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眼底浮现出森冷之意,“老爷,这水可是干净的。
水中若加白矾,非亲生也能成父子;
如果加入清油,两滴血不会相融。
妾身看着小公子与刘管家像是一个模子里刻的。
让他们也验验,这样就真相大白了。
实在不行,我听说神医堂还有一个叫知父宝的亲子测试仪,是不是父子一验便知。
是真的假不了,是假的也别想李代桃僵。”
王侍郎脑中想着凤浅浅的话,直视着那两碗水,眼眸中蒙上一层阴翳,语气不善:“再验!”
七姨娘哭诉:“老爷,您已经验过一次,何苦当着众人的面再验,您想过后果吗?”
王侍郎面上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大夫人拧眉,瞪着她,呵斥:“闭嘴,把你的小心思收起来。
我王家的偌大家业,岂能让一个野种来继承,验血!”
家丁马上将小公子拉过来,一手拿着银针。
小公子呜呜地哭起来:“我明明是父亲的儿子,为何还要验,不是验过了嘛。”
他奋力挣扎着……
又上来一个家丁将他束缚住,拿起银针直刺小公子中指的指腹,挤了几滴血,分别滴在两个碗中。
王侍郎眉头紧皱,眼睛死死盯着白瓷碗中两滴血的一举一动。
两滴血都站在原地,丝毫没有握手言和的意思。
当即剜了七姨娘一眼,面容变得狰狞。
大夫人嘴角勾起的笑意似乎从心底发出,她看向七姨娘。
自从她生了儿子,在府中是目空一切,有恃无恐,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
大夫人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她,声音尖酸刻薄:“七姨娘,想不到这孩子是个野种。
你为了争宠,胆子不小。
老爷,这个贱人敢背着你与别人私通,让您名声扫地。
您可是侍郎,要是让文武百官知道您养了六年的儿子竟是野种,还如何在朝堂上立足,这个祸害留不得。”
王大人看向管家:“让他也验!”
刘管家吓坏了,这些年他在侍朗府兢兢业业,是别无二心。
此刻,他怕了。
两个家丁上前,强行扎在他的指腹上。
几滴血滴在另一个碗中,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两滴血竟然相融。
大夫人眼中喷火:“七姨娘,你个贱人!
竟然和管家暗通款曲生下孽种,来人,将七姨娘沉塘。”
七姨娘吓得六神无主,跪到王大人的身前,声泪俱下,声音急促:“老爷,我错了,你不要将我沉塘。
她们生的都是女儿,我怕这一胎再是女儿,老爷您就没有希望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王珩身体晃了晃,“来人,将七姨娘杖毙。”
“不,老爷,您不要杀我,好歹我也陪了您七八年!”
七姨娘跪着向前走:“老爷,我求求你,这些年,我从没对你有二心。
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老爷。
他虽然不是你的亲子,但这六年来,是不是给您带来了很多快乐,您不再担忧后继无人。”
王侍郎陷入回忆,自从有了福生,有了动力,不再担心死后没脸面见王氏的列祖列宗。
可如今······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心头的怒火噌地窜上来,“带下去!让其他姨娘出来观礼。”
七姨娘哭喊着:“老爷,你不能这样绝情。”
小公子拉住七姨娘的衣角,“姨娘,姨娘!”
刘管家吓得双腿直打颤,看着七姨娘离开的身影,“你可把我害惨了!”
他跪下:“大人,奴才错了。
之前,奴才自知罪该万死。
我已经有几个儿子,根本不想染指大人的女人。
可七姨娘似乎看到奴才能生儿子,便下药与她有了第一次。
没想到只是那一次,便有了这个孩子。
求您看奴才鞠躬尽瘁的份上,饶了奴才。”
大夫人冷哼一声:“你也在劫难逃,来人,将刘管家杖毙。”
刘管家求着:“大人,我父亲是为您挡刀而死,他从来没求过您什么。”
王珩听到这番话,忠仆护主的一幕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他最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老管家那一刀换你一命,把这个孩子一并带走。”
小公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扑到王珩的怀中,“父亲,你不要赶我走,我不跟他走。”
王大人一把推开他,“老夫不是你的父亲,刘管家才是,滚!”
小公子和刘管家被赶出府。
出了府,刘管家为难,家里的恶婆子无比凶悍,福生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其他姨娘都站在院中,看着一棍棍打在七姨娘的身上。
大夫人威胁:“好好看看,这就是背叛老爷偷人的下场。”
其他人都低着头,听着七姨娘凄惨的叫声,直到最后没了动静。
一家丁试了试其鼻息,转身喊着:“大夫人,七姨娘死了。”
大夫人扫了七姨娘一眼:“拿草席卷起来,扔去乱葬岗喂野狗吧。”
众位姨娘一个个都脸色煞白,吓得手不住地颤抖着,各自回房。
其他能听到心声的大臣们,都想知道凤浅浅说王大人的话是否成真。
相继派得力之人到王侍郎府打探消息,包括一个大内侍卫也悄悄潜进王侍郎的府邸。
事实证明,凤浅浅的心声成真。
那些有私密事的大臣对凤浅浅是又怕又恨。
而有的人则希望凤浅浅天天上朝,吃别人的瓜也是一件乐趣,他们各怀鬼胎。
·······
大周的科举制度与其他国不同。
凤云朗已是举人,要先参加三年一次的会试,如果高中,就会成为贡士。
下一次参加皇帝亲自主持的殿试,才有进三甲的机会。
今年为了选拔人才,填补那些官位的空缺,皇上增加恩科。
而凤云逸也快要参加乡试,想考个举人。
当年,在凤丞相一时头脑发热的调教下,凤云逸好歹混了个秀才的名额,此次考试要拿到举人的资格。
二人相差一个等级。
后日凤云朗就要进考场,凤浅浅带着凤沉鱼出府,准备给他买些用品,她们只带了海棠和珍珠两个丫鬟。
她们从墨染斋出来,准备去买几件衣袍。
这时,身后传来一女子凌厉的声音: “凤沉鱼,你个贱人,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