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沙海市内,一名军官抬头望天,满脸凝重地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不过我们已经在组织人手了,现在正准备上去一探究竟!”
回答他的同伴语气凝重,脸色也很不好看。
此刻的沙海市,刚刚收到的巨大创伤尚未修复。
甚至就连城内的秩序都还没来得及重新建立。
意外就这么再次降临了。
而且,望着那灰蒙蒙的、正在坠落的天空,这次的袭击,绝对不比虫潮弱。
那突然出现的大片云雾遮天蔽日,犹如张开巨口的恶兽,想将沙海市一口吞下。
那种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的压迫感,令不少妖族士兵都冷汗直流。
更何况是城中那些还没从上一场战争中恢复过来的平民百姓们呢?
“啊啊啊——!”
不知是谁先爆发了尖锐的惊叫声。
就犹如按下了什么开关般,因为恐惧而怔愣在原地的人们惊慌失措的逃窜起来。
他们被吓破了胆,求生欲驱使着他们向外跑去。
但是,捕猎者会放跑已在笼中的猎物吗?
当然不会。
下一刻,威压在白雾压下前,先一步落在了沙海市所有的生物身上。
所有妄图逃离的妖族被钉死在原地。
那轻飘飘的如风般拂过的灵压竟然让他们一起感到无法呼吸。
配合着不断下压的、灰蒙蒙的天空。
一部分妖族再也承受不住心理上的畏惧与压力,当场倒地不起。
留在沙海市的妖族军队中,实力最强的一部分成员绝望的停留在原地。
他们原本是想飞到天上查看情况的。
可现在,他们根本无法动弹。
“完了。”
不知是谁的低喃,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诠释了所有人的心声。
下一刻,加速坠落的云与大地碰撞。
“嘭——!”
沉闷的巨响传来。
细碎而坚硬的羽粉像是子弹般砸在沙海市上。
最先死的是在建筑物遮挡之外的妖族。
紧接着,建筑物开始坍塌,建筑内的妖族们也都纷纷遭了殃。
沙海市在被羽粉蹂躏时,城市之外的地方却毫发无损。
坠落的灰色天空真的就如同一层云雾般,环绕在广袤的沙漠上。
羽粉开始吸收城中死去妖族的血肉,凭借这股能量进一步扩大。
恣睢则很是轻松的断开能量供应。
随后一边吃着存量不多了的血肉结晶,一边把感知投入到浓雾之中。
来自羽粉的信息庞大且繁杂,一股脑的涌入到恣睢的脑海中。
久违的,恣睢的大脑隐隐抽痛。
他很快就习惯了这种感觉,飞速运转的大脑在Rc细胞的不断修复下超频运转。
大量无用信息被排除,先前战争留下的灵能波动也被筛去。
足足过了三分钟,恣睢才在沙漠偏东的位置发现了一丝微弱的灵能波动。
发出波动的地方,是一具已被黄沙埋藏的兽类残骸。
尸骸受损严重,几乎被附近的肉食动物吃了个干净。
就连残存的骨架,也都不是很完整。
所以,恣睢很难判断它是个什么品种的兽类。
但恣睢敏锐的感知,还是让他察觉到了尸骨上残存的能量波动。
浓雾不再漫无目的的扩张,而是收缩后沿着东方蔓延,抵达尸骨所在的区域。
恣睢开始仔细探查那尸骸,自然就不再关注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沙海市。
云雾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天空”坠落后的一片残局。
忙碌着四处开战的妖族不知是对这里的军部相当有信心。
他们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在兰苕洲中部最重要的港口已经化作一片废墟了。
恣睢可不管他们事后会不会因此发疯,他现在只关心癫狂之眼的下落。
根据那死去兽类的刻印在尸骨上的划痕,他猜测着当时的情形。
这只倒霉的兽类恰巧路过此地,然后相当倒霉的挡在了快速掠过的癫狂之眼前面。
当时刚刚脱困的癫狂之眼正在争分夺秒的远离沙海市,自然不会刹车或转向。
于是,它直接撞向了那只挡路的兽类。
下一刻,子弹般的眼球透体而出,癫狂之眼没有任何停留的往前冲去。
原地,就只剩下了即将被其他动物分食的尸骸。
癫狂之眼是在全力赶路,周身定然缠绕着浓烈的灵能。
因此,这一击不仅在兽类的骨头上留下了划痕,还留下了一缕灵能。
恣睢就是靠着这即将消散的灵能,锁定了癫狂之眼逃离的方向。
沙漠东面,承载着兽族主脉聚居地的大片山林。
……
“呼…呼…”
迟谙压低自己喘息的声音,奔走在昏暗的林间。
他的身形灵活,茂密的枝干、灌木无法他片刻;
速度奇快,身后的追兵只能远远看到他路过时黑袍掀起的枯叶。
但是,高速运动是有代价的。
此刻的他,体内灵能已经燃烧了大约三分之二。
加上他逃跑就是因为,他从沙海市回来也没过多久,本就还没恢复到最佳状态。
再不摆脱身后那个阴魂不散的兽族,他就该被抓住了。
他抬手,熟练的撕扯下自己耳边长出的墨色耳羽。
在迅速掠过某处开着白色小花的灌木丛时,将带着不死细胞的耳羽夹在了叶片的阴影处。
花朵浓烈的气味掩盖住了那一丝血腥味。
所以,专注于追踪迟谙的兽族根本就没注意到灌木丛中边缘锋利的耳羽。
“嘶!”
兽族的腿部中招,墨色的耳羽被迟谙控制着,想要钻入他的皮肉中。
那个兽族可不是白痴。
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短暂的顿住脚步,抽出身上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向大腿刺去。
在耳羽中的不死细胞准备开始入侵身体、在此扎根前,匕首直接剜走了那块皮肉。
血淋淋的肉块被兽族用灵能震碎销毁,剜肉造成的伤口则用灵能止住血。
做完这一切不过一秒,下一刻,灵能临时填补了兽族腿部肌肉的缺失。
于是,他便无视了疼痛,再次追了上去。
这次,明明没有看见迟谙的身影或明显的痕迹。
但是,这个兽族仍然朝着迟谙所在的地方追去。
根本没有片刻的停顿、思考。
迟谙凭借自己能够感知到危险的直觉,判断出了追兵再次跟了过来。
这下,他心里清楚了。
一定是他身上的某样东西,暴露了他的行踪。
鉴于他先前留在这片森林里没有暴露过,那东西就一定是最近获得的。
迟谙猜测,大概率是那枚融入到了他身体里的癫狂之眼。
这就不好办了。
如果真的是它,迟谙也没办法取出来啊。
这就变相的说明了一件事,继续逃下去没有意义了。
迟谙的脚步停下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拼一拼,杀了后面的这个追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