后,还是决定给靳嘉和一个机会。
安嘉和既然已经除族除姓,所考的成绩自然就不能算数。
于是一个名叫靳嘉和的考生在太阳初升之际踏进了考场。
李富贵听完也是感叹,宗族不慈也是灾难啊。
容小小走到凉亭里坐下,身后跟着的侍女立刻将端着的茶碗奉上。
容小小浅抿一口润润喉咙,随后开口道:“今日可有其他要紧事?”
李富贵想了想,还真有一件:“殿下,户部不肯批条子,奴才今天回来时看君指挥使的脸色,估计也没能成功要下条子。”
容小小:。。。。。
这要是其他事,她还能想想办法,要银子这事她还真没办法插手,毕竟当时无必要不放银这条规矩还是她亲口跟靳祎安说的,她现在开口算怎么回事。
容小小面色尴尬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原来表情:“这事本就该由国都所自己解决,不离心里有成算的。”
容小小默默的喝了口茶。
李富贵:他有成算有什么用?户部不批条啊!国都所现在的桌椅板凳都是武学留下的那种,根本就不适合办公!
更何况还是武学改建也是要花银子的,没钱拿什么改建?
自己掏腰包?别逗了,只要你自己掏了,那户部的钱你就更别想要了。
古代可没有事后报销,那都是先拿钱后办事的。
果然,李富贵跟在君不离身后,看着君不离和靳嘉和来回拉扯,君不离最后逼急了都说出要去宫里找皇上做主,就这也愣是没从靳嘉和手里拿到凭证。
靳嘉和其实也不是想为难君不离,他也不是傻的,不明白国都所背后站的是谁。
可户部是真的没有多少余粮了啊,景元这几年一直在减少粮税和商税,粮税从一开始的三收一到现在五收一,商税也从原来的百分之四十改成现如今的百分之十五。
景元最近几年看似大力发展,百姓安居乐业,商道南北互通,但实际上落到国库里的和原来相比也就多了百分之二十五左右。
可景元不仅仅是在发展农商,还有军中士兵士,工城器械,以及各种由国开办慈幼院,悦书堂等义务性质的项目。
这些可都是由国库出的钱!
靳祎安每回面对这些账目,头疼的恨不得以头抢地!
这真不怪他们户部不给钱,实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给了这个另一个就得慢慢等着。
靳嘉和因为靳祎安的缘故,对户部的账目全是精通,国库上的银钱预留下应急的,实在是没有多少了。
所以哪怕君不离搬出了皇上,靳嘉和也坚决不松口。
君不离几天下来,肉眼可见的憔悴了不少。
“靳郎中,你给我个准话,到底要如何才能拿到凭证?”
君不离手揉着额头,头疼的看向靳嘉和。
靳嘉和腆着一张圆脸,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是这样的,户部真的是没钱,所以我的意思是要不桌椅板凳之类的指挥使就先将就着,至于翻修什么的,就紧着那些必须修改的来,其余的能将就就将就着吧。”
靳嘉和说完,抿了抿嘴巴,然后挤出一个腼腆的微笑:“指挥使觉得如何?”
君不离:不如何!
按靳嘉和这样的弄法,他国都所有一一半的人都得坐在地上办公。
还有翻修场所一事,这是根据规制来的,他要怎么才能将就!
更何况,靳嘉和还没有提刀枪棍棒这些日常训练所需要的武器,按照对方的意思,估计也是直接给他抹了。
君不离头一次觉得官场难混不是说着玩的,他以前当军需官的时候户部给钱给粮也没那么难啊,怎么换了个地方就卡成了这样!
大概是君不离的脸色太难看,靳嘉和也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提议道:“指挥使要是觉得不妥,也可以自己内部募捐一二,户部全体上下都会感激大人们慷慨解囊的。”
君不离:他为国办事,俸禄都还没拿到手,就得先自己掏腰包呗!
靳嘉和讨好道:“反正您将来都是皇夫了,就当为太女殿下捐的,下官回去就上书一封,务必将您的作为大夸特夸,势必让太女殿下心里满意,面上有光!”
君不离:有点心动怎么回事。
君不离甩了甩脑袋,将那瞬间心动甩出脑子。
“靳郎中打的好算盘,可惜本官也囊中羞涩呢。”
两人再一次不欢而散。
君不离叹口气,他受不了了。
于是当第二天靳嘉和来时,面对的除了君不离之外,还有定国公世子常温玉,永昌侯府二少爷池子扬以及静安侯府的世子徐长在。
靳嘉和:过分了啊!
君不离:我才不管过不过分,我一个人搞不定,一群人还搞不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