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的铸剑炉喷出紫火时,夜不凡正用指尖擦拭“流影剑”的剑穗。穗子上系着半片褪色的琉璃花瓣——那是三百年前他在冥界忘川捡到的,花瓣纹路与传说中霓裳仙子的裙摆暗合。此刻炉中紫火突然暴涨,他后颈的剑形胎记猛地发烫,化神雷劫竟提前降临。
“夜师兄!快躲进铸剑炉!”韵涵抱着“避雷丹”冲进炼器房,却见紫火已将夜不凡吞噬。他周身腾起剑罡,流影剑自动出鞘,在半空织出十三重剑网。第一道雷劫劈下时,剑网爆发出万道青光,竟将雷火炼化成了剑形丹砂,簌簌落在炉底。
“好个剑修化神!”紫虚真人拄着酒葫芦晃进来,胡子被雷火燎得卷曲,“当年你祖师爷化神时,用的就是‘万剑归宗’抗劫!”敖冰躲在龙柱后,龙尾卷着三枚“定雷珠”,结果刚扔出去就被夜不凡的剑罡震成了齑粉:“我去!这剑势比我爹的龙息还猛!”
第五道雷劫最为霸道,带着灭世威压砸向剑罡。夜不凡想起古籍记载的“剑心通明”,猛地将流影剑刺入铸剑炉。炉中紫火与雷劫共鸣,竟在他识海深处炸开——三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忘川河畔,白衣女子将琉璃花瓣塞给他,鬓角的琉璃簪映着彼岸花灯,“若有来世,我在彼岸等你。”
“霓裳!”夜不凡脱口而出,剑罡突然暴涨。流影剑吸收雷火,剑身上浮现出忘川河的纹路,剑尖直指虚空裂缝。云清寒甩出琉璃盏,盏中飞出的“引路蛊”与剑纹共鸣,竟在雷海中撕开道通往冥界的口子:“夜师兄!忘川彼岸的琉璃花,或许能解你的心魔!”
雷劫尚未散尽,夜不凡已御剑冲进裂缝。忘川河水呈墨色翻涌,无数怨灵抓扯他的道袍,却被流影剑的剑罡斩成飞灰。他循着琉璃花瓣的气息来到彼岸,只见血色花海中,一座琉璃亭孑然而立,亭中石桌上放着半块琉璃玉佩,正是他三百年前丢失的那半。
“你终于来了。”亭后转出个白衣女子,鬓角的琉璃簪流光溢彩,正是当年的霓裳仙子。她指尖拈着朵琉璃花,花瓣却泛着灰败之色:“三百年前我为护你渡忘川,被冥王种下‘蚀魂蛊’,如今魂体将散,唯有……”
话音未落,冥王的黑影突然笼罩花海:“太极宫剑修,竟敢擅闯冥界!”他手中的魂锁链缠住霓裳,琉璃花瞬间凋零。夜不凡怒吼一声,流影剑爆发出化神期巅峰剑意,剑招“忘川斩”劈出时,竟将忘川河水斩出条旱道。
“用剑心融蛊!”霓裳将琉璃玉佩抛向他,“当年你我合佩能定魂魄,如今……”夜不凡接住玉佩,两半相合的刹那,识海中的剑形胎记化作实体剑,与流影剑共鸣成阴阳双鱼。他猛地将双剑插入忘川河,剑罡所及之处,怨灵竟化作点点星光。
冥王的魂锁链被剑罡震碎,惊怒交加下祭出“灭魂雷”。夜不凡将霓裳护在身后,剑罡硬抗雷劫,流影剑却在此时崩裂——剑刃碎成万千流萤,竟将蚀魂蛊从霓裳体内逼出。琉璃花吸收流萤,瞬间恢复璀璨,花瓣飘落时,竟在忘川河上织出座琉璃桥。
“这是……琉璃同心桥?”霓裳抚摸着花瓣,眼中泪光闪烁,“千年前我与你本是铸剑仙侣,因冥王觊觎琉璃心,才让我们生生世世分离。”她指向桥那头,“你的流影剑,本是用我半颗琉璃心所铸。”
夜不凡看着手中的断剑,剑柄处果然露出半颗琉璃心。他想起三百年前在忘川捡到的花瓣,原是她魂体消散前的执念。此刻化神雷劫的余威透过裂缝传来,竟与琉璃心共鸣,断剑重新凝聚,剑身刻满了霓裳的剑招“琉璃影”。
“跟我回太极宫!”夜不凡握住霓裳的手,琉璃桥在脚下延展。冥王想追,却被桥上的剑罡灼伤,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踏入裂缝。回到太极宫时,铸剑炉的紫火恰好熄灭,夜不凡的流影剑已进化为“琉璃心剑”,剑柄的琉璃心正与霓裳鬓角的簪子共鸣。
韵涵举着手机直播,屏幕上全是“夜师兄情圣”的弹幕;敖冰用龙息给琉璃心剑降温,结果把自己的龙角烫成了金色;紫虚真人灌下整壶酒,胡子上挂着忘川带回的星光:“好!当年老夫就觉得霓裳那丫头不是凡品,原来是琉璃心转世!”
当晚,夜不凡在灵泉边为霓裳梳理长发。琉璃心剑插在泉边,剑身映出两人倒影。霓裳指着剑身上的纹路:“这是千年前我们合铸的‘情剑’,后来被冥王打碎,你我各执一半。”她从袖中掏出半块剑鞘,与夜不凡的断鞘相合,竟拼成完整的琉璃剑鞘。
苏妙妙蹲在假山后,往喜酒里加了“忆情蛊”:“哀家倒要看看,这千年情劫有多酸!”结果蛊虫刚碰到酒液,就被琉璃心剑的剑意震成了蝴蝶;陈长老捧着丹炉求炼“琉璃丹”,被霓裳随手甩出的琉璃花瓣点化成了丹炉;最绝的是王大爷,非要教霓裳跳广场舞:“闺女,用琉璃花打拍子跳《忘川情歌》才够味!”
夜不凡看着霓裳与众人笑闹,想起三百年间寻她的坎坷:被误认为采花贼遭追杀,为闯冥界被雷劈成焦炭,甚至在万毒谷中为换一片琉璃花瓣,替云清寒养了三个月毒蛊。如今握着她的手,才知所有苦难都化作了剑上的流光。
“在想什么?”霓裳递来杯灵泉水,水面映着琉璃心剑的光,“其实三百年前我就守在忘川,看你每次化劫都念着我的名字。”她指着他后颈的剑形胎记,“这是千年前我用琉璃心给你刻的印记,说‘剑在人在,情在魂在’。”
紫虚真人躲在树后抹眼泪:“师父,您看这俩孩子,比四师兄那对还虐心!当年您要是给我也刻个胎记,我也不至于单身千年……”他打了个酒嗝,看见夜不凡正用琉璃心剑削了根木簪,簪头雕着朵栩栩如生的琉璃花。
这一夜,太极宫的灵泉倒映着琉璃心剑的光芒,也映着忘川彼岸带回的花香。夜不凡抚摸着剑身上的“霓裳”二字,终于明白,剑修的痴情从不在言语,而在三百年间踏遍黄泉的脚步,在化神雷劫中喊出的名字,在断剑重铸时融入的琉璃心。
敖冰偷偷给琉璃心剑镀了层龙鳞:“大师兄,这剑以后就是你的定情信物了,可别再弄丢了!”韵涵的手机弹出消息,是冥界判官发来的:“恭喜夜仙友寻得良缘,另:冥王托我问,能否借琉璃心剑斩个乱魂?”
夜不凡握紧霓裳的手,琉璃心剑在月下轻鸣。他想,下一次月圆时,或许该带霓裳回忘川看看,把那座琉璃桥加固些,再种满不会凋零的琉璃花。毕竟,这把剑的重生,本就始于一场跨越千年的追寻与等待。而太极宫的故事,也因这柄琉璃心剑,多了段剑影与花香交织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