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极宫的桂花刚落满一地,修真界的八卦飓风就刮到了太阴宫。宫主段天潼和他那只名叫“糖霜”的小兔子精道侣掰了,这消息比柳韵涵炼出九品仙丹还劲爆。紫虚真人得知消息时正在用青云鼎炒灵瓜子,当场笑得把锅铲扔到了房梁上,瓜子仁噼里啪啦砸在十师兄的道袍上,烫得他跳脚:“师尊!您悠着点!别把我的鱿鱼丝炒糊了!”
“糊什么糊!”紫虚真人抹着笑出来的眼泪,胡子都翘成了麻花,“段天潼那小子也有今天!想当年七夕节,他跟糖霜在我面前秀恩爱,说我是‘万年老光棍’,现在好了,兔子跑了,看他还怎么得瑟!”
柳韵涵刚把“消食丹”装瓶,闻言凑过来八卦:“师尊,段宫主和糖霜不是挺恩爱的吗?上次还看见他用月亮船给糖霜摘星星呢。”
“恩爱个锤子!”紫虚真人抓起一把灵瓜子塞进嘴里,“老酒鬼刚从太阴宫喝酒回来,说糖霜嫌段天潼不懂浪漫——你说他一个修炼寒冰诀的,能有多浪漫?上次糖霜过生日,他送了块万年玄冰,说‘冰清玉洁,亘古不变’,结果糖霜拿去当了捣药杵!”
十师兄啃着鱿鱼丝点头:“这确实不够浪漫。想当年我送人鱼公主珍珠,都是刻着情诗的!”
“拉倒吧你!”夜不凡拎着惊鸿剑路过,剑穗上还挂着片兔子毛,“我听说段天潼送玄冰就算了,关键是他把太阴宫的‘姻缘树’砍了做剑架,说‘情情爱爱不如剑道实在’,糖霜能不跟他急?”
正说着,传讯玉佩“叮”地一声亮起,段天潼的声音带着冰碴子传出来:“紫虚!晚上去‘忘忧楼’喝酒!不醉不归!”
紫虚真人立刻挺直腰板,对着玉佩冷笑:“不去!老夫忙着呢!再说了,光棍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像某人,刚失恋就想拉着别人当垫背的!”
“你才光棍!你全家都光棍!”段天潼的怒吼震得玉佩嗡嗡响,“上次七夕是谁被我们堵在丹房不敢出来?是谁说‘道心稳固,不屑情爱’?有种你别躲!”
紫虚真人脸一黑,把玉佩往桌上一拍:“反了天了!段天潼这小子,失恋了还敢跟老夫嘴硬!丫头!老十!备酒!今晚老夫就去忘忧楼,让他看看什么叫‘单身贵族的潇洒’!”
柳韵涵和十师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有热闹看”的兴奋。十师兄立刻蹦起来:“我去拿麻辣鱿鱼丝下酒!”柳韵涵则翻出珍藏的“醉仙酿”:“师尊,用这酒怼他,保证让他醉了还得夸您酒量好!”
忘忧楼里,段天潼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绸宫装,头发散着,手里捏着酒杯直晃悠,桌上堆着小山似的花生壳。看见紫虚真人带着跟班进来,他“啪”地把杯子顿在桌上:“来了?老光棍!”
紫虚真人挑眉坐下,让柳韵涵把醉仙酿往桌上一放:“哟,这不是刚被兔子甩了的段宫主吗?怎么,失恋了就知道喝酒?不像老夫,想喝就喝,自由自在!”
“自由自在个屁!”段天潼给自己灌了杯酒,辣得直皱眉,“糖霜说我不懂情趣,说跟我在一起还不如跟她的捣药杵谈恋爱!你说气人不气人?我送她玄冰她嫌冷,送她宝剑她嫌重,送她月亮她嫌圆……”
十师兄偷偷给柳韵涵递眼色,小声说:“跟我当年被人鱼公主嫌弃一模一样,送珍珠嫌小,送珊瑚嫌丑,送情书嫌字丑……”
柳韵涵赶紧塞了串鱿鱼丝堵住他的嘴,免得他勾起段天潼的伤心事。紫虚真人则慢悠悠地倒着醉仙酿,故意吧唧嘴:“哎呀,这酒真香!比某些人用玄冰泡的酒好喝多了,至少不冻牙。”
段天潼瞪他一眼:“你少得意!你以为你好到哪去?上次七夕,我跟糖霜看见你在太极宫后山对着月亮叹气,嘴里还念叨‘要是有个道侣能陪我看星星就好了’……”
“胡说!”紫虚真人老脸一红,差点把酒杯砸了,“老夫那是在感悟‘月有阴晴圆缺’的天道!跟情情爱爱没关系!”
“哦?是吗?”段天潼突然坐直身子,眼里闪过一丝狡黠,“那我怎么听说,你上次去青云宗‘打劫’,偷偷顺了老酒鬼师妹的发簪?还藏在枕头底下?”
紫虚真人“噌”地站起来,胡子都气歪了:“段天潼!你敢扒老夫的八卦!信不信我用青云鼎砸你!”
柳韵涵和十师兄吓得赶紧躲到桌子底下,夜不凡则淡定地给霓裳仙子传讯:“速来忘忧楼,师尊和段宫主快打起来了,场面比灵蛇窟还精彩。”
霓裳仙子赶到时,正看见紫虚真人举着空酒坛要砸人,段天潼则祭出太阴镜挡在面前,两人周围的桌椅已经全被震碎了,花生壳和鱿鱼丝飞得满地都是。
“两位前辈!冷静!”霓裳仙子甩出七彩绫罗,轻轻一卷就把两人隔开,“多大点事啊,不就是失恋和……单身吗?”
段天潼哼了一声,坐下灌酒:“要不是他先嘲笑我……”
紫虚真人也哼了一声,坐下嗑瓜子:“要不是他先提七夕的事……”
柳韵涵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拍着身上的花生壳:“我说两位师尊级别的大佬,能不能有点偶像包袱?传出去太阴宫宫主和太极宫真人在酒楼为了‘谁更光棍’打架,像什么话嘛!”
段天潼瞥了她一眼:“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叫‘光棍之间的尊严之战’!”
紫虚真人立刻附和:“就是!老夫单身是为了道心,他单身是因为不懂浪漫,能一样吗?”
“谁说我不懂浪漫!”段天潼突然站起来,从储物袋里掏出个亮晶晶的盒子,“这是我给糖霜准备的七夕礼物,‘月光琉璃兔’!本来想等她生日送的,现在……”他打开盒子,里面卧着一只巴掌大的琉璃兔子,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月光,眼睛是两颗水润的珍珠。
十师兄凑过去看:“哇!好漂亮!比我送人鱼公主的珍珠好看多了!”
“好看有什么用?”段天潼叹了口气,把盒子盖上,“糖霜说她更喜欢会跳脚的真兔子,不喜欢冷冰冰的琉璃兔。”
紫虚真人看着那只琉璃兔,眼神复杂了一瞬,突然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支刻着兰花的木发簪,簪头还缺了个角:“咳……老夫这发簪,是当年跟老酒鬼师妹学炼器时做的,本来想送……咳,后来觉得太丑,就没送出去。”
柳韵涵惊讶地看着那支发簪:“师尊,这不是您用来压丹方的吗?我还以为是烧火棍呢!”
“胡说!”紫虚真人赶紧把发簪藏起来,“这叫‘古朴美’!”
段天潼看着紫虚真人藏发簪的样子,突然“噗嗤”笑了出来:“老光棍,你这发簪跟我的琉璃兔半斤八两,都属于‘自以为浪漫实则踩雷’的类型。”
紫虚真人也忍不住笑了:“你那琉璃兔至少看着值钱,我这发簪……咳,不提也罢。”
一场剑拔弩张的“光棍大战”,就这么在两支失败的定情信物中变成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叹气会。柳韵涵看着对面两个互相吐槽又互相安慰的老男人,突然觉得这修真界的大佬们,私下里跟凡间的老头子没啥区别,失恋了会喝酒,被嘲笑了会炸毛,藏着没送出去的礼物,像藏着不敢示人的少年心事。
“我说两位师尊,”她忍不住开口,“其实吧,失恋也好,单身也罢,关键是活得开心。您看郭师兄,找了个胖道侣,天天吃得开心,修为也涨得快;十师兄虽然总失恋,但有麻辣鱿鱼丝就啥都忘了;我呢,虽然还是社畜打工人,但能在丹房炼炼丹,偶尔看看你们的热闹,也挺不错的。”
段天潼呷了口酒,看着柳韵涵:“小丫头片子倒是看得开。”
紫虚真人也点点头,抓起一把鱿鱼丝:“嗯,这麻辣鱿鱼丝不错,比段天潼的琉璃兔下饭。”
段天潼翻了个白眼:“老光棍就知道吃!”
夜不凡和霓裳仙子相视一笑,悄悄给柳韵涵递了个眼神:“差不多行了,再闹下去,他俩该把忘忧楼拆了。”
柳韵涵会意,站起来拍拍手:“好了好了,酒也喝了,瓜子也嗑了,八卦也听了,咱们该回太极宫了。师尊,您不是说要用青云鼎炖‘十全大补汤’吗?再不走,汤该糊了!”
紫虚真人立刻站起来:“对对对!差点忘了!段天潼,下次再跟你喝!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再提七夕的事,老夫就把你这琉璃兔拿去喂青云鼎的火!”
段天潼哼了一声:“走就走!谁怕谁!”但他看着紫虚真人转身时,偷偷把那支缺角的木发簪又摸出来看了一眼,眼神里难得有了些温柔。
回太极宫的路上,十师兄啃着最后一串鱿鱼丝,感慨道:“原来大佬们失恋也这么惨啊,跟我差不多。”
柳韵涵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修仙者也是人,七情六欲少不了。不过话说回来,师尊那支发簪……”
“嘘!”夜不凡赶紧打断她,“有些事,看破不说破。没看见段宫主看琉璃兔的眼神吗?说不定哪天想通了,糖霜就回来了;说不定哪天师尊鼓起勇气,那支发簪也能送出去呢。”
霓裳仙子点点头,挽着夜不凡的胳膊:“是啊,修仙路长,谁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遇到谁呢?就算是万年老光棍,也有春天嘛。”
柳韵涵看着前面紫虚真人一边走一边偷偷擦拭发簪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万年老光棍”的称呼,好像也没那么刺耳了。毕竟在这漫长到能看尽沧海桑田的岁月里,谁没有过藏在储物袋深处的、缺了角的木发簪,和没送出去的琉璃兔子呢?
她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看太极宫的山门,突然觉得今晚的月光格外温柔。也许明天,段天潼会给糖霜写封道歉信,顺便送只真兔子;也许哪天,紫虚真人会把那支发簪送给老酒鬼师妹,说“其实它不丑,就是缺了个角,像极了老夫这缺了道侣的人生”。
而她,柳韵涵,只需要回去把剩下的醉仙酿藏好,免得被十师兄偷喝,再准备好明天听师尊和段宫主的“后续八卦”——毕竟,这社畜打工人的修仙生活,最大的乐趣,不就是看着大佬们闹笑话,然后偷偷庆幸自己只是个负责炼丹和吃鱿鱼丝的小透明吗?
嗯,明天一定得多炼几炉“醒酒丹”,给这两个老光棍准备着!