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的晚霞刚给青云鼎镀上金边,山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柳韵涵正给十师兄包扎被玄冰划伤的手指——这货为了抢最后一串麻辣鱿鱼丝,居然一头撞进冰窟裂缝里——就见罗倾城扶着个浑身是血的中年修士跌跌撞撞冲进来,腰间的符器腰带“叮叮当当”掉了好几块碎片。
“爹!”罗倾城惊呼,“您怎么伤成这样?”
柳韵涵定睛一看,来人正是罗家宗主罗沧海,他左胳膊耷拉着,道袍上全是焦黑的爪印,嘴角还挂着紫黑血迹,显然中了剧毒。十师兄吓得把鱿鱼丝都扔了:“我的天!罗伯父这是被啥咬了?比我上次被人鱼公主的情敌打的还惨!”
“别废话!快扶到丹房!”柳韵涵赶紧招呼小道童,“十师兄你去烧‘化毒汤’的水,记得多放姜片,去去毒腥味!”
罗沧海被抬到丹房,紫虚真人捏着他的手腕号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是‘千机百裂爪’的伤,还中了‘蚀骨散’!谁下的手这么狠?”
罗倾城眼泪汪汪:“是鬼面人!他们抢走了罗家的‘万符归宗盘’,我爹去追,结果中了埋伏……”
“万符归宗盘?”紫虚真人脸色一变,“那可是能镇压万种符器的宝贝!鬼面人抢它干嘛?难道……”
柳韵涵递上刚熬好的化毒汤,心里咯噔一下——血煞珠、灵蛇窟、符器失窃,现在连镇压符器的盘子都被抢了,这鬼面人到底想干嘛?
“别管他们想干嘛了,”十师兄端着姜汤进来,“先给罗伯父治伤要紧!师妹,你那‘九转解毒丹’还有吗?给罗伯父来一颗!”
“早就没了!”柳韵涵白他一眼,“上次你失恋吞了三颗,当糖豆吃了!”
罗沧海勉强喝了口汤,哑着嗓子说:“不碍事……我罗家有‘符器疗伤诀’,只要有足够的灵玉……”
“灵玉好办!”紫虚真人立刻掏出块拳头大的白玉,“先拿着用!韵涵,去把我床底下的‘千年人参’挖出来,给罗兄炖汤!”
“师尊!那人参您不是说要留着炖给大师兄出关吃吗?”柳韵涵惊呼。
“大师兄闭关还早着呢!”紫虚真人瞪眼,“救人要紧!再说了,罗兄这伤不好好补补,以后谁给老夫画‘招财符’?”
柳韵涵无奈,只好去挖人参。等她抱着人参回来,丹房里已经乱成一锅粥——十师兄把姜汤熬成了辣椒水,辣得罗沧海直吐舌头;罗倾城在给父亲贴“ 复原符”,结果手滑贴成了“痒痒符”,痒得罗沧海直打滚;紫虚真人则对着青云鼎念念有词,想炖人参汤,却把鼎盖当成了锅盖。
“停!都停!”柳韵涵大喊,“十师兄你去墙角罚站!倾城表妹你换‘镇痛符’!师尊您老人家去前殿打坐,别添乱了!”
好不容易把罗沧海安顿好,柳韵涵累得瘫在椅子上。十师兄凑过来:“师妹,罗伯父来了,以后是不是得管饭?他家的符器饼可好吃了……”
“管饭是小事,”柳韵涵叹气,“关键是多了俩大活人——二师兄刚化神要巩固修为,罗表妹得照顾她爹,以后丹房的活计还不都落我头上?”
“还有我呢!”十师兄拍胸脯,“我帮你!”
“你?”柳韵涵上下打量他,“你不把丹炉炸了我就谢天谢地了!上次让你碾‘凝霜草’,你给碾成了辣椒面!”
十师兄蔫了:“那……那我负责吃?帮你试毒?”
“去你的!”柳韵涵踹他一脚,“赶紧去把人参汤看着,别让它糊了!”
接下来的日子,太极宫彻底成了“罗家驻跸地”。罗沧海躺在丹房养伤,每天要喝三碗柳韵涵特制的“符器化毒汤”——里面除了人参灵芝,还得加三勺罗家秘制符器粉,说是以符引药;二师兄云野在隔壁闭关巩固化神修为,时不时飘来阵阵符篆金光,把丹房的墙壁都映成了八卦图;罗倾城则寸步不离照顾父亲,顺便在丹房角落画符,说是“以符静心”,结果把柳韵涵的丹方都画成了符纸。
柳韵涵感觉自己像个陀螺,每天除了炼药、熬汤、伺候十师兄,还要给罗沧海换药、给二师兄送灵食、帮罗倾城找符纸。十师兄倒是乐得清闲,每天抱着碗蹲在丹房门口,等柳韵涵把刚熬好的汤端出来,就第一个冲上去喝,还美其名曰“帮罗伯父试毒”。
“师妹!今天的汤里是不是多放了‘麻辣鱿鱼丝’?”十师兄咂咂嘴,“挺香的!”
柳韵涵正在给罗沧海包扎伤口,手一抖,绷带差点勒死他:“那是‘活血辣椒’!给你罗伯父通经脉用的!你要是再偷吃,下次放‘断肠草’!”
罗沧海吓得赶紧摆手:“别别别!老夫这伤刚好点,经不起折腾!”
罗倾城在一旁偷笑,递过一张刚画好的符:“韵涵师妹,你看这张‘清洁符’,能自动刷锅,送你了!”
柳韵涵接过符,往丹炉上一贴,果然看见炉壁上的药渣自己动了起来。可没等她高兴两秒,符纸突然冒出黑烟,炉渣全变成了辣椒面,喷了她一脸。
“咳咳!倾城表妹,你这符……”
罗倾城脸红了:“不好意思师妹,刚才画符时,十师兄的鱿鱼丝掉在符纸上了……”
十师兄在一旁不好意思地挠头:“嘿嘿,手滑,手滑……”
柳韵涵欲哭无泪,感觉自从罗家来了,她这社畜的工作量直接翻倍,还得随时防着十师兄的鱿鱼丝和罗倾城的“美食符”。紫虚真人倒是清闲,每天带着老酒鬼去隔壁山头“探讨人生”,美其名曰“给罗家空间养伤”,实则是躲着罗沧海催他还当年借走的符器。
这天,柳韵涵正在炼“复骨丹”,突然听见丹房外传来十师兄的惨叫:“哎呀!罗伯父您轻点!疼!”
她赶紧跑出去,只见罗沧海居然下地了,正追着十师兄打,手里还挥着柳韵涵的丹铲:“你个混小子!把老夫的‘符器疗伤丹’换成了麻辣鱿鱼丝!想害死老夫啊?”
十师兄抱着头乱窜:“我错了罗伯父!我看您总说药苦,就想让您尝尝鱿鱼丝的美味……”
“美味个屁!”罗沧海气得吹胡子瞪眼,“老夫刚要运功化毒,嘴里突然辣出火来,差点走火入魔!”
柳韵涵赶紧拦住:“罗伯父您别生气,伤还没好呢!十师兄你也太过分了,那是疗伤丹药,能跟鱿鱼丝比吗?”
十师兄委屈地说:“可是师妹,你不也经常把丹药做成零食味吗?上次那‘养颜丹’不就跟桂花糕似的?”
“那能一样吗?”柳韵涵叉腰,“我那是‘药食同源’,你这是‘胡闹!’”
罗倾城赶紧扶着父亲坐下,给柳韵涵使眼色:“师妹,您别生气,我爹也是刚能下地,一时激动……”
柳韵涵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突然觉得很疲惫。社畜的生活已经够难了,现在还得伺候伤号、管着吃货师兄、帮着迷糊表妹,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好了好了,”她叹气,“十师兄你去后山砍三捆‘凝神草’,没砍完不准吃饭!罗伯父您回房躺着,我再给您炼一炉正经的复骨丹。”
罗沧海哼了一声,总算放过了十师兄。柳韵涵刚想回丹房,罗倾城却拉住她,小声说:“师妹,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柳韵涵傻眼,“羡慕我天天当苦力?”
“不是啦,”罗倾城脸红了,“我羡慕你能把日子过得这么热闹。以前在罗家,除了画符就是炼器,冷冰冰的。现在在太极宫,虽然乱了点,但有十师兄逗乐,有师尊胡闹,还有你……虽然总骂我们,但心里是好的。”
柳韵涵愣了愣,我啥时候骂过你们,你是师嫂,我可不敢骂你。看着罗倾城真诚的眼睛,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是啊,虽然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得给十师兄擦屁股,但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好像也没那么累了。
“行吧,”她拍拍罗倾城的肩膀,“既然羡慕,以后就多帮我干点活,别再把清洁符画成辣椒符了!”
“嗯!”罗倾城用力点头。
这时,十师兄抱着一捆歪歪扭扭的草回来,哭丧着脸:“师妹,后山的凝神草都被我砍成辣椒苗了……”
柳韵涵扶额:“算了算了,你去把罗伯父的‘符器疗伤丹’重新炼一遍,这次再敢放鱿鱼丝,我就把你扔进毒瘴谷喂蜘蛛!”
“别啊师妹!”十师兄哀嚎,“我宁愿去砍草!”
夕阳下,丹房里又响起了十师兄的惨叫和柳韵涵的怒斥,罗沧海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罗倾城则偷偷给柳韵涵的丹炉贴了张新画的“加速符”——这次她可检查过了,上面绝对没有鱿鱼丝。
柳韵涵看着这一切,突然笑了。社畜的修仙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有干不完的活,有闯祸的师兄,有麻烦的伤号,但也有热乎乎的汤,有真诚的笑容,有吵吵闹闹的温暖。
嗯,下次炼药时,给罗伯父的汤里多加点糖吧,省得十师兄又想拿鱿鱼丝换。至于十师兄?就让他先把丹炉里的辣椒面清理干净再说!这社畜的日子,还得继续打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