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府佛堂内,周氏一脸枯槁的坐在那,眼眶发黑,一看就是连续几日未好好休息,身着一身素衣,早已没有了往日官夫人的雍容华贵。
“主子,膳食送来了,主子您好歹吃一口。”
周氏扫眼过去,只见托盘上就是两碗清粥、一碟青菜、一碟腌菜还有两个发黄的杂面馍馍。
“拿走,这是给人吃东西么?那些狗奴才。”
周氏自小锦衣玉食的,何曾吃过这些,就连斋戒日,厨房准备的素食也是色香味俱全的。
“主子,如今我们现在的情形,您就将就吃一口吧。”
“拿走!不吃,就算饿死也不吃。”周氏说完,反手想打翻托盘,幸好翠柳眼疾手快,及时拿走托盘。
“主子,如今今非昔比,二少爷一直没消息,就算是为了等到二少爷,您也要活下去。”
翠柳说完,将托盘放好,拿起自己的碗吃了起来,东西不多,但最起码不会饿死,她很庆幸,如今还有个容身之所,要是被赶出上官府,等她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周氏仍然没有吃东西,翠柳也没再劝她,还是被饿狠了,一旦饿狠了,总会过来吃的。
顾言明和林晚秋去佛堂是在五日后,林晚秋让梅嬷嬷准备了点素食,二人到佛堂时,正好是晚膳时间,一进去,就见主仆二人正围坐在一处,见二人进来,翠柳赶忙起身。
“哟,正在用膳呢,正好,我带了点素食,给夫人加餐。”
“谢谢大少夫人。”
“这次的事情,是你们的手笔吧,我以前真是小看你们了。”
“夫人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们可没逼着你放印子钱,这事可赖不得我们。”
“确实,技不如人,不能怪别人。当初我就不该心软,不然你以为你能平安长大么?”
“难道还要我谢谢你不杀之恩?”
“我知道你们今日来的目的,我可以都告诉你们,但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罢了,我自己查。条件什么的就免了吧。”
“我的条件很简单,只是让你们以后机会照拂下徵儿,他这人本性不坏,就是被我宠坏了。”
“好,这件事我答应了,只要上官徵不作奸犯科,以后有机会了,我会帮他一把,我说到做到。”林晚秋知道顾言明还是挺在乎当年真相的,在顾言明开口前,抢先回答道。
“好,我信得过你。”
“当年,我在一次庙会上认识的上官闵,被他的外表和学识吸引,想着我门家世相当,正当我与父兄商量要嫁给他时,突然听到丹阳郡主与他定亲的消息。
年少时,我与你母亲多数不对付,因为我俩有那么一点点姻亲关系,小时候就经常拿来与你母亲作比较,家里长辈也经常数落我,久而久之,只要一见到你母亲,我就想要跟她抢东西。
上官闵本就是我心中中意的,自然不会放过,可是那人正经的很,不管我怎么撩拨,他都无动于衷。直到他们成婚第三年,家里长辈发了最后通牒,说我要是再不成婚,就把我送去老家,那时候我还是不死心,就让人传了一封书信,约他在护国寺后山见面。
那天我等了好久,直到月亮高挂,本以为他不会来了,可他竟然来了,他拉着我的书说,他其实也心悦我,只是惧怕你娘的权势,才跟她虚与委蛇,后来,那我被情爱冲昏了头,竟与他在那野外凉亭行了夫妻之事。
后来每次我俩见面,他都会有意无意的在我跟前抱怨,有次竟然直接跟我说,他想一不做二不休,但是府内的丫鬟婆子都是你娘的人,他害怕东窗事发,害了整个上官府。
那时候我就自告奋勇,让我哥搞来了药,在那次宴会上,找人伺机下了手,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我顺利嫁了进来,我当时以为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直到我与他成婚第二年,我那日见他一直在书房,怕他累着,就想去找他。
那天很奇怪,一路上走到书房,竟然都没有人,我就这么一路畅通的到了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原来,当年你娘撞见了不该看见的,才被算计死的,要不是你娘是郡主,怕是当场就暴毙了,而我正好是自己撞上来的趁手工具,可笑我竟然以为我与他两情相悦。“
“所以,你知道那日书房的是谁?”
“不知道,但是每隔两个月的月中,他会来府里,而且那天整个上官府都会变得很安静,应该是在吃食里动了手脚,不过这半年没再出现过。”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给他下药的?”
“这你们也查到了?确实,药是我下的,说到这,你应该谢谢我,不然她也不会想到你,你也不会这么顺利回来。”
“好了,我知道的都说完了,记得你们答应我的事情,至于你母亲,等我下去了,我自会去找她赎罪。”
周氏说完,也没吃林晚秋带来的吃的,自顾自地跪在佛祖面前,开始诵经,顾言明见状,只得拉着林晚秋出门,临出门,身后想起周氏的声音:“书房里应该有密道,不过这是我的猜测。”
没做停留,二人出了佛堂,回了自个儿院子,路上一直在思索周氏最后说的话。
“你说,她刚说的出现在书房的人,是不是那····”林晚秋虽然没说出名字,但是从嘴型看出她说的是谁。
“也不是没有可能,说不定人家根本不在封地,那里的只是个替身。从那销金窟来看,他们所图甚大。”
“那书房?你打算去看么?”
“去是肯定要去的,只是得找个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