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
议政的大殿里。
满宠向前一步,弯腰行礼说:“主公,新户籍的使用效果非常明显,特别是在泰山,效果最为显着!”
“短短几天,我就抓到了十几批潜入的奸细,顺着线索,一共抓了三百六十七人,还有二十六人因为严刑拷打死了!”
话刚说完,大殿里的文臣武将全都惊呆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满宠,惊讶得不行!
用严刑拷打,把人逼死,竟然有二十六个!
这种事,从他嘴里说出来,跟家常便饭似的!
我的天呐!
真不愧是铁面无私的判官!
大伙儿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佩服二字!
刘基一个劲儿地夸奖:“伯宁,你太牛了,这事要让我来干,肯定没你那么利索!”
“没错!”
一旁的羊耽也是满心钦佩地说:“我记得去年泰山那边抓奸细,仨月才抓了一百二十八个,伯宁这几天抓的人都已经超过那个数了。”
“就是!”
诸葛瑾点头赞同,“那份名单我当时也看了,确实不容易,花了整整仨月才搞定。”
值得一提的是,毛玠因为是陈留人,已经跟诸葛瑾换了岗位,去陈留上任了。
至于羊衜,因为曹操在东郡的影响力大得很,他还留在那儿工作,暂时回不来。
“过奖过奖!”
满宠连忙拱手:“效率高可不是我的功劳,全是主公的户籍制度给力,咱们突然改变策略,让对方措手不及,才有了这样的成绩。”
“好啦。”
韩义摆摆手,接着问:“伯宁,我更想知道这段时间你清除了兖州原来多少奸细,他们藏头露尾那么久,可不是好对付的。”
“主公真是火眼金睛!”
满宠真心佩服:“其实,这三百多人里,快一百人是去年就在泰山那边潜伏的奸细!”
“这么多?”
羊耽吓了一跳。
“可能还不止这些呢。”
满宠说得轻描淡写,羊耽听起来却像心上挨了一记重拳!
“嗯!”
“伯宁,你干得挺好。”
韩义对满宠的表现很满意。
今年可是兖州的关键时刻!
只有把基础打得牢牢的,将来才能大展宏图。
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韩义绝不能容忍出半点差错!
“不过!”
“还得继续努力。”
韩义叮嘱道:“特别是大规模开垦的时候,奸细的数量只会更多,手段也会更加隐蔽,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满宠躬身拱手:“主公请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
“报——”
就在这时,殿外又传来通报声。
一个士兵走进来,弯腰行礼:“主公,长安来的加急信件!”
“拿过来!”
韩义接过信,打开一看,顿时大笑:“哈哈!太好了,荀攸终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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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把我的房子拆了吧!”
“对!就是这间,这一片都拆掉!”
“麻烦大人登记清楚,我是李二狗,东郡濮阳人,有两套小院子!”
“你真想好了吗?最近天挺冷的!”
“这么冷的天都扛过来了,这点小事算什么,您尽管拆,我绝不后悔。”
“好嘞,登记好后你就先去拆迁办公室住下吧。”
“成,多谢啦!”
“……”
荀攸脸上满是尴尬。
这一路上,碰到的事也太离奇了。
老百姓居然主动把农具上交给了官府!
这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家伙什,怎么就舍得拱手让人呢?
韩义究竟用了什么招数,能让百姓对他如此信赖?
真是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直接让他三观都快震碎了——
老百姓居然心甘情愿地把自家的房子交给官府去拆!
这可是自个儿的家呀!
荀攸之前也去拆迁办公室瞧过,不就几顶行军帐篷嘛,虽说能遮风挡雨,但哪能和自个儿的房子相提并论?
这事真让人无语至极。
他感觉自己像是进了一个假县城。
这儿的百姓怎么这么糊涂呢!
带着满心的好奇,荀攸拦住了一个正在拆房的中年汉子:“大哥,您刚才让官府把您家房子给拆了?”
汉子点点头:“对,有什么不妥吗?”
“呃——”
荀攸更加迷糊了:“那您往后住哪儿呢?”
汉子指了指不远处的拆迁办公室:“那儿,拆迁办公室,还能管饭,挺不错的!”
“呃……”
荀攸的世界观差点没绷住:“大哥,那可是您的房子呀!”
汉子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听您这口音,是从外地来的吧?”
荀攸点头:“对,我是颍川的荀攸,刚到东郡!”
“难怪呢!”
汉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知道,官府说了,拆一间旧房子,就给我们建一间新房子,还不用我们花一分钱!”
“什么?”
“真有这等好事?”
这回轮到荀攸愣住了。
他觉得韩义这招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那可是房子呀!
得耗费多少力气、钱财和资源才能建起来,就这么白白送给百姓了?
汉子似乎看出了荀攸的疑惑。
但他才不在乎这些,骄傲地说:“你不知道,咱们州牧写过一首诗,别的我记不清了,但有一句我记得特别牢!”
“叫……”
汉子琢磨了半天:“哦对了,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瞧瞧人家的胸怀,这就是咱们兖州百姓的保护神!”
“唉……”
“跟你说了,你也不会懂的!”
那汉子挥了挥手,留下一句话就转身走了:“我得去开荒种地了,今天还有好多活要干呢,不过别担心,我们干劲十足!”
荀攸望着那个男人远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他明白,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但这终究只是书本上的理论罢了。
他从未料到真有人能做到这一点。
韩义,这家伙确实非同凡响!
荀攸对韩义的兴趣一天比一天浓。
这次到兖州,能碰到这样的场面,真是值了。
不过……
他更想去泰山瞧一瞧!
也更想见见兖州牧韩义!
“荀公达!”
突然,背后有人喊了一声。
荀攸回头一瞅,看见一个长得帅气、气质不凡的小伙子,带着两个书生,一脸笑容地向他走过来。
“你是……”
荀攸皱起眉头,有点纳闷。
“哈哈!”
那人笑了笑说:“我就是韩义,字佳恒。”
荀攸一听,眼睛立刻瞪大了:“什么?你就是兖州牧韩义?”
韩义摊了摊手:“没错,就是我,如假包换!”
“嘶——”
荀攸吸了口冷气:“你怎么知道我到东郡了?”
韩义微微一笑:“其实,你一进兖州,我就知道了。”
“那时候?”
荀攸抓住了重点。
他琢磨着,韩义可能是通过打听知道他的行程的。
但传消息需要时间,兖州地形挺复杂,东西距离老远了,从东郡到泰山,送信至少要半天。
再加上确认身份的时间……
在他看来,他们至少得明天才能见面。
怎么可能现在就在东郡撞上了!
荀攸越是这么想,就越好奇,越好奇就越想了解韩义。
“哈哈!”
韩义也没多废话,直接邀请:“走吧,咱们去泰山,我都备好酒菜了,给你接风,然后咱们好好聊聊!”
“荀公达!”
“我家主公一直盼着你呢!”
羊衜拱手笑着说:“我是泰山的羊衜!我一知道你的行踪,就派人给主公送信,主公这才骑着快马赶过来见你!”
飞鸽送信?
荀攸有点懵,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荀公达,马都备好了,咱们这就出发吧?”
旁边的刘基挥了挥手。
羊衜还伸出手要扶他上马。
这两人配合得太好了,荀攸想拒绝都没机会。
一群人骑着马,扬起鞭子,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到了泰山郡,从外面看,奉高城的防御加强了点。
可荀攸一踏进城里,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街道全是大块青石铺的,宽有十丈,是城里最高档的路。
平时走起来挺有面子,打仗时军队走也不受影响。
两边的商铺排得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是精心规划的。
这硬件设施够牛,但更让荀攸吃惊的是,他刚进城,所有的老百姓都回头去看旁边的韩义。
那眼神里有信任也有尊敬,明显不是给他的,是给韩义的。
他实在弄不明白,韩义有什么本事能让大家这么信服。
韩义这人,真是走到哪儿都吃得开,连荀攸都直呼不可思议。
有人特意给他送鱼来,说是想让他家闺女尝尝鲜,结果韩义愣是没要,还说要带闺女一起去河里摸鱼。
荀攸瞧见了这一幕,心里头暗赞,这才是真正的深得民心呐。
回到州牧府,宴席早就摆好了。
韩义以前在企业里混得风生水起,酒桌上的规矩那是一套一套的。
大家伙儿谈笑间,气氛热得跟夏天似的。
酒没少喝,就连平时挺含蓄的荀攸也被这股子热乎劲儿给带跑偏了。
等荀攸再清醒点的时候,外头已经是漆黑一片了,韩义还给他端来了醒酒的汤水。
“这酒……”
荀攸揉着脑袋,吸了口冷气,“怎么这么猛?”
“哈哈!”
“那当然。”
韩义笑着,压低声音说:“这可是咱们泰山的特产酒。”
意思很明显,别的地方想找这样的酒,门儿都没有。
顺便一提,
这酒是用蒸馏技术做出来的。
虽说跟现在的酒比起来,酒精度数还不算高,但比起东汉末年那会儿浑浊不堪的酒,那可是好喝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睡了多久?”
荀攸喝了口醒酒汤,好奇地问。
“大概俩小时吧。”
韩义瞅了眼外面的天色,轻声回答。
在这儿待久了,
就算没有手表,也能估摸个大概时间。
从某个角度来说,
这也算是种生活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